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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來接我回家的?”小手拿著帽檐往上竄了竄,安許抬頭看身邊的高瘦的人,眼里疑惑又欣喜。 “嗯,是啊,喝多了沒事干,所以過來接你了。” 大手故意按下她的帽子,安許反抗:“我看不見前面的路了。” “我在呢,你跟著我就好,放心,又不會把你帶進溝里。” 湯韞低頭看身邊的人,動了動嘴唇,后面的話咽回去,牽起她的手,小小的,軟軟的。 安許沒再說話,任由他牽著。 視線里只能看到他的腳,緩步前行,行走的很慢,也很穩。 周身都是他的氣息,安許抿著嘴唇,無聲的深呼吸,時不時的偷笑。 走了一段,臨近家門口,湯韞停下來,嗓音黯啞:“安許,我走不動了。” 摘下帽子仰起頭,安許詢問:“累了?那我們歇一會兒。” “不是,”轉過臉,湯韞松開安許的手改成扶著她肩膀,苦笑了一下:“酒勁兒上來了,越走越暈,我現在看你,都是重影。” “啊?” 話音落,湯韞整個人朝著安許倒下來。 安許忙伸手接住他,衣袖太長不方便,雙手摟著湯韞,她胡亂的把衣袖卷上去,架著湯韞說:“你等下再暈啊,馬上到家了。” “暈還要等一下,你太也不講理了。”湯韞瞇著眼,眉頭緊緊的皺著,大半的力量都壓在她身上。 “我記得你酒量挺好的,”盡量讓湯韞好受些,安許扶著他往小區走:“怎么今天醉的這么厲害,你是不是在報復我?” “報復你什么?” “報復我上次裝醉的事兒。” “哦,”他笑,伸手去捏她的鼻子:“做過壞事兒終于承認了?” 瞥了眼湯韞,安許無奈的嘆氣:“你到底真醉還是假醉?說話還這么清楚。” “不知道,”收回手垂下,湯韞的腦袋往她身上靠:“你猜呢?” 這人看著高高瘦瘦的,還真沉。 安許沒回他的話,沉默往前走。 這是她上過的,最累的四樓。 摸出鑰匙,安許進門開燈,輕輕的放下湯韞在沙發上,她長出氣,坐在他身邊,側臉看他,見他閉著眼睛,湊過去問:“你睡著了?” “沒有。” 湯韞緩緩睜開眼,桃花眼里都是笑意,長臂一伸,摟著安許入懷,直挺挺的倒在沙發上:“頭暈。” “喂,”安許掙扎著推開他:“你暈歸暈,別帶著我啊,好歹讓我先把衣服脫了,很熱。” “脫衣服干嘛?”松開些手臂,湯韞翻身平躺在沙發上,手臂抬起放在額頭的位置,遮住了眉眼:“你要侍寢?” “呸!”站起身,安許抬起腳丫踹他一腳:“你別仗著酒勁耍流氓!” “那我給你侍寢?也成。”說著,他抬手去解開自己襯衫的扣子。 安許見狀,眼睛瞪大,微愣片刻,連忙阻止他,按住他已經解開三顆扣子的手說:“湯韞,你真是的喝多了,別脫,穿好。” 反手住住她的手在掌心,湯韞揉捏著,迷離的眼里,微光流轉:“你又不是沒見過。” 他的視線太過灼熱也太過直接,安許心跳加快,臉上的溫度隨之上升。 “見、見過什么啊,你快松手,別鬧,我扶你去臥室睡覺。” “我就要睡這兒,你陪我。”語氣放軟,撒嬌一樣,湯韞拽著她的手,捧在手心里,湊到嘴邊,輕輕的落下一吻:“安許,你陪我。” 溫軟的唇觸碰在手背上,像是羽毛劃過,微癢,帶起一片酥麻,蔓延至全身。 安許大腦一瞬間空白,人都不會動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回過神,看見湯韞擋在沙發上,呼吸均勻,響起輕微的鼾聲,睡著了。 張了張嘴,安許慢慢的抽出手來,整張臉漲的通紅,維持著原來的姿勢盯著湯韞看了好幾秒,才僵硬著身子站起身,低頭看看自己身上大衣,慢慢的解開扣子脫下來掛在衣架上。 回頭看沙發上睡著的湯韞,再次紅了臉,她快步走進浴室,涼水洗臉,情緒慢慢平復下來。 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安許左照右照,抬手碰了碰自己的嘴唇,腦子里回想著剛才他親吻自己手背的觸感,心尖仿佛有電流劃過,惹的她想尖叫。 安許幫湯韞脫了鞋,用溫毛巾給他擦臉,視線移到他解開來三個扣子的襯衫上,胸肌一覽無余,提了一口氣,手指捏過他的衣領,系上扣子,不幫他擦身子了。 拿過羊絨毯子給他蓋上,安許又接了水放到茶幾上。 洗澡換睡衣,躺在臥室里,門沒關,聽著客廳湯韞的動靜。 側躺在床上,安許跟江瑤說起了剛才湯韞醉酒親她手背的事兒。 等了一晚上,江瑤也沒回她。 第二天一早,安許頂著大大的黑眼圈來到客廳,湯韞已經醒了。 他兩條長腿指支起,手臂錘子在膝蓋的位置,耷拉著腦袋。 茶幾上的杯子空了。 “醒了?”安許走過去,拿起杯子給他倒滿水遞過去:“頭還暈么?” 抬起頭,湯韞神情懨懨,接過水杯一飲而盡,沙啞著嗓子回:“還好,昨晚你送我回來了?” “你不記得了?”安許蹙眉,心頭莫名的涌上一股火。 “記得跟粉絲一起吃飯,我結了賬跟他們說先走,然后……”屈指敲著額頭,湯韞靠在沙發上,努力的回想:“好像還真的去找你了。” “你何止是找我,”沉了一口氣,安許又去給他接了一杯水:“你還跟我借了五百萬,說是今天還我,別賴賬。” 湯韞輕笑出聲,黑眸流轉,慵懶的看著安許回:“笨,不要敲詐現金,下次敲詐股份。” “你在教我犯罪。”抱著手臂,安許上下打量湯韞,她想了一個晚上,今早要以何種姿態質問他為什么親自己,結果他把昨晚的事兒忘得一干二凈,這會兒要是質問他,搞的跟碰瓷一樣。 垂眸細看安許,她身上氣壓不對,那雙大眼睛里分明有敵意。 “安許,”湯韞收了笑,神情變得嚴肅,語氣沉然:“我昨晚喝多了,有沒有……欺負你之類的?” 手指收緊,安許回想起那個輕柔的吻,心跳還會忍不住加速。 輕咳一聲,她提高音量,揚起下巴回:“有啊,你說讓你親一口,就把你所有的股份給我。” 湯韞笑:“我親了?” “親了啊,”手遞過去,她對著自己的手背努嘴:“就親這兒了。” 掃了眼她的手背,湯韞不以為然,長腿抬起橫躺在沙發上,閉上眼揉太陽xue:“你學的太快,我家里沒有公司,更沒有股份,白親了。” 實話混合著玩笑說出去,安許收回手,嘟著嘴罵了他一句:“大豬蹄子,負心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