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喜歡吃三文魚。”

陳塵愣了愣，有些尷尬地笑了下：“他的生活習慣…我并沒有太仔細觀察過。”

紀景明才發(fā)現(xiàn)自己剛剛那句話好像有點過分親密了。

我也沒觀察過，但是他每次吃了生的東西胃病復發(fā)進醫(yī)院，我不想知道都不行。紀景明快速翻著劇本。

“還有就是，紀暮寒比較喜歡用彭添的詞。”他看著劇本，“其實他自己寫詞的水平很一般。”

還沒我好，就會嫌棄我寫的。

陳塵記下一點，表情變得有些不一樣，他說：“外界傳你們不合，我還一度信以為真，看來并非如此啊。”

紀景明沒有辯駁，只是微笑著放下劇本。

“改完的劇本今晚就會給你，等會你出去轉一會吧，我們的行程也沒有保密。會在國外見到你很正常。”陳塵對著他笑了一下。

“辛苦了陳導。”紀景明走出房間。

黃鳴問他要不要睡一會，他說不用，自己拿上手機耳機走了出去。

走出酒店沒幾步，他就接到一個電話。

“喂？”紀景明沒看聯(lián)系人。

“景明。”他喊。

紀景明覺得這樣喊實在是過于親密，但是他還是應了下來。

“你在干嘛呢？在國外習慣嗎？”盛之雍語氣有點殷勤。

紀景明看了一眼旁邊的街道，說：“剛討論完劇本，現(xiàn)在在逛街。有什么不習慣的，我來拍戲又不是來軍訓，你有什么事嗎？”

“我就…關心一下你有沒有快樂成長。”盛之雍莫名其妙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那你不如給我買成長快樂啊！”紀景明說，“我還從來沒吃過呢！”

他一個玩笑話，讓盛之雍呼吸一滯：“為什么沒吃過？”

“你說這種東西吃了有效果嗎？我那時候又窮，吃了也不見得有幾個小孩能夠快樂成長，浪費錢的。”紀景明說。

盛之雍的聲音有些啞：“那時候？”

“忘記了，挺早以前的了，反正都過去了，怎么？紀暮寒都沒和你說啊？”紀景明覺得很有意思。

“他從不回憶過去。”盛之雍說，“你和他不一樣。”

因為過去是窮的，丑陋的，卑微的。

“我們在這一點上是一樣的，我也不愛回憶。”紀景明聲音變輕，“但是我可以直面過去，他是在逃避。”

盛之雍還沒說話，紀景明語氣又歡快起來：“何況誰說我們不一樣？我來拍的這個電影，我在里面就是他。”

雖然不知道這個到底想紀念什么，但是紀暮寒要是知道自己演了他，一定會氣得活過來。

想到這里，紀景明突然又多了幾分明媚。

生前你老氣我，現(xiàn)在咱們換換唄。

拍的第一場戲，是青蔥的紀暮寒，自己發(fā)的歌受到大家關注，被邀請加入度娛。

演方然的男演員，紀景明和他合作過幾次，演技挺好的，長得也算好看，名字叫李時新。

可是方然沒有這么正經吧。紀景明拍戲中途開小差，隨即又覺得自己想太多了。

這可是好幾年前的方然啊。

幾場戲下來，少年時期就拍到這里。

紀暮寒長大，寫歌的能力更上一層樓。

紀景明知道他寫歌的習慣，陳塵更知道。

“這個煙，你也不用真抽。”陳塵看著他，“寫寫畫畫做個樣子就好了。”

“嗯，反正我不怎么識譜。”紀景明坐到椅子上。

造型經過一番調整，現(xiàn)在的他發(fā)型凌亂，黑眼圈有點重，脫了鞋坐在椅子上。

劇本上沒有臺詞，陳塵說讓他自由發(fā)揮。

其實他們倆說像也不像，只是這樣造型一設計，紀景明又在盡力去演，是真的有點分不清。

“a！”場控喊。

紀景明一秒入戲，手敲著桌子上打著節(jié)拍，右手拿著筆在紙上寫寫畫畫。

搖頭晃腦一會，他又馬上坐直，把紙揉成一團，往地上隨便一扔。

鏡頭切到地上，已經有數(shù)不清的紙團了。

全場都在看著紀景明。

紀景明又拿出一張紙，瞇著眼睛開始想什么，寫了點東西又給扔了，還罵了一句：“什么玩意兒。”

陳塵露出微笑。

再去伸手，一本的紙都給他扔完了，紀景明小聲罵了一下：“cao”，然后摸過桌邊的煙盒和打火機。

陳塵說細心也是細心，紀暮寒這人抽煙也挑，只抽萬寶路。

紀景明動作熟練得拿出一支煙，點上火，瞇著眼睛仰在椅子上。

他吸著吸著，好像又想到什么，馬上去找紙。

滿地明明都是紙啊。紀景明拿起兩個紙團，又拿起筆開始寫寫畫畫。

直到最后他結束收尾工作，一個人輕哼旋律，然后一口親在那張紙上。

“cut！過！”

紀暮寒生前唯一承認過的有過情侶關系的人，是童薇。

紀暮寒的葬禮，她哭到后來直接暈過去。

紀景明見過她幾次，童薇性格不錯，在圈內人緣很好，作為演員的路人緣也好，他實在不知道為什么童薇會和紀暮寒在一起。

但是他們的確在一起過，而且那段歲月轟轟烈烈，被狗仔拍到就直接承認，手拉手一起逛街，在家里煮飯，一起過夜。

他們真心相愛。

陳塵找到童薇的時候，她一口應允。

就算已經時隔兩個月，童薇的狀態(tài)還不是很好。

紀景明見到哥哥的前女友，又是自己的搭檔，不可能不過去交談。

他拿著一杯溫水，走過去，遞給童薇：“童薇姐，辛苦了。”

童薇和紀暮寒同年生，比紀景明大三歲。

童薇眼神渙散，笑得很勉強：“謝謝你。”

紀景明坐到她身邊，看見她拿起劇本，他也看向劇本，卻注意到童薇手上的那個手鐲。

紀暮寒也有一個，可是后來送葬，紀景明卻沒在他身上戴任何飾品。

不在他身邊？

“童薇姐…你這個手鐲…是和我哥一起買的嗎？”紀景明小心翼翼地問。

童薇點頭：“是啊，定制款，他特別喜歡這個。”

她沒說是她拿走的，可是鐲子，從始至終，紀景明都沒見過。

再想問，陳塵已經在喊他們了。

這場戲是在室內拍，兩個人纏綿的日常。

布景完全按照紀暮寒的家進行設計，童薇換了衣服，站在廚房門口。

“童小姐。”紀景明輕聲喊。

童薇蹲在地上哭到崩潰。

紀景明靜靜地看著她。

脾氣這么爛，性格那么差，卻還是有人為了你流了兩個月的眼淚。

紀景明不想看，轉過頭去，眨了眨眼睛。

可是你都看不見了。

☆、回國

紀景明回國是九月初的事了。

殺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