——而且這寒意并不是普普通通的殺氣。

西門吹雪也是個周身都布滿了殺氣的人，但是他的殺氣來源自他對殺人這門藝術的追求，可是這個少年的殺氣卻來自于單單純純的殺戮，只是為了殺戮，似乎都沒有將那些會被他的殺氣波及到的人當做人——他甚至沒有沒有將這個世界的任何事物、任何人放在眼中。

西門吹雪笑了。他很少笑，如果是陸小鳳看到了這一幕，肯定會大吃一驚。但是陸小鳳不在，這里只有和他第一次見面，甚至從來沒聽說他劍神之名的慕容賦。

但素昧平生并不妨礙慕容賦重視西門吹雪。

慕容賦能感覺得到，這人身上的氣度絕不是屈居人下之人能有的。就算他不是萬梅山莊的莊主，肯定也是莊主的好友。

想到這里，慕容賦收劍入鞘，朝西門吹雪行了個禮道：“在下蘇筠，不知閣下是？”

蘇筠是養父為他取的名字，在他殺了慕容復并徹底取而代之之前，他還是決定先用這個名字闖蕩江湖。

“西門吹雪。”

果然如此。

“我父為江南蘇家的蘇臨淵，現家中遇難，先父臨終前交代我來萬梅山莊向您求援。”

西門吹雪皺了皺眉：“蘇臨淵？我不認識。”他認識的人本就不多，更何況蘇臨淵一支長期隱居，知道的人寥寥無幾。

慕容賦道：“先父確實與您并不相識，但是先父的朋友您應當是認得的。”

“......誰？”

“陸小鳳。”

西門吹雪：“......”

他就知道！這只小破鳥天天就會給他惹麻煩！

按照西門吹雪的個性，陸小鳳的朋友并不能算是他的朋友。但是不知為什么，此時的西門吹雪卻實在想給自己一個臺階，讓自己有足夠的理由把這個少年帶回山莊——因為他對這個少年充滿了好奇。

他很好奇這少年小小年紀怎會有這樣的氣勢，難道是與他所說的‘家中遇難’有關？他也很好奇，這個少年的劍法為何會如此精湛。他能看的出來，雖然少年的功力不夠，劍法也不夠熟悉，但是那招式本身卻精妙的很。他對于偷學別家的劍術并無興趣，可對于一個足以成為自己對手的潛力股卻有興趣得很。

第四章

原本打算的只是借宿，但是見到西門吹雪后，慕容賦卻改了主意。

放著這么大的一個升級小助手在這里不用，可不是他的作風。

可是——

“切磋？我不會。”西門吹雪回答的毫不猶豫。

慕容賦：“......”這是什么意思？用劍之人還有不會切磋的？

“我的劍是用來殺人的。”

腦子足足僵了有半刻鐘，慕容賦才明白過來他是什么意思。

簡單來說，莫非就是——我的劍，出鞘必收人命？

......可笑。

習劍的最初一步就是從控劍開始。如果身為用劍之人，連傷人和殺人之間的界限都把握不了，又怎能算是用劍高手呢？

況且就算西門吹雪出劍必取人命，慕容賦也是要試試的。西門吹雪能這么自信滿滿，說明他的武功肯定不低，那么與他切磋會帶來的經驗也絕不會少。身在江湖，本就是時時拿命來賭。更何況，死了這么多世，他現在想做的就只有復仇，有助于他復仇的事情當然都要嘗試一番。如果這世不行，大不了下世再來，茍且偷生有什么意思，還不如死得痛快些。

“系統，這人劍法如何？”慕容賦在腦海中悄聲確認。

“很不錯。”能得到系統如此夸贊，看來確實是個劍術高明之人。

“那如果我非要和他比劍，你可有什么辦法保全我性命？”

系統沉默了，慕容賦的心隨著這沉默也在慢慢下沉，但是他的信念卻越發堅定起來。

說實話，他現在能打得過誰呢？他誰也打不過。

可是鄧百川他們馬上就會再次追來了，他若不變強，西門吹雪又能護他們多久呢。

然他這邊剛做好了送死的覺悟，系統卻又突然出了聲。

“有。如果宿主遇到危險，系統會馬上開啟應急系統，最大限度保障宿主安全。”

“......”那你剛剛為什么要沉默啊喂！

聽到了慕容賦在心中的咆哮，系統非常淡定地幽幽道：“......為了渲染氣氛，襯托出主人公在面臨生死之戰前夕，心情由不安向堅定的復雜轉變，為之后的轉折埋下伏筆，同時突出主人公臨危不懼的優秀品質。”

雖然不太懂......但是好像很高大上的樣子......

算了。

沒有系統的保護慕容賦尚且不懼，更何況系統已承諾會最大限度保障他安全了。

他現在時間緊迫，實在懶得再去用語言開導西門吹雪，好好地休整了一番后，慕容賦直接開啟了最后一次試用模式。

試用模式的珍貴性他很清楚，但是他更清楚的是，只有先度過眼前的難關，這珍貴性才有意義。如果只是剛滿10級的他，估計西門吹雪連劍都不用拔，就能解決他了。那時候就算系統再保護，他也活不下來。

這一次，慕容賦開啟的是純陽模式。根據系統對各門派武學的描述來看，藏劍的劍更重勢，而純陽的劍更重形。前者在對敵時無疑有戰斗加成，但后者卻更利于持劍者在切磋中不斷提升自己。

只不過當慕容賦切換到純陽后，系統給他的卻不是他想象中華麗名貴的劍，而只是一把極為普通的鐵劍。這劍太過普通了，就算慕容賦并沒有見過純陽的橙武，他也明白，這劍絕不是系統允諾要給他的那把。

然而在心中呼喚了數聲之后，慕容賦發現，系統居然第一次消失了。

不同于上一次“渲染氣氛”的沉默，這一次的系統是明確地在逃避他的問題。

這又是在弄什么幺蛾子呢？

慕容賦無奈，簡直如同面對不懂事的稚童般無力。

但是系統自己不出來，他也不能把它揪出來，只好暫時當做沒它了。

想找西門比劍，預約是無效的。所以慕容賦選擇了直截了當的方法——殺過去。

慕容賦當然不是真的想殺西門吹雪，但是枉死七世，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