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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直到他放下女孩尚有余溫的尸體,在角落的凳子下面看到了一塑料袋的麻醉劑和消炎藥。消炎藥一整盒,尚未開封,而麻醉劑已經空了。江藍才明白,原來他從來都沒有搞懂過他的母親。當日夜里,川西小街發生一起墜樓案,死者從五樓墜亡,死者江某,男,年僅二十九歲。下個星期,被譽為“黑街”的川西小街最大地下診所“新良雜貨鋪”被查封,多位嫌疑人在逃。據悉,川西刑警大隊副隊長多日夢到此處,下班后偶然查起,不想了解一樁大案,該副隊長也因此獲得局里嘉獎,被同事們笑稱為“大仙”,并表示,大仙再多做幾個夢,川西治安水平將得到有效提高,人民美好生活將更有保障。陸丹最終還是說服了駱眉身上的無名女鬼,將她引渡去黃泉。女鬼沒有再想起任何當年的線索,陸丹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想幫忙幫不上。只問了沿途小鬼,聽過確實有一個叫“江藍”的男人,在奈何橋邊等了十幾年。陸丹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她,那女鬼便很快走了。“她說孩子的父親是個騙子,”陸丹后來道,“但那個騙子卻一直在等她,你說有這樣的騙子么?”“那要看是為什么而騙,總有些謊言,身不由己,”李重棺道,“希望她能找到自己的結果吧。”已經過了午夜,今晚來小泉堂的鬼不多,李重棺偷了閑,先去撕了一頁墻上的黃歷,道:“陳知南也該回來了。”李重棺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陳知南沒等來,卻把翟子郁等過來了。第二天。那本該是個閑適的傍晚。翟子郁一身黑色暗紋旗袍,拿著一個深紫色手包,走進了小泉堂。李重棺正寫著東西,聽到有人進來,還以為是病患,他低著頭看一眼表,道:“不急就煩請明日吧,今天準備打烊了。”翟子郁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等李重棺寫完了一頁紙,才出聲喊道:“李先生。”這個聲音尤其熟悉,但稱呼著實過于陌生了。李重棺抬起頭,道:“翟女士。”“貿然來訪是我唐突了。”翟子郁點點頭,道,“但前段日子翟家拍賣行,有一位手筆極大的買家,托我們將一樣東西交給您。”“思來想去我還是親自來了。”翟子郁說。她小心地從手包里掏出一個更小的絹包放在李重棺桌上。“就是這個。”翟子郁道。“他說,‘中原頗不太平,若殿下已深陷局中,此物可解殿下疑惑’。”翟子郁說完這句話,便匆忙離開了。想來翟家家族事務繁多,她此行定也暫時放下了許多要事,而翟家如今與小泉堂已無關聯,李重棺也并未再多說什么。等翟子郁離開后,李重棺打開了那個絹制小布包。里面是一枚佛牌。一枚水滴形的佛牌,有銀質包邊,外裹琉璃,內里是一塊木刻。這東西一般為弄明白之前不可隨意佩戴,李重棺想也沒想就收進了柜子里,準備等陳知南回來再一同研究。三天后,明顯黑了不止一個度的陳知南和明顯瘦了十幾斤的羅海山,終于回到了小泉堂。“泉哥!”陳知南先沖上去給了李重棺一個熊抱,再狠狠地抱了陸丹一下,“鹵蛋兒可算回來啦!”“南哥南哥,你怎么變黑哥了哈哈!!”陸丹瘋狂大笑。“尚好?”李重棺淡淡地問道。陳知南自然明白李重棺不是問他好不好,而是問此行順利與否,立刻點頭笑道:“好得很,喏,我都記下來了,這段時間遇到的事情。”說完,陳知南遞了一個小本子給李重棺。李重棺打量了一下陳知南,又看了看那本約莫兩厘米厚的稿本,心里極度懷疑其真實性。陳知南的確是會認字寫字不假,但叫他寫這么厚一本筆記,李重棺是不信的。果不其然,稿本翻開來第一頁:“出門的第一日晴羅海山很能吃,一頓飯吃掉了四個饅頭,太令我難受了,為了預防資金不夠的情況,我決定沿途兼職算命。”李重棺一頭黑線地翻了下一頁:“出門的第二日晴羅海山很會說話,比我還會說,我已經不想聽他和他男人的故事了,我心好累。”李重棺:“......”“出門的第三日晴走路腿好痛。”李重棺默默地把稿本合上,摔在了陳知南臉上,道:“你自己來說明情況吧。”在一旁偷看這本的陸丹早已笑翻了天。第一次看到稿本內容的羅海山著急地去找陳知南理論:“我一個成年男人吃四個饅頭怎么了?啊?四個饅頭很多么?就四個饅頭阿就四個!”陳知南:“......我好累。”今天下了雨,但雨不大,我便仍帶著筆記本走到醫院來打擾陳老先生。一蓑煙雨任平生么。今天聽到了這個故事的結尾,一個沒有結局的故事。“這一部分都是鹵蛋兒后來告訴我的。”陳老先生今天看上去狀態還不錯,至少在護士jiejie眼里應該是這樣,因為精神很好,也沒有鬧脾氣非要吃小蛋糕。“她也沒有弄明白,駱眉身上的那個無名女鬼究竟經歷了什么。”陳老先生說道。我點點頭,道:“因為她什么都沒有記起來吧。”“對,”陳老先生道,“也是可憐人。”一個失去了孩子的母親,被愛人背叛的女孩,確實也是個可憐人。我想,在寫她的故事的時候,或許我可以發揮一下少得可憐的想象力,把她的故事描繪地豐滿動人一點。“可能她的故事再也不會有人知道了。”陳老先生嘆了口氣,說道。“其實這世上大部分離世者,在親朋好友逐漸過世以后,也不再有人會記得他們的故事,”我忽然有些感慨,道,“但每一個被忘記的普通人,都曾平凡又精彩地活過。”陳老先生笑了笑,贊同道:“的確是這樣,而現在,你也記錄下了幾個普通人的故事,讓他們努力的生活不至于被人忘記。”這話聽上去怪不好意思的,我撓了撓頭,道:“最多只是不至于被人忘卻的太早......”陳老先生卻沒再接話,倒是換了另一個話題:“你明日還來看我嗎?”那眼神里似乎是包含著某種期待的,我幾乎是毫不猶豫地點頭說來。陳老先生立刻說道:“但明天護工jiejie要請假了,回家辦婚禮。”“啪嗒”一聲,我手里的筆掉在了地上。我的心臟幾乎停跳了。我于是明白,陳老先生的目光中確實是包含著某種期待的,只不過并不是期待著明日我去看他,可能只是期待著這一刻我的絕望與窒息。“我......”我說不出話來,“她......”陳老先生故作遺憾地嘆了口氣,道:“可惜咯,明天見不到她咯!”我:“......”經過前一段時間的相處,我曾經以為我和陳老先生會成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