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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前腳剛進門,他大哥陳致安后腳就來了。 陳致安跟陳致遠兩人雖是親兄弟,但長得卻不像。一個隨了他爹的長相,另一個隨了他娘。陳致安看著老成些,卻沒有弟弟陳致遠長得俊朗。 陳致安是個怕老婆的,當初分家的時候,就是聽了夏桂香的話,自家占了個帶鋪面的大院子,把個小院子留給了弟弟一家。但他雖是在家里怕老婆,但在弟弟弟媳面前,卻是喜歡拿出大哥的派頭。因此,他一進屋就撩起長衫在椅子上坐下,又是叫木藍沏茶,又說“沏完茶就出去吧。我們男人說話,婦道人家就不要在這里摻和了。” 陳致遠看了眼木藍,對他大哥陳致安說,“她不是外人,有什么話用不著背著她。”說完又轉頭對木藍說,“你歇著,我去沏茶就好。” “家里沒茶葉了。”木藍說完,就打起門簾出去了。 陳致安愣了下,望著木藍出去,嘆氣搖了搖頭,又對陳致遠說,“致遠啊,有句話我不知當講不當講。” 第14章 陳致安接著說,“我聽說弟妹在街上擺攤賣醬rou?咱們家過去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家,你讓她一個婦道人家在街上拋頭露面,你叫咱家的臉往哪擱?” 陳致遠聽了說,“在街上擺攤怎么就丟人了?咱們爺爺那輩不就是從小買賣做起攢下的家業嗎?再說了,要不是咱家的家業敗落了,她哪里用得著吃這些苦頭,受這些委屈?要我說,是咱們家連累了她,是咱對不住人家。” 陳致安搖頭嘆了口氣,“擺攤也就罷了。你在十八里鋪不知道,我聽人說,她還跟街上的無賴動刀子!” “真的?”陳致遠意外地問。 “可不是嘛。你說說看,一個女人家像什么樣子!不是我說,你可得好好管管她。” 陳致遠笑了笑,“沒想到她還有這本事。” “你說什么?”陳致安不可思議地看著他這個弟弟,“你怕不是鬼迷了心竅!”他今天來這里,也是聽了夏桂香的話。他覺著,夏桂香說得有道理。一個婦道人家在街上擺攤,還跟地痞流氓動刀子,這還了得?可得跟陳致遠好好說說,叫他管好他媳婦。可沒想到,陳致遠卻不當回事,話里話外護著她,甚至聽了她動刀子的事,隱隱還有些得意。這可把陳致安氣得不輕,覺得掃了他這個做大哥的面子,水也沒喝,扔下一句“你就慣著她吧!往后惹出大亂子來,可別怨我這個當哥哥的沒提醒你!” 陳致安走后,陳致遠沏了杯茶給木藍說,“都是我不好,叫你受委屈了。”又問她,跟人動刀子的事是不是真的。 木藍喝了口茶說,“是真的。” 陳致安今天來的時候就沉著一張臉,走的時候臉上還帶著怒氣,且他一走,陳致遠就跑來問她這個,木藍自然是明白什么緣故。 前天夏桂香打從她攤子上過,看了看攤子上的醬rou,說是要帶些回去給全福嘗嘗。木藍切了些給她,她不滿意,自己拿刀又切了一大塊上好的醬rou,且沒有給錢的打算。 木藍說,“總共十吊錢。” 夏桂香笑著說,“今兒巧了,身上沒帶銅板,只帶了一塊大洋。” “給大洋也成。我找你錢。”木藍說。 八成就為了這事,夏桂香才攛掇著陳致安來說了那么些話。木藍覺得挺沒意思的,也壓根沒把這事放在心上。她想的是,如今買賣做得還不錯,按著現在的情形,再賣個兩三年,就能攢點錢,盤個小一點的門面。 過了幾天,木藍娘家的大嫂黃惠蘭帶著侄子侄女從清和縣來看她,驢車上拉了半車的東西。 “咱家的鋪子上年賺了不少錢,前段時間你二哥二嫂鬧著要分家,索性就把家分了。往后爹娘跟著我和你大哥過。”黃惠蘭說,“對了,醬rou鋪子給了你二哥二嫂。我尋思著,得拿分到的錢做點買賣,但做什么還沒想好。這回,一來是想你了,來看看你這醬rou買賣做得怎么樣。二來是娘惦記你,叫我稍些東西給你們。” 第15章 黃惠蘭叫趕驢車的人把車上的東西卸到院子里,又一樣樣給木藍看。 “這一袋子是白面,那一袋子是小米。哦,對了,還有一袋子蘋果。”黃惠蘭說,“還有這些洋布是娘扯給你的。娘說叫你留著做新衣裳。這幾雙鞋襪,是你三嫂做給巧心跟阿寶他們的。她說,上回你們來的時候,她拿手比劃的尺寸,也不知合不合腳。” 巧心姐弟三個試了試,穿著稍大一點點。 “小舅媽手真巧。”巧心笑著說。 “不光手巧,心思也巧。”木藍說。 小孩子長得快,衣裳鞋襪都要稍大一點,才經穿。不然穿了今年,明年就小了。 她想了想又說,“我現在會做針線了,不好再麻煩她了。” 黃惠蘭知道木藍的意思,笑著說,“放心吧,這回可不是娘叫她做的,是她自己的心意。” 木藍把洋布收了起來,把米面搬到了灶房里,又拿了幾個蘋果給孩子們吃。 黃惠蘭這回來的時候,帶了她家的兩個孩子。二女兒小云和小兒子春生。小云比巧心大兩三歲,春生則是跟阿寶一般大。 幾個孩子拿了蘋果吃。小云和巧心兩個去了巧心屋里說話,春生跟阿寶巧靈蹲在院子里看養的小雞仔。 “我養的這雞仔,再大一點就能打鳴了。”阿寶說。 春生問,“我聽我娘說了,公雞才打鳴,你咋知道你這是公雞不是母雞?” “那還能有錯?我是男的,那我養的雞仔就也是公的。”阿寶說完又指著巧靈養的那只雞仔說,“那只才是母的。” “哥哥,真的嗎?”巧靈眨著眼睛問,“那它就能生蛋給我們吃嗎?” 木藍把黃惠蘭讓到屋里,倒了茶給她,又問,“繡云怎么沒來?” 繡云是黃惠蘭的大女兒,今年已經十六了。上回木藍回清和縣的時候見過。當時木老太還笑著說,這是她最疼的大孫女,跟她閨女長得像。黃惠蘭也說,她這女兒長得不像她這當娘的,倒是隨了姑姑的模樣。 黃惠蘭笑著說,“繡云已經許了人家。在家繡嫁妝呢。”又說,“你還記得咱家鋪子那條街上的‘胡記綢緞莊’不?繡云就是許給了他家的二兒子。姑爺一表人才,眼下在北平上大學。不過這些還是其次,我跟你大哥看中的,還是他為人踏實,有上進心。” 木蘭點了點頭,“人品自然最重要。” 黃惠蘭看著木藍笑了笑,說,“我覺得meimei跟從前有些不一樣了。或許是從前不經事,如今想明白了。” 她想了想又說,“剛才說要做買賣,其實我已經有了大致的想法。咱家原先在縣里的東關街上有間門面,有上下兩層,租給人每個月收租子的。分家的時候,醬rou鋪子給了你二哥,這間鋪子就給我們了。我想把那門面收回來,再把隔壁的鋪子也盤下來,兩間打通開個小酒樓。咱家原先也是做吃食買賣的,也不算是隔行。當然了,我只是這么想,還得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