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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頷首應下,再次返回寒冥之地將季珩提了出來,帶去了問罪臺。赤將受召,抱著小狐貍也趕來了。嚴潼坐在觀刑臺上,臉色陰沉。季珩身上繞著淡淡的血紅符文,臉色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但眉眼卻是淡淡的,因為太過虛弱的緣故,一直半耷拉著眼皮看著嚴潼。“季珩,我說過,百年前的什么狗屁約定,我是不認的。”嚴潼抬眼看著手腳被縛的季珩:“你,最好也忘了。”季珩虛弱的提起嘴角,奈何實在沒什么力氣,那笑看起來格外勉強,他還是定定看著嚴潼,一字一句緩慢道:“季珩,不會忘。尊主,也……別忘。”“你哪兒來的臉?”嚴潼冷冷嗤笑一聲,忽而挑起眉,戲謔地看著季珩:“還是說,我們高高在上的衡君仙尊就是這么下賤,握在手里的良木不屑要,偏要去求這污穢之地的荊棘?”季珩看起來實在不怎么好,如果不是眼皮還一下下上下耷拉著,他整個人吊在刑架上,已與死尸無異。嚴潼幾不可見地皺了眉,攥著拳頭沉聲道:“季珩,你當真問心無愧嗎?”季珩不知聽見這句沒有,聞言也沒有任何動靜,嚴潼蹙眉盯著他,就那樣等著。大約過了半柱香的功夫,季珩才像是終于蓄足了力氣,慢慢抬起頭來,嘴角不斷溢出血。但這次,嚴潼確切的看到這人笑了,一雙冷淡的鳳目也染上了幾分溫柔。骨佘、赤將、嚴潼和在場的所有人都緊盯著他。然后那個人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輕笑出聲,繼而一字一句清晰道:“季珩,問心有愧。愿此后歲歲年年,暮暮朝朝都用來贖罪。今,懷滿腔悔意,求娶魔域尊主,嚴、潼。”作者有話要說: 丫頭你就嫁了吧~☆、夜訪青穹頂鴉雀無聲。骨佘簡直恨不得立刻失聰失明。祖師爺救命,誰要看這樣的場面啊?修真界第一仙首公然求娶魔域尊主,兩人還是昔日師徒今日死敵。現在尊主沒反應過來不說,等以后他想起來了,覺得這茬兒太丟人,要殺人滅口怎么辦啊?赤將抱著小狐貍蹲在嚴潼腳邊,聞言也是一動不動地僵著。“赤……赤將,誰讓你待在這兒的?”嚴潼僵了半天,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聲音,低頭看到同樣僵住的赤將,稍稍回神,只覺羞怒難當,沒過頭腦就問了這么一句。話說出口便越發覺得有了底氣,頓時兇神惡煞地看向骨佘,沉聲道:“本尊要審人,哪個不長眼的讓你們過來的?出去!”骨佘、赤將連同赤將懷里的小狐貍都被嚇的一激靈,愣愣地回頭看了一眼“不長眼的”人,眨了眨眼睛。赤將反應過來剛要開口說什么,就被骨佘一把連人帶狐貍抓走了。等人都溜干凈了,嚴潼才看向再次垂下頭去的季珩,忍著羞怒不太確定道:“你……你剛剛說什么?”季珩沒聲音。嚴潼皺著眉站了起來,聲音稍微大了些:“季珩,本尊沒聽清你剛剛說的話,你給我說清楚。”季珩仍舊沒聲音。嚴潼又看了他一會兒,猛地睜大了眼睛沖上前去,他死死盯著季珩的臉,伸出手去探他鼻息。當季珩虛弱的呼吸打到他手指上時,他才發現自己渾身都麻木了。他將季珩從刑架上抱下來,那人已完全陷入昏迷過去了。季珩這一昏迷,竟然整整三天都沒有醒過來。那天提著赤將開溜的骨佘沒走出幾步路就又被尊主大人召了回來,忙腳下打旋兒地往回跑,結果就看到嚴潼沉著臉快步往正殿走,懷里抱著昏迷不醒的季珩。看著嚴潼連日來陰沉沉的臉色,再加上那天季珩驚天動地的“求娶”,骨佘算是徹底明白了。幸好他那天聰明啊,要是沒忍住跟季珩動了手,那不就是得罪了將來的尊主夫人?嘖。嘖嘖。他沒忍住悄悄看了一眼嚴潼,嚴潼冷冷瞥他一眼,頓時一個寒顫,又全心全意去查看季珩的傷情。越查越驚心。上次看嚴潼對這人態度,骨佘并沒有查太仔細,只是查出季珩體內靈力紊亂,再加上七百荊棘階帶來的外傷,所以才會昏迷過去。可如今細查,才發現季珩體內有兩股截然不同的靈力,兩股靈力平時相護纏繞制衡,可季珩重傷后其中一股靈力明顯弱了不少,強勁的那股則趁機不斷地蠶食較弱的那股。以季珩的實力,就算受了重傷也不至于控制不了體內的靈力沖撞,可他偏偏在這個時候不管不顧地催發靈力砸了寒冥之地。簡直就是,殺敵八百,自損……一萬!這樣就算了,可他還不知好歹地在這個關頭激怒嚴潼。問罪臺的刑架是一般人能上的?那架子上的罪罰文可不是白刻的。如今傷上加傷,要不是嚴潼把人弄下來,恐怕小命休矣。嚴潼看骨佘越來越古怪的神情,再也壓不住心中煩躁,沉聲道:“你那是什么樣子?他的傷到底如何了?”骨佘難得也蹙了眉:“回稟尊主,仙君的情況實屬特殊,屬下也只能暫時幫他壓制體內靈流,暫時還沒有辦法徹底療愈。”嚴潼依舊沉著臉,走到季珩榻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怎么個特殊法,連你也沒辦法?”“仙君體內同時存在兩股水火不容的靈力,這兩股靈力在他內府不斷蠶食、消耗彼此,長久以來,仙君身體不堪重負。加之身體重傷,強行催發靈力,才會接連昏迷。”嚴潼臉色沉的發黑,看著榻上就算昏迷也輕蹙著眉頭的季珩。他記得那人是不愛皺眉的,多大的苦累都能面不改色的受下。如今卻連睡夢中都皺著眉,可見是痛得狠了。“赤將出去,骨佘留下。”赤將愣了一下,撇撇嘴瞪向嚴潼,有些委屈:“潼哥哥……”嚴潼沉聲道:“出去。”赤將委屈地哭著跑出了長恨殿,臥在他腳邊的小狐貍也趕緊跟了上去。嚴潼沒有回頭看他。“尊主,您……”骨佘沒料到嚴潼會把最為親近的赤將也支開,心中頓時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你能輔佐三代尊主,就不可能連這點本事都沒有。說罷,這個人……本尊暫時還不想讓他死。”骨佘叫苦不迭,暗自腹誹嚴潼:哎喲您既然知道我混的不容易,就別為難我啊……但骨佘是惜命的,他可沒那膽子開罪尊主大人,只得苦笑道:“尊主,老朽至今也只見過兩個這樣的人,這毛病,還真不好治啊……”嚴潼聲音像結了冰碴:“另一個是誰?”骨佘不那么自在的垂了頭,伸手輕撓了幾下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