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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素心殿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52

分卷閱讀52

    子,偷喻家的天下。我祁婧姝就給陛下生個真正的皇子,讓他師家枉費一場心機,白替人作嫁衣裳。”

    喻寬還想說什么,我用唇封住了他的嘴,點燃了他的熱情。那一整天,我和喻寬都待在房里,哪里也不去,什么也不管,從早到晚不停地親/熱,累得睡去,再在親吻中醒來,繼續激烈地纏/綿。

    師紹英沒有容許我們放肆太久。天沒亮,他就帶領禁軍以“宮中出現疫病”為由,將喻寬名為保護,實為軟禁了。

    沒多久,姜玉容宣布懷孕,九個月后生下個男孩,剛滿周歲就被立為太子。姜玉容說,母以子貴,她想當皇后。師紹英同意了,以喻寬的名義頒下廢后詔書,把我擱在素心殿里自生自滅。

    我也生過一個男孩。那個孩子剛出生就被抱走了。我沒再見過,也沒聽說過。師紹英無法判斷這個孩子是他的還是喻寬的。其實,我也不能肯定,但我相信是喻寬的。不知道師紹英會不會容許這個孩子活下去,即便活下去,也不會姓喻,更不會姓師。

    我被囚禁在素心殿的第三年,喻寬歿了。我不用親見也知道,肯定是師紹英搞的鬼。師紹英把姜玉容生的兒子扶上皇位——是德祐皇帝,他自己成為安國公,將“三公”之權獨攬,說是無冕之君也不為過。

    后人一直納悶,自古強勢的權臣如師紹英般大權獨攬者,最后無一例外會篡位以代,師紹英卻兢兢業業輔佐幼主三十年,死前將大權盡數還給了德祐皇帝。雖曾一手遮天,到底沒有篡逆的念頭,中興了宣朝,留下“千古忠臣”的美名。后人哪里知道,德祐皇帝其實就是師紹英的兒子,喻家江山早就不動聲色地改姓了“師”。

    也許師紹英本是喻紹英,也許喻家的江山從未被篡奪。史書記錄的都是成王敗寇,讀者關心的只有浮沉榮辱,誰會在意書中人的悲哀喜樂?

    許柔妃的故事

    我一直覺得平安侯爺是個古怪人。眉眼雖然生得頗俊,眼神兒卻十分駭人,直愣愣得像要把人看到骨頭里去,看得人汗毛直豎,脊背發涼,也不眨眼。平日里就嗜酒如命,一有宴會更要喝到爛醉如泥。官家說,平安侯爺的生母麗太妃娘娘有腦疾,越老越瘋,平安侯爺十有八九也遺傳了腦疾,發作起來會癲行癲狀、胡言胡語,讓我見到了就躲遠些,以免被傷著,所以,當我遠遠地瞧見平安侯爺在悅音館外的小石子路上時,本打算繞路走。

    正值中秋佳節,官家吩咐內苑不用大擺筵席,只如平常富戶家一般,請了宮妃和一眾在京的皇親們小聚,聽聽戲,喝喝酒,樂一樂。那起子小婢頭一回在宮里看戲,登場的都是名角兒,眼珠子舍不得離開戲臺,手上失了準頭,一碗栗子桂花羹有一半兒都喂了我的新衣衫,污臜了一大片。我只得告退,換過衣服再回來。這會子是進是退倒讓我有些為難了。

    平安侯爺似乎并未瞧見我,他正歪坐在地上,手舞足蹈,看樣子準是又喝醉了。自從前年有兩個小廝被平安侯爺酒后發狂打得半死之后,伺候的人等閑再不敢靠近喝醉的侯爺了。我猶豫著是裝作沒看見還是過去扶上一扶,畢竟說起來,我同麗太妃娘娘和平安侯爺還有些淵源。我姓許,出自襄州許氏,和麗太妃娘娘是同族,沾親帶故的。

