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21
“你說人間很好,下次要帶我去看。可是你知不知道,你才是我的人間……你只當我承了你的恩情才留在這長恨殿,可我卻……”“主人,白離魂魄已經破碎,我只能勉強保住他魂魄不散。”識海里傳來雪瑞的聲音,季珩才反應過來是雪瑞在跟他說話。魂魄都碎了嗎?白離留了句未盡之言,就緩緩閉上了眼睛。再無聲息。季珩心口猛烈地痛了一下,迅速傳聲讓雪瑞先保住白離的魂魄。雪瑞照做,季珩又從袖中取出了一個碧綠剔透的小瓶子,那是在靜女湖追查案子時嚴潼發現的引魂瓶。他把赤將和白離的魂魄都引了進來。魂魄碎裂,就算得以再世為人也非癡即傻,如果運氣好兩種情況都沒有遇到,那也會變成一個庸庸碌碌的凡人,再無修煉的可能。“仙尊,這……”一旁的骨佘忽然指著白離和赤將的方向驚聲道。季珩循聲望去,只見白離和赤將的身體漸漸泛出乳白的光暈,而后在幾人的眼皮子下,漸漸消弭不見。雪瑞為保住白離的魂魄耗費不少力氣,這會兒已經筋疲力盡重新隱去身形修養了。大殿內再次陷入死寂,季珩緊緊攥著手里的下瓶子,又珍兒重之地把它重新放進袖口,而后離開了長恨殿正殿,朝后殿行去。骨佘在后面遲了一步,微微嘆了口氣,也跟了上去。但骨佘萬萬沒想到今日的長恨殿會這般不太平。兩人趕到后殿的時候,只見所有跟著嚴潼過來的人全都守在殿門外,個個眉頭緊皺如臨大敵。他不明狀況地小聲問了站在最外邊的鶴王。鶴王看他一眼,輕嘆一聲道:“我們來晚了一步。那個黑衣人也看不出是何方神圣,但他似乎是想劫走小主人。我們與他交手,尊主救回了小主人,但沒想到那人竟遁形逃了。等尊主把小主人再次帶回后殿,事情……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季珩已經先骨佘一步進了內殿,但什么都還沒來得及說,就被眼前的場景震的立在原地動彈不了了。嚴潼雙膝跪地,整個身子前傾,雙手撐在一副冰棺上,神情蒼白痛苦,骨節被捏的青紫,仿佛要捏碎那冰棺。而那副冰棺中,只有一層灰白的灰。季珩雖不曾來過這里,但前段時間在長恨殿時曾聽婢女說過,嚴潼經常一個人來這里。玄妤來了之后,他才偶然得知這里安置著嚴潼的養父——嚴循一的尸身。可現在后殿卻只見冰棺不見尸身。季珩一顆心不斷往下沉,可眼前的一切卻都在告訴他他所猜測的就是事實。嚴循一的尸身已經被毀,現在只剩了那一抔飛灰。季珩不敢想象嚴潼現在是什么樣的心情。他們猜剛剛好起來一點點,嚴潼好不容易放下多年心結,甚至還沒來得及過一天安穩平靜的日子,就被逼著接連面對赤將的離開,嚴循一尸身被毀。一個是陪了他百年的劍靈,一個是將他養大,待他勝似親子的父親。季珩看著嚴潼僵直壓抑的背影,此刻竟生出了濃重的怨懟來。到底為什么,要讓他捧在心上的人經歷這些?他慢慢走過去,走到嚴潼身邊,又在他身側潼他一起跪著,伸手覆住嚴潼的手。嚴潼似乎是受驚一般顫了一下,而后順著那只手看向季珩。他的手時冰涼的,可眼睛卻是紅的,身體止不住地輕顫著。季珩以為他會對自己說什么,但嚴潼只是那么看了他一眼,猛地再次收緊手掌,對外面的人沉聲道:“傳令下去,即日起,魔域關閉結界,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來劫嚴宴的人抓出來!若有膽敢匿藏者,誅全族!”骨佘微頓,還是領命帶著眾人迅速離開了。后殿外只剩下了侍立的魔兵和幾個婢女。季珩看著他,暗道不好。他也顧不上周圍都是人,用力拽住嚴潼的肩膀讓他看著自己,不斷輕喚他的名字師徒喚醒他的神智。可嚴潼已經完全聽不進去了,渾身都散發著暴戾之氣。季珩緊皺著眉頭,嘴唇都抿成了一條線。嚴潼面色蒼白,雙目赤紅,是經脈受損,靈力倒流的跡象。再不恢復理智,很可能會自傷內府。管不了許多,季珩一邊給嚴潼輸送療愈的靈力,一邊微仰著頭吻了上去,希望這樣能分散一點兒他的注意力,能暫時安撫住他。嚴潼毫無知覺地受著,嘴唇是冰涼的。周圍的人都是一愣,隨即骨佘拍了拍鶴王的肩膀,鶴王醒神,又拍拍蛇王的肩膀,大家都尷尬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自覺地背過身去。嚴潼的身體還是僵硬地緊繃著,季珩覆在嚴潼手上的那只手慢慢嵌進嚴潼的指縫中,與他十指相扣,拇指一下下輕撫著他的手心。片刻,嚴潼眼中終于有了些神采,他眨了眨眼,余光還是瞥見了冰棺里的灰白。他手腳都是冰涼的,渾身上下感覺不到一絲暖意。季珩自然也法訣他清醒了一些,便微微側身,徹底擋住了他的視線,而后用另一只手輕輕一攬,將嚴潼的腰身拉向自己。嚴潼仿佛這才發現自家師尊近在咫尺的臉,微微瞪大了眼睛,眼中的痛苦消失了一剎那,他的臉上一片空茫。但僅僅只是一剎那的空白,剛剛發生的所有事情還是理科又回到了他的腦海里。赤將走了,他的父親也沒了。心底某處仿佛受著千刀萬剮之刑,可他發現卻哭不出來,今日種種像浸了毒的毒針,一根根全扎在他的血液里。生死枉知,只有鋪天蓋地的痛鮮明撕扯。他覺得呼吸艱難,如在深淵溺水的絕望。一切都變得縹緲虛無,而他什么都抓不住。可是此刻看到季珩近在咫尺的臉,他能感覺到季珩在溫柔地舔舐他的嘴唇,能感覺到手背上來自季珩的溫度,能感覺到后腰處的手,他家師尊在盡力擁抱他。季珩用他拙劣的方式小心翼翼地試圖將他這個快要溺亡的人拽回人間。他并不知道自己在流淚,只是下意識地捉緊了季珩的手,力道之大,仿佛要把那只手捏碎。而后狠狠咬住季珩的下唇,一點兒沒留情,兩人嘴里很快就漫開了血腥味。不管是手還是嘴唇,季珩都疼的直想往回縮,但他還是受了下來,沒有再動,等那陣疼痛稍稍緩過一些,又嘗試著慢慢去吻嚴潼。不知是他的安撫起了作用,還是他一直沒有間斷的療愈靈流起了作用,嚴潼周身的暴戾之氣緩和了許多,他漸漸放松了對季珩的鉗制,轉而伸出手捏住季珩的后脖頸,含了含季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