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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熟,雖然分科以后也巧合地湊在同個班里,但他們攏共也沒說過幾句話,只是因為住得比較近,所以程默偶爾會在上學路上撞見他。遠遠地掃上一眼,然后程默要么加快腳步,要么偷偷躲在巷子里,等他走出視線范圍了再冒頭。有一回應旸受了大傷。就在他們回家必經的小路上,從程默躲避過的暗巷里突然竄出一伙人,大概有七八個之多,每人手里都拎著一根棍子,不由分說地把應旸圍了起來。當時應旸身邊沒帶人,盡管已經及時做出了反應,但還是難免挨了幾下。程默目睹了一切,眼見應旸被挑起火氣反手奪下木棍進行反擊,他的腦子忽然嗡地一響,下意識點開早早下好的警笛鈴聲,調到最大,用巧勁扔進近旁的草叢,然后抱頭蹲了下來。很快,耳膜被二手國產手機的音效震得生疼,遠處傳來的棍棒破空聲和不時夾雜著一兩句臟話的叫囂卻慢慢竄跑著散了。不多時,略顯趔趄的腳步停在面前。“……是你啊。”換作平時應旸一定會啐一句“多管閑事”,但不知道為什么,看著程默微微發紅的眼眶和其中飽含驚恐的眼神,他少有地把話咽了回去。“謝了。”擦去程默手機上粘著的草梗,應旸把手機遞還給他。假如那天程默關掉鈴聲以后沒有多嘴叫住應旸,那么應旸也許就不會對他上心,他們之間也就不存在后來愈加緊密的交集。“哎……那個,你還好嗎,要不要去醫院看看?”他留意到應旸手上帶著血跡,猩紅的血色沿著虎口處的肌理一絲絲滲出來。“……”“下次不要只照著臉打了,可以、可以朝關節部位下手,會很疼,這樣他們還不能再還手。最重要的是萬一、萬一出了什么事,責任也不會太大。”“……”“我、我就是那么一說,你……對不起。”“知道了。”啪!清脆的響指在眼前炸響,程默陡然回神,懷念未散,隱含熱度的視線對上應旸近在咫尺的俊臉:“唔?”“在發呆啊?真舍不得打斷你,可惜我餓了。”“噢噢,我馬上……”程默慌忙去摸手剎,卻發現自己一直牢牢抓著應旸的手,“那個,對不起。”當下和回憶重疊,彼此都是一愣。“你這臭毛病什么時候能改改,動不動就道歉。”應旸無謂地收回手,慢慢靠回椅背上,“跟你那師兄也這樣?”程默眨了眨眼,不明白怎么就扯到林靜澤頭上了:“關他什么事?”“喲。”應旸吹了聲口哨,心情突然多云轉晴,“這話我愛聽。”“……”程默決定不再糾結這個話題,定了定神,掛擋,踩油門,車子慢慢滑了出去,“想吃什么。”“隨便。”應旸把玩著剛取回來的手機,想點開看看,結果發現沒電了,只能改去翻查錢包,“現在這手機更新換代還挺厲害啊……我cao!這么多錢。”前一秒語氣還懶洋洋的,像一條剛過完冬的蛇王,下一秒聲線卻一下拔高,嚇得程默一窒:“咋呼什么呢?!”程默大學的時候有個東北室友,逗貧的口音以一種極強的感染力席卷了整間宿舍,將其余三個南方人帶得不倫不類,直到畢業多年也難解。“行了你看路。”應旸似乎想把錢夾里的鈔票統統抽出來揚到程默面前,但留意到車子已經駛出醫院匯入了主路,又難得體貼地矜持起來,學著他的口音說,“去吃自助吧,今兒爺請客!揀最貴的,甭客氣!”程默無奈地嘆了口氣:“好的爺。”路上,應旸把錢夾翻來覆去地摸了一遍,起初還沉浸在一夜暴富的亢奮中,把里面每張卡都抽出來琢磨一遍。黑的金的白的,足有七八張之多。然而后來不知摸到了什么,應旸登時沉寂下來,也不嚷嚷著要包養程默了,盯著錢夾出了會兒神,然后啪一下合上,目光再次公然落到程默臉上。“哼哼。”好像抓到他什么把柄似的,就這么直直盯了一路。程默雖然一句話都不說,也沒點破應旸sao擾司機的不道德行為,但下車的時候,趁著那一錯眼工夫,他到底忍不住偷偷捂了把臉。一半是被應旸看的,另一半則是源于心里小小的猜想——應旸在錢包里發現的東西,該不會是他的照片……吧?劇情的走向不該這么狗血才對。應旸估計只是在詐他而已。程默暗暗為自己尋求開脫的理由。作者有話要說:小應家底究竟有多厚呢,好奇。第10章Chapter10盡管應旸說了要吃最貴的自助,程默依然把他帶去了一家養生粥館。下了車,拄著程默走到門口一看,應旸當即感覺受到了欺騙,正要發作,結果程默一句話就把他堵了回去:“這家也貴。”“……行吧。”店名簡單粗暴,老板估計想走大俗即大雅的路子,朱漆牌匾上刻著“有家粥館”四個綠油油的大字,筆鋒遒勁,派頭十足。進門以后,應旸終于確認了程默所言非虛。富麗堂皇的仿古建筑剛一照面就差些晃瞎他的眼,店面算不上大,目測只有十來桌的樣子,但上座率卻很高,形形色色的食客半是食髓知味,半是慕名而來,奔走忙碌的服務員作小二打扮,熱情招呼著他們落座。“有客到——二位爺里邊兒請。”服務員眼尖,看見應旸額上貼著的紗布便自覺把他們引到相對安靜的靠窗位,半拱形雕花木欄再一隔,店內的人聲霎時遠了。“這是小店的菜單,爺請過目。”菜單是一冊藤藍色的線裝小薄本,做得跟武功秘籍相差無幾,翻開以后,五個字里應旸只認識倆,于是板著臉把小本本往程默面前一推:“你點吧。”程默也是剛剛導航的時候看見這家店評價還不錯才決定過來的,同樣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接過菜單,只見上頭一頁一個菜式,配了水墨畫就的圖,料想點起菜來應該沒什么難度才對。然而可惜之處就在于配圖下方直愣愣地排列著幾行簪花小楷,繁體,菜名故弄玄虛就算了,旁邊偏還附了首相應的詩。且不是友好的四言絕句,程默不由朝應旸投去一個同情的眼神。七律什么的他最怕了。在文縐縐的“翡翠白玉”和“仙菇金鳳”之間小小糾結了一下,想著應旸無rou不歡,平時大概也被酒色財氣削薄了底子,該給他好好補補,于是程默貼心地選擇了后者:“就這個吧。再加一份小菜,唔……蓑衣胡瓜。先這樣,謝謝。”“好嘞,仙菇金鳳、蓑衣胡瓜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