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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延禹是rou體凡胎,百年過去,難道……季珩本是個沒什么表情的人,這會讓也難得豐富了一回,他沒看嚴潼,只是微微垂首,唇線緊繃,一言不發。那七年的事,雖過了百年,但是嚴潼沒忘記,季珩也不可能忘記。延禹對嚴潼……嚴潼倒是沒他想的那么多,百年過去,延禹于他,倒成了難得的一個沒有恩怨糾葛的故人,聽說可能是延禹來了,就與季珩說了兩句,便跟著玄真一起去了山門。季珩看著他的背影,許久不發一言。元德嘆了口氣,還什么都沒來得及想沒來得及說,就又被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百尋拉走了,說是在宴席上被熱湯燙了舌頭,非扭著元德給他看看他舌頭還在不在。季珩等了許久也不見人回來,實在忍不住,還是抬了腳,往山門出走去。☆、第96章山門前列了一隊人,個個著錦戴冠,嚴肅規整的站著,后面跟著一溜串兒的馬車,每一輛馬車旁邊都站著兩個身穿盔甲的兵士,從季珩這里看不到車隊的尾巴在哪兒。為首的男子背對著季珩,站在嚴潼對面在跟他交談什么,相談甚歡的樣子。季珩看了眼,向前走去。@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嚴潼先看到季珩,抱歉地沖他面前的男子一笑,看向季珩:“師尊,我在這兒。”他語氣親昵溫柔,他面前的男子看了他一眼,而后也轉身看向季珩。季珩看清那人臉的時候,心下一沉。延禹?@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他停下腳步沒再往前走。手微微攥著。對面的兩人并沒有察覺到他細微的表情變化。嚴潼見他沒動就徑直走了過來,剛一走到季珩面前,就看了那男子一眼而后對季珩笑道:“玄真那傻小子好福氣,剛接任掌門就收到這么大一份禮。往后這長風派啊,別的不說,伙食是能好好改善改善了?!?/br>那男子聞言一笑,遠遠地看著他和季珩。他打量的目光絲毫不避諱,甚至還泛著一絲冷意。季珩看清那人面目的時候,那股冷意就從腳底直直地竄入了心肺。分明就是當年延禹的模樣,只是更冷傲了幾分而已。嚴潼看他臉色不對,終于察覺到了有什么不對,再往那人看過來的方向一瞧,頓時明白了什么。他一時覺得好笑,也拿不準季珩是不是胡思亂想了什么,就干脆把季珩把那人身前一拉,面對那人道:“師尊,他是延璟,當今三皇子。這次來青穹頂,一為送賀禮,二為拜師。”延……璟?延璟略微垂了垂眼,再抬頭已是一副風輕云淡,儒雅俊秀的樣子,溫和地朝季珩一禮:“早聽聞過仙君風采,今日一見,才知傳言不假。”季珩微一頷首算是應了,又不著痕跡的看了眼嚴潼。@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嚴潼還沒開口延璟就又笑了笑,繼續道:“我并非仙尊故人,只是模樣有幾分像而已?!?/br>他語氣雖溫和,卻沒幾分溫度,聽著讓人很不舒服,季珩看著他沒說什么。嚴潼站在兩人邊上,此時摸了摸鼻子,看向季珩接道:“他是延禹的……皇孫?!?/br>季珩:“……”嚴潼看季珩還有些懵,就解釋道:“延璟說延禹給他父親留下過一封遺詔,要他父親庇護長風派。今日本來該是當今皇上親來的,只是皇帝日理萬機實在抽不開身,就把延璟派來了?!?/br>季珩雖不理俗世,但這么多年關于延禹的事情卻總是能被他聽到。當年嚴潼被封印妖淵,瘋魔的不只是季珩一人。延禹當時已經是皇帝,青穹山和皇宮山遠水遠,嚴潼又是重傷的情況下離開,等他終于忙完了穩住超綱,清繳完內亂外患,再要尋人時人已經沒了。他發瘋般的找了三年,傾全國之力就差把國土翻個底朝天,一時之間,新帝殘暴的傳聞被編了無數個話本子,被撿去當了嚇唬小兒的童謠。只是他到底是凡胎rou體,就算是知道妖淵在哪兒,也斷是闖不進去的,更遑論救出嚴潼。他在金鑾殿上發了好大一通脾氣,斥責群臣無能,偌大一個王朝,連一個人都找不回來。那時候的季珩正是渾渾噩噩分不清夢境與現實的時候,他記得延禹來找過他,臉色很不好,在他面前說了很多話,悲傷的、咬牙切齒的、絕望的什么樣的表情都有。只是季珩一句也沒聽進去,現在自然也想不起來他到底說了什么。只是最后他記得那人好像是哭了,安安靜靜的,沒多久就離開了青穹頂。以延禹那時候的瘋勁兒,季珩以為他還會繼續找。但是沒有,從青穹頂回去之后,延禹就像突然往了這件事,往了前塵往事所有人一樣,做起了一個明君。延禹鐵腕手段,在他的治理下,很快就四海升平,國泰民安。后來直到他死,都沒再鬧出什么。一生功名被鐫刻進皇陵,一代帝君就此長埋青山黃土。季珩當時不明白,現在看到延璟和他身后的皇家隊伍,算是咂摸出了一點兒味兒。帝君的情誼,只為家國天下而來,心尖兒上的一點意難平,留給了盛世去遺忘,留給了黃土去消減。只要那個人在世一天,就得承他一天的恩,記他一日的情。他知道嚴潼雖然嘴上淡薄,但最是重情,肯定不會忘了他這么多年對長風派的護佑之恩。季珩抬眼看著延璟,這個人的眉眼,真是像極了當年的延禹。天下之主……就連那么一點兒不見斤兩的真心,都透著一股子心狠手辣。不管他到底是什么意思,這份恩情,嚴潼非承不可。季珩心頭一冷。延璟像沒看見他的冷下去的臉色,轉而又對嚴潼道:“尊主,這些東西都是先祖要我等后輩在您回長風派后送來的,算是對您和長風派的一點兒補償?!?/br>嚴潼本來沒覺得延禹的這份心意怎么樣,但他這么一說,又覺得聽著不是滋味。什么叫對長風派和他的補償?延禹從未虧欠,為何要補償?季珩也看向延璟,臉色白了幾分。延璟卻不理二人,又笑道:“延璟今日前來,還要去見一見玄真掌門,全了拜師禮,尊主,仙尊,尊主,就不奉陪了,二位自便?!?/br>說罷就要轉身離開。嚴潼一臉懵的看向季珩,下一刻就被季珩蒼白的臉色嚇了一跳。嚴潼驚疑不定,可能是季珩的反應提醒了他什么,他皺了皺眉,一把抓住已經跟自己錯身的眼睛,沉聲道:“你剛剛那句話什么意思,說清楚再走?!?/br>延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