    我還在一步一磨蹭,忽然看見欒美人從悅音館里出來,徑直朝平安侯爺走過去。我趕緊一閃身,貓進墻角的樹叢里,被樹枝的陰影遮住。欒美人是官家的新寵,炙手可熱。自打欒美人得了寵,官家的脾氣越來越大,對宮妃們也越來越兇,只對欒美人言聽計從。宮里的姐妹們都暗地里叫欒美人是“刁狐貍”,恨得要命,也怕得要命。官家的女人多,個個本事通天,數我這個“柔妃”最孬,柔得像個面團兒。雖然我品級比欒美人高,可也惹不起她??此龥]帶侍婢,應該是想同平安侯爺單獨說話,這瓜田李下之嫌,我可得躲遠些。

    西曬的日光有些刺眼,我躲在逆光處,欒美人看不見我,我卻能看清楚她。她居高臨下對著平安侯爺,眉梢眼角都是得意?!昂?!堂堂一個侯爺,竟淪落到市井無賴一般,連個跟班也沒有。真該讓滿朝文武都來看看他們當年贊不絕口的二殿下,如今這副不堪的模樣,還敢妄想跟官家爭皇位,不自量力!”

    平安侯爺頭也不抬,嗯嗚了幾聲,“哇啦”吐出一大口穢物,酸臭刺鼻,正噴在欒美人的腳上。 “啊呀,作死,我的金絲繡鞋!”欒美人驚叫:“呸,還侯爺呢,分明是只醉狗!”

    平安侯爺搖晃著站起身。欒美人似乎被這種視而不見充耳不聞的漠然態度激怒了。“哈哈哈,‘薛王沉醉壽王醒’,嘖嘖,妾向來讀不懂這句詩,今日見了侯爺的樣兒,忽然就懂了。”欒美人一貫的抑揚頓挫,聽著有些陰陽怪氣。

    平安侯爺的臉一下就白了,眉間蓄了一團黑云?!皺杳廊诉@話是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妾想,就算她許桑柔是楊貴妃,三千寵愛在一身,最后也不會有好下場?!睓杳廊颂翎叺匕浩鹈济?,用眼角睨著平安侯爺。

    平安侯爺的眼光似刀,狠狠剜著欒美人水嫩嬌艷的臉龐,口中的言語也似利箭刺著欒美人的心尖:“哦,本侯忘了,欒美人是不識字的,沒讀過,自然不知道何為‘人彘’,也不知道戚姬的下場比楊妃慘烈百倍。沒讀過書還要引古喻今,可笑;立足未穩就敢以下犯上,該死!” 方才的醉態竟在瞬間消失無蹤,取而代之一股凜然之姿。

    欒美人被平安侯爺惡狠狠地模樣嚇了一跳,不由自主打了個哆嗦,場面有些僵冷。

    一聲宮人的喊叫打破了僵局?!翱靵砣藚?,麗太妃娘娘的‘瘋病’又犯了!”

    平安侯爺不再理睬欒美人,朝宮人的方向急奔過去,從我躲藏的花叢旁略過,留下個匆匆的背影。

    我又猶豫了,官家讓我離平安侯爺遠些,可麗太妃娘娘畢竟也姓許,真出了什么事,許家來人問我,我也得有個說法??茨菣杳廊嘶亓藧傄麴^,我從花叢中起身,提起裙角,朝靜心院的方向追了過去。自官家繼位后,麗太妃娘娘的居所就改名為“靜心院”,每天梵音裊裊,香火不斷。

    靜心院離悅音館有些距離,我跑到的時候已經上氣不接下氣。麗太妃娘娘正站在平日里供奉佛祖的案臺上,右手擎著一盞點燃的燭臺,上面的蠟燭足有手腕粗細。左手提著一桶燈油,滿得快要溢出來。

    平安侯爺正對著麗太妃娘娘喊:“母妃,母妃毋驚。兒是元屾,是元屾啊!”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你不是我的兒子,不是我的兒子……你是晏永鑫的孽種,孽種!”

    晏永鑫是官家先父的名諱,豈是大庭廣眾喚得的?再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