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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抽空道:“怕死啊。”在外人看不到的地方,他的靈魂正在一刻不停地發抖。雖然明知此人十有八九是在做戲,但看在他即將完成第一部分任務的份上,系統還是十分配合地安撫他:“怕啥,又不是第一次了。”微微一頓,又補充道,“也不是最后一次。”林稚:“……”并沒有被安慰到。那廂,沈煥一掌拍飛了聞聲而來的護院,看也不看不遠處大聲命令他停下,腳步卻遲疑著后退的林家客卿,足尖輕輕點地,身形幾起幾落,便落在了林稚所在的小院里。林稚登時緊張起來:“他怎么這么快!我爹呢!”林府可不止他這么一個金丹期,怎么也不應該讓沈煥就這么大搖大擺地走進來啊。系統:“……”還蠻入戲的。系統:“半個時辰前,你爹…林家主并幾位金丹期族老,都被請了出去。”林稚敏銳地嗅到了其中的貓膩,眼睛一瞇:“這么巧?誰干的?”系統無辜極了:“不是我。”林稚還待追問,一扭頭卻見沈煥已緩步走近他的當前,當即一哆嗦:“他他他……”系統有點兒奇怪:“主角還沒掐你脖子呢。”為何他家宿主大人卻表現得像一只被掐住脖子的雞……林稚視死如歸地閉了閉眼:“我可以申請安樂死嗎?”系統一怔,隨即笑開:“大人放心,那時我會屏蔽你的痛覺的。”大概是為了安撫一下林稚的緊繃情緒,他這句話時語氣十分溫柔,用的還是林稚最喜歡的那款聲音,含著微微的笑意,恰如輕軟的一汪水,緩緩地拂過林稚的靈魂。林稚有點受不了地打了個顫:“你干嘛勾引我?”系統:“……”認為自己受到了侮辱的系統拒絕再跟這個不著四六的宿主交流,一聲不吭地屏蔽了林稚的痛覺,消失了。三言兩語的功夫,沈煥已經推開了門,狂暴的靈力以他為中心向四周擴散,卷起了他向來打理得整潔的衣袍,發絲也被吹散,幾縷凌亂地擋在臉上。幽深的目光宛如結了一層霜,冷冷地凝在林稚的身上。林稚方才得了系統的保證,眼下又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時候,心里反而鎮定了些,先上上下下地把人打量了一番,嘴角業務熟練地上揚起一個輕蔑的弧度:“金丹期?這是吃藥吃多了么?像你這種東西,也就能使這種見不得人的手段了。”沈煥的修為本就是強行提升上來的,氣息虛浮不定,連帶著心性也受到了影響,遠不如往日沉穩。是以,林稚此話一出,他的眼神便冷了冷,磅礴的靈力也隨之一陣激蕩,不受控制地瀉了些許出來,波及之處,所有事物盡皆化為齏粉。林稚內心:臥槽好暴躁。林稚表面:“連自己的靈力都控制不住,便是修為再高又有什么用處?”沈煥對此人的厭憎已經到了聽到他的聲音都覺得反胃的地步,他一步踏前,不再費力控制體內洶涌的靈力,一抬手,掌心對著林稚,那宛如困獸的澎湃靈力登時如同找到了宣泄口,爭先恐后地傾閘而出。林稚雖然十分渴望早死早超生,但為了不崩人設,他還是裝模作樣地往旁邊躲了躲,只是半邊身子依然“不可避免”地被波及,發冠在強勁的靈力漩渦里無聲破碎,滿頭青絲散了開來。——并被削去了一半。林稚:身體忽然輕盈。林稚心中感嘆沈煥真是太陰險了,這一招簡直直擊要害,流血流淚不算什么,頭禿了可還怎么活?頂著一頭亂毛的林稚理所當然地怒了,冷哼一聲“不自量力”,便一掌拍向了沈煥的面門。沈煥絲毫不懼,他苦苦壓抑了許久的靈力也不允許他躲,不斷地從經脈中外溢。他的身體底子畢竟還是筑基期,經脈不夠寬廣,其實承受不住這般狂暴的沖擊,此時便隱隱有種隨時要裂開的痛楚。可他非但不覺得難受,反而從其中獲得了一種詭異的快感。他露出二十年來最暢快的笑,臉色愈發蒼白,眼尾卻泛起了鮮明的緋色。不顧身體深處的哀鳴,他直接抬手,不閃不避地和林稚對了一掌。但聽一聲巨大的轟鳴,兩道色澤不一的靈力簡單粗暴地撞在了一處。林稚冷靜地看著自己裂開了細微口子的手臂,忽然有點想讓系統把痛覺還給他了。這個情況,他肯定是受傷了,但受了多重的傷,該作出怎樣的反應,他卻沒法判斷出來。算了,不判斷了,就這樣吧。這般想著,林稚當機立斷地一連后退了幾十步,身體甚至“因為慣性”撞破了墻,而后,他捂著胸口吐出了一口血,無力地倒在了一片廢墟中。屋內,退了幾步便穩住身形的沈煥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的手,眼底閃過一絲茫然。他又望向外邊,林稚一手撐著地面,似乎是掙扎著想爬起來,中途卻又力竭地再度摔了回去,吐血不止。看起來,竟是重傷不治的模樣。沈煥微微蹙眉。他的心性雖被那個中年男人幾針扎得頗有些浮躁,卻還沒到失去理智的程度。他眼下本就是強行拔高的一株禾苗,看起來和林稚一般高,內里卻虛浮得很,乃是個真真正正的“贗品”。林稚本身的天賦又擺在那里,他原本已經做好了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準備,可現在……沈煥警惕地盯著那個動彈不得的人,試圖從他的表情里找出破綻。——然而林稚此刻糊了一臉血,別說破綻,鼻子眼睛都快找不著了。沈煥還待再冷靜一下,機會僅此一次,他絕不能魯莽行事。這般沉默的對峙未持續多久,他體內的靈力隱隱便有了消退的跡象。沈煥目光一凜,清楚地意識到,他與那人是不一樣的,那人可以天長地久地躺下去,他的時間卻不多了!莫非他要放棄這次機會么?心念電轉,不多時沈煥便下了決心。他于是一閃身到了林稚跟前,低頭望了這狼狽不堪的人一眼,對上了他滿是掙扎,不甘,不可置信的眼睛。只一眼,他便厭惡地撇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