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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疑問。季珩此時若是清醒著,他必然不會去問他身上存在的那些疑團,即使現在季珩記憶被擾亂,嚴潼也有些猶豫要不要去問。他現在沒有那樣的身份和立場。季珩愧疚地看他一眼,自然而然的拉住嚴潼的手:“對不起,今日又耽誤了,明日我一定陪你去選喜服料子好不好?”嚴潼:“……季珩,你的傷是怎么回事?”季珩半撐著坐起來,嚴潼下意識想去扶一把,但到底還是收了手。季珩靠著床柱坐定,中途,一直沒放開嚴潼的手。嚴潼看著他的眼睛,他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是誰能將衡君仙尊重傷至此,而且季珩真的也就任由那人將他傷害至此。季珩聞言垂了眸沒有說話,過了好一會兒才輕輕搖搖頭:“我不記得了。”他是真的不記得了,自他醒來,嚴潼總問一些他無法回答的問題。他能看出嚴潼很想知道哪些問題的答案,但他真的不記得了。他的傷好像一直都是存在的,情況時好時壞。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出現在這個陌生的地方,昨夜明明在和童童游園,商議著今日去錦繡坊選喜服料子,今天卻出現在了這里。還有。他更不明白為什么僅僅是一夜之隔,他的童童就變得……不和他親近了。嚴潼審視地看著季珩。前塵舊事全都忘了個干凈,只知道自己身在臨州,即將和那個被憑空捏造的“嚴潼”成婚。身在俗塵,這樣錯漏百出的幻境為什么能把季珩困住?準確來說,這根本算不上幻境,只是一段憑空捏造的拙劣空間。每一個來自現實世界的質問都足以使他支離破碎。可奇怪的是,季珩根本不愿意面對這些質問。被這段虛假記憶困住的他,完全排斥來自外界的質問。會對他造成威脅的問題他一概不去思考,質疑他存在空間的問題他一概選擇忽視。與其說困住他的人手段高明,不如說是姜太公釣魚——季珩是心甘情愿被困住的。一夜之隔,竟如滄海桑田。季珩,到底在想什么?嚴潼在榻邊坐下,低頭看著交握的兩只手:“季珩,以前的許多事,我都記不大清了,你能給我講講嗎?”季珩困惑的看了他一眼,似乎是笑了一下,用另一只手安撫地在嚴潼手背上輕輕拍了拍:“嗯,沒事。我替童童記著呢,我說給你聽。”嚴潼幾不可見地點點頭。“我十五歲的時候,小叔叔突然想經商,母親便帶著我來臨州找嚴伯父,希望能得他幫襯。”嚴潼看向季珩,這倒是和事實一樣。季珩也看著他,臉上淡淡的,眼里卻含著笑。“然后就見到了你,那時候我和母親都并不知道你是嚴伯父的養子。他對你太好了,我們只當你是他親子。母親讓我帶你出去玩,你總是很嫌棄我,很煩我接近你。”季珩微微提起嘴角:“我送你東西你也不樂意,總挑三揀四。我以為你是討厭我,但是你卻不像別人那樣遠遠地笑我是個木頭,即使總臭著臉,也會陪在我身邊,還會把手里的冰糖葫蘆分我一根。”“我很遲鈍,過了很久才發現你并不是像其他人那樣討厭我。我很高興,可是有天晚上,母親跟我說要準備回家了。”“我一著急,想著我不能在這里陪著你,你又那么好,萬一給別人搶走怎么辦?所以我就讓母親替我求了親。”季珩看著嚴潼,眼里滿是溫柔:“那時候我就想,這個人這么好,我要長長久久的和他在一起。”雖然被篡改了許多事實,但最終結果倒還是一樣,季母向嚴府提了親。嚴潼靜靜聽著,什么也沒說。“后來你大了些,我們一起去看了江南雨、長安花、塞北雪。再然后,我們都成年了,在蜀山竹海,你正在挖新鮮筍子的時候,我問你要不要回家把婚禮辦了,那時候你笑了我好久,說我跟個木頭一樣,哪有在這種深山野林里說這種話的?”“可是……你還是答應了我。你說:好啊,咱們成親。以后,我管著你。”季珩嗓音溫和清冷,又夾著那么點兒說不出的溫柔。嚴潼抬頭看他,卻發現他臉上還掛著兩滴清淚。頓時錯愕:“你……怎么了?”季珩眼里仍光彩熠熠的,眨了眨眼睛疑惑地看著嚴潼:“……沒怎么啊。”嚴潼伸手用拇指擦去了他臉上一滴淚,季珩愣了一下,似乎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哭了,他也錯愕地抹去另一邊眼淚,蹙起眉:“我這是怎么了?”季珩這副茫然無知的樣子猛地撞進嚴潼心里。他現在的樣子,讓嚴潼想起妖淵里的自己。才被封印的時候,他在妖淵里被折磨地差點小命不保,每每死里逃生,他都會蜷在角落里抓緊時間休息一下。可那段時間他總睡不安穩。他總夢見季珩,夢見那段在無聞殿無憂無慮的日子。每次醒來看著妖淵里肆虐的妖魔,他就會像季珩現在這樣,無意識的流淚。夢太好,捉不住。現實太無情,日日摧殘著身心。其實算不上崩潰,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會哭。后來他才想明白,其實不為什么,只是因為他清楚的知道:那是夢。是他用盡全力也求不得的東西。可是季珩……他求不得的東西是什么?作者有話要說: 妖怪真的是越來越粗長了~太有良知了!求小可愛寵幸評論區~單機好凄慘~(師尊的這個幻境有人感興趣么?有的話番外寫一個平行世界,沒有就算鳥·)☆、裝聾作啞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多半是季珩在說,嚴潼偶爾會應一兩聲。季珩垂眸,慢慢放開了拉著嚴潼的手。手背上的溫度驟然消失,嚴潼看向季珩。季珩沒看他,低著頭聲音很低:“童童,你怎么了?”嚴潼愣了愣,淡然道:“我沒事。”“你今天很奇怪,對我很冷淡,就像……陌生人一樣。”嚴潼皺眉:“你想多了。”季珩眼中的亮光黯淡了一些:“你問了我很多奇怪的問題,可你沒說過,我們什么時候才能回家。”你根本就不在乎什么時候能去錦繡坊,不在乎什么時候能回我們在臨州的家。后半句季珩沒說,但嚴潼聽懂了他的意思,可聽懂又怎么樣?陪季珩演戲?嚴潼也收回手,移開目光生硬道:“你傷很重。”季珩沒有說話。“煉魂池水療傷雖好,但你身體虛弱,有些吃不消,休息會兒吧。”嚴潼本以為季珩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