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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根源斷絕危險,必須去直面危險本身才行。貝佳手里握著他的一切,隨時可以讓他失業、潦倒、失去一切……可鄭文軒不怕自己生存不下去,他只怕她毀了林沛然。他曾經恐懼于貝佳瘋狂的cao控力,悔恨自己的無能,如今……不知道為什么,他心里隱隱有種說不上來的忐忑,他害怕林沛然會等不下去。林沛然這家伙……正無處可去。于是遠在C市的白玉,今夜也無法安眠了。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過夜不能寐,上一次失眠,是他大四那年,養了五年的狗死了。他久違翻出了某個箱子,里面是一沓厚厚的泛黃的卷子,一些上了“年紀”的照片、老式數碼相機記憶棒,和一些寵物用品。照片里有個戴著跟他一模一樣款式的眼鏡的男人,他,和一條蠢蠢的薩摩耶。“啪噠——”電話那頭的那部手機,掉在了地上。鄭文軒愣在原地,像一尊忽然停止了所有功能的木偶,好久好久,都回不了神。林沛然手指冰冷,滑了三次,才決然掛斷電話。掛斷之后,他的淚就滾落下來,砸碎在瓷磚上。“沒有,天陰得很,這架勢可能要下暴雨。”“……”林沛然垂下了眼簾,躺了回去。他翻過身,縮進被卷里,悶聲道:“謝謝,我……再睡一會兒,暫時……不要叫醒我。”在那一瞬間,他恍然明白,他的世界,不會再有天亮了。我很想問他,如果有一天,為難自己的是生死呢?秘密的發現是源于一個意外。林沛然很少再和鄭文軒的大號聯絡了,他們為數不多的交流都是通過鄭文軒的小號,不只是企鵝,還有微信。鄭文軒不是一個喜歡混空間的人,但偶爾還是會發點朋友圈。林沛然和他不在一個城市,想要看看他的生活的時候,就只有偷偷摸進他朋友圈里去,窺一點零碎的陽光做慰藉。他講的很慢,思緒沉入回憶里的時候,身體的痛好像就沒那么強烈了。“可誰又想得到,他真感覺出不一樣了,不一樣到直接跟家里出柜了……”林沛然眉眼彎了起來,如同在講什么輕松的笑話。“我現在覺著,他當年拉我渣基三,可真是居心叵測啊……天知道他助攻怎么那么多,好像全世界都知道他喜歡我在追我,就我自己不知道……”他懷念般咂了咂嘴,嘆道:“老實講,他cao作真的太水了,我實在沒見過只會戰八方的天策,一打攻防就沖進去戰八方……一緊張就放戰八方……快死了不知道開山開虎,還是戰八方……我能一拖二、一拖三、乃至一拖五臉T,全靠他孜孜不倦的送人頭訓練……”“一不留神,都A了好幾年了……可惜你不怎么玩兒游戲,不然我覺得你特適合我們萬花的……”他木然舉了一會兒,手緩緩垂下來,路燈下,銀色的指環被鍍上一層迷蒙的金光,林沛然小心翼翼把手背湊到唇邊,蜻蜓點水般在那枚戒指上啄了一下。……沒關系。沒關系的。不管鄭文軒和貝佳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唔……鄭文軒沒有再看她一眼,他站了起來,從冰箱里拿出幾聽啤酒。關上冰箱門的時候,背后就忽然被一雙纖細的胳膊抱住。他頓了頓,單手撬開易拉罐,閉了閉眼睛,說:“滾。”貝佳的眼淚浸濕了他的后背,他卻只覺得骯臟。“我爸不管我了……他說我給他丟人……新部門的同事一點也不友好,他們總是對我指指點點……我快瘋了……我真的快瘋了……連我爸都不管我了,我還能怎么辦,我還能怎么辦……”貝佳在極度的驚恐中,甚至忘了逃跑,“你……你拿刀做什么……?”鄭文軒一步步向她走過去,“我想告訴你,從現在起,只要你再出現在我的生命里,出現在我身邊任何人的生命里,哪怕短短的一秒,我都會毫不手軟地捅死你,不管你躲到天涯海角。”“但你放心,捅死你之后我不會去陪你,我會去自首,然后用你最拿手的騙人的那套‘配合’警方,哪怕我余生都呆在精神病院或是監獄……”“也許我待膩了,就會‘好好表現’,爭取早日被放出來。等出了囚牢,我還是和你陰陽兩隔,這輩子再也用不著見你這副讓人惡心的嘴臉,這聽起來是不是很不錯?”他慘然笑起來,“反正他不要我了,他再也不會看我一眼……”他倆都覺得,旅行確實是能令人的心情豁然開朗的一件事。到了晚上,回歸城市懷抱的他們開始掃蕩D市遠近聞名的各種特色小吃,林沛然心里有心思,所以故意拉著鄭文軒很晚才去熱門的餐館排隊,LED的大屏幕上,一千多人的實時排號等位讓林沛然自己都被嚇到了。等他們把這過于搶手的夜宵買到手,D市已經夜深人靜。鄭文軒因為知道今天要去景點,所以并沒有開車,到了這個時間,無論是地鐵還是公交都已經停運,打車回公寓又著實有點奢侈。林沛然怎么會不知道這點,他如愿以償,理所當然將鄭文軒留了下來。他想永遠離開這里,回到他熟悉的地方去。他弄丟了一個人……想把他找回來。……燈火通明的大街,貝佳一個人走在路上,路過的每一個行人都匆匆。九點多的城市,繁華過眼,車水馬龍。他行醫幾十年,像林沛然這樣得了癌癥還自始至終一個人的,不是完全沒見過,但這么年輕不靠父母朋友的,沒有。老爺子告訴林沛然,癌癥其實是一種家庭疾病,一個人得了病,整個家都會陷入恐慌,每個人都會被病魔的陰翳所籠罩。他不是沒問過林沛然家里的事,在看到林沛然戴了戒指的時候,還以為他是不是最近要結婚了……可林沛然卻告訴他,他得病是他自己的事,不想把家人也拉進折磨。人一輩子的時間沒有多長,能無憂無慮的開心日子更是少之又少,身邊的人能多點開心,他就希望他們多開心一點。他倔得讓人心疼,所以老中醫嘴上兇,其實特別關照他。林沛然堅定說:“想好了。”老頭反倒把自己氣個半死,兇巴巴喊他重新號脈,然后把他的方子要了過來,撕了張新紙,補上幾味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