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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意,也不敢將心思擺在明面上,只笑瞇瞇地介紹了一番虞衡司日常干什么,負責什么,讓另一位員外郎先帶著林湛陽認認門,暫時接手先前那一位員外郎手上的活計便罷了。虞衡司大家倒都是和和氣氣的,若是有人想要去這兒養(yǎng)老,倒不失為一個妙處。那員外郎姓張,中等身材,唇上留著兩撇小胡子,若不是智腦一開始便掃描了他的身體信息,林湛陽都險些沒認出來這是個不到三十歲的青年人。他說話也是沉聲慢語,像是說一句先要在心里面醞釀三分鐘似的,林湛陽一套花茶都泡開了,他才剛慢悠悠講了個開頭。等手里被塞了杯花茶,張員外郎噎了噎,瞧著一臉真誠好像在認真聽講的林湛陽一句話禿嚕出了嘴:“你到底認真聽我說的了沒!”林湛陽眨眼:“聽了啊,都記著呢。”張員外郎一臉不相信。盯著手里那杯花茶直覺林湛陽這是在暗示著什么——不然哪有大男人喝娘炮唧唧的花茶的。林湛陽可沒想到這瞧著文文弱弱的張員外這么直男,喝個茶還這么多講究,他純粹就是在黛玉那兒蹭了次花茶之后意外打開了新世界大門,這才沉迷上花茶的罷了。如今看他不信,林湛陽索性就耿直麻溜地把張員外剛剛說的話挑著重點背了一遍。張員外郎:“……”張員外郎再聽到林湛陽復述的第十七條的時候就忍不住喊了停,有些尷尬地心想這人的表面功夫做得真是滴水不漏,他竟然一點都瞧不出端倪。然后越發(fā)覺得林湛陽行事處處有深意了。畢竟,一個過耳成誦天資絕頂的人,還不興人家多想么?這么一想張員外郎越發(fā)謹慎了起來,日常事務交代完就接近晌午了。工部里有座洋人那兒傳過來的自鳴鐘,到點準時響了起來,跟著司長,不,侍中就從他的小辦公室走了出來,招呼兩人去膳房吃飯。侍中說:“順便也給林賢弟認認人。”林湛陽謝過,侍中則表示這沒什么好謝的,工部的大家都是和善人,互幫互助嘛。林湛陽圍觀了一會兒,感覺上司這話也不算錯,工部總體的畫風,至少在這沒什么大事的時候,的確挺慢生活挺和諧的。侍中路上又像是閑聊似的叮囑了一番,告訴林湛陽工部沒啥大規(guī)矩,干好自己分內的事就好,他剛來可能需要多學學,上手都不難,耐下性子就能干好。除此之外就是上班時間最好呆在自個兒崗位上,要是有事請假或者出外勤,也得事先跟他這兒掛個號,說清楚離開多久什么時候回來出去干什么。林湛陽一一應下了,聽著覺得這也都是理所應當,倒是有些納罕這侍中為何還特特跟自己提一嘴。到了膳房,侍中秉持著飯桌上最好講話的原則帶林湛陽認了圈人,沒想到最后兜到營繕司那塊兒的時候,林湛陽還能看見個熟人。林湛陽淡定地打了聲招呼:“賈大人原是營繕司的呀。”賈政卻是沒他這么自在,他看看對方那張嫩得能掐得出水的臉,再看看兩人同樣的補子官服;看看林湛陽那邊似乎笑得一臉親切的侍中侍郎郎中,再看看自己這兒的門庭冷落……一張臉有點僵硬地扯出個弧度,皮笑rou不笑地拱了拱手:“竟能在此地見到林家公子,政也是頗為意外。”陪他認人來的侍中笑了:“原來林賢弟與賈大人相識?”他心中越發(fā)納罕起來,賈政官雖小,可在這工部也是頗為讓人使不得勁的人。賈政性格呆板迂腐,不會鉆營,辦理庶務的能力也不強,這么多年下來都沒辦出什么像樣的成績來,儼然就是在工部混吃度日的;可架不住人家背靠國公府,乃是勛貴出身,前頭才找了個由頭頂了員外郎一職,好歹算是往上爬了半級。這如今聽說他府上的大姑娘在宮里頭被封了妃,工部里私下也有傳言,說這賈政估計不多久還有往上爬一爬的空間。雖是如此,可也架不住他性格實在是一眼難盡,勛貴家同樣混日子的嫌他沒勁,正經干活積極進取的和他更處不到一塊兒去,便只能面上供著這位。卻沒想到,怎么,這位新來的林大人還能跟他湊到一塊兒去?當然侍中的猜想很快就被現實否定了,林湛陽三言兩語交代了他和賈政那說有就有、說沒有也無的“親戚”關系,侍中瞧出賈政面上端倪,心里了然的道了聲“我就說嘛”,權當做沒看見了。雖說被下放到工部是意料之外,但林湛陽卻也適應的得很好。也不知是不是巧合,上一位員外郎負責的主要是審核、核算之類,沒多少外出作業(yè)、監(jiān)工檢查的機會。給他交接的筆帖式和主事都表示了深深的同情,這種工作向來是繁瑣又吃力不討好,唯一的安慰,也就是這天快要熱起來了,不用整天跑出去出一身汗了。林湛陽倒是無所謂,他腦子算得快,又有智腦幫忙二審,一邊做手頭的庶務還能抽出時間來把虞衡司這里的卷宗檔案都大致翻了一遍,算是做到了心中有數,過了幾天便對各種事項都心知肚明了。四月末天歷全境都陸續(xù)下了大雨,就算是這都城在干燥的北方,空氣里都似乎有了點濕氣。林湛陽點完卯,回家的時候便看見路上的小童清清脆脆地念著“一候螳螂生;二候鵬始鳴;三候反舌無聲”,林湛陽不期然想起來這幾日各地的奏報,其中有份下發(fā)到工部的寫著江南那邊已經開始開了梅雨季,有一處軍械所中的火藥好些引線都出了問題。他正琢磨著呢,忽然聽見身后熟悉的車輪間雜著風鈴的聲音,一回頭,拉車的車夫可不就是陸成么。陸成連忙停了車,里頭人一撩車簾子,御君辭的臉便映入眼簾。二人四目相接,或許是久一段時間不曾見到了,竟都有些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恍然。林湛陽眨了下眼,眼中透出歡喜來:“御大哥回京了竟不告訴我么!”御君辭淺淺笑了下,比了個告罪的手勢。相處這么久,這些簡單的手勢林湛陽早已了然于胸。他也沒多少真要責問的意思,反而是詫異這回御君辭辦的事倒是挺快,這前后才半個月呢便回來了。林湛陽應邀登上馬車,結果等他半個身子都探進去了,才發(fā)現里頭竟然還有一個人。也是個滿身貴氣的英挺少年,俊美秀目,干凈硬氣,讓人不由想到白楊樹。“小白楊”似乎頗為驚奇,一雙眼微微睜大,他長了雙桃花眼,難為卻一點溫柔風流之氣也沒有,一雙眼明明白白透著好奇。他和林湛陽儼然就是兩個長相,天生長了張?zhí)貏e容易讓人產生好看的臉,至少林湛陽第一次見他,就忍不住瞅了他好幾眼,對他這樣好奇的打量,也忍不住一笑以應。這看在風塵仆仆趕回來、剛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