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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儲備。 米還算好, 有小半袋, 菜只有幾根歪歪扭扭的小白蘿卜。 幾片劈開的木柴靠著灶邊碼著,最后的一點炭珍惜地裝在墻角的藤筐里, 只剩一個底了,看著可憐巴巴。 紀恒不動聲色地重新把藤筐上的蓋子蓋好。 “我過來之前叫人去找師父修吊橋了,不知道要用多久,你的炭火和糧食好像都不太夠。” 小卷指責, “本來吃的還算勉強夠, 現在多添了個你, 反而不夠了。” 越想越氣,更想揍他了。 紀恒瞥一眼她可憐的白蘿卜, “放心,我不會跟你搶蘿卜吃。” 又補充, “而且如果我先凍死了,我準許你吃我的老虎rou。” “懂了,原來你到這兒來, 是千里送rou來了?”小卷磨磨牙,“那也不用等你凍死,我先一刀把你宰了不是更快?” “夏小卷,目光不要那么短淺,留著我說不定還有用處。” 紀恒微微笑了一下, 抄起案上小卷切菜用的刀,走到門口打開門。 一陣徹骨的寒風夾著雪片呼地吹進來,他閃身出去,關好門,又重新回到暴風雪里。 過了不知多久,久到小卷以為他真的凍死在外面,準備出去收他的老虎rou時,他回來了,拖著好大一捆干樹枝。 真吾崖上到處都光禿禿的,本就沒有什么樹,也不知道他是走了多遠才找出來這么多。 除了木柴,他手里還拎著幾只死鳥,個頭都不小,看著像是在真吾崖絕壁上做窩的一種雕。 小卷看見它們耷拉的腦袋,立刻對這幾只倒霉的同類冒出點同情。 紀恒把雕放下,隨口解釋,“崖上一時半會也找不到別的,而且我們白虎捉鳥的技術最好,從小就當成功課勤學苦練,捉這個最方便。” 小卷:“……” 小卷不甘示弱:“我們青鸞也從小就學怎么給老虎挖陷阱下套!” 紀恒看她一眼:“不然你現在也出去捉一只?” 小卷微微一笑:“老虎太蠢,上不來真吾崖。” 兩個人斗著嘴,紀恒手里干著活。他把那幾只雕用繩子綁好,倒掛在屋子外面凍著,只留了一只,褪掉毛剖了內臟。 他是白虎王的兒子,養尊處優,收拾起鳥來居然手法嫻熟。 小卷沒問他。不用問,問了肯定就是:我們白虎從小就學怎么剖鳥肚子褪鳥毛。 小卷做飯時,他把鳥放進灶膛的灰里煨著,等小卷悶好米飯炒完蘿卜,他的鳥也烘好了,剝掉外面黑乎乎的一層,居然香氣撲鼻。 小卷抵抗住誘惑,大口吃自己的米飯蘿卜。 紀恒在小卷對面坐下,撕下一條鳥腿,遞給小卷:“換你一碗米飯。” “半只才能換一碗。”小卷坐地起價。 紀恒沒跟她爭,直接撕了半只鳥給她,自己過去盛了碗飯。 屋里熱起來了,兩個人對坐著吃東西,有飯有菜有rou,要是不考慮外面嗚嗚嗚鬼叫一樣的風聲,還挺溫馨和諧。 小卷啃著香噴噴的鳥腿琢磨。 “紀恒,既然你能爬上真吾崖,我們明天干脆一起順著崖壁爬下去,直接回宛丘吧?為什么要守在這兒?” 紀恒看她一眼,直截了當地說:“很危險,你是只鳥不是老虎,我覺得你不行。” 小卷白他一眼,不過沒再堅持。 里屋是炕,貫穿整間屋子,倒是足夠大,晚上紀恒自覺地要了被子,放在離大灶遠的那頭,把被灶火烘熱的一頭讓給小卷。 有繾綺谷的事在前,雖然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小卷也不怎么擔心。 兩個人相安無事,可是到半夜,小卷就燒起來了。 大概是白天變成青鸞去峽谷飛了一圈,受了涼。 小卷迷迷糊糊地哆嗦,一會兒覺得自己在真吾崖,一會兒又覺得自己已經回到了靈澤州家里,可是就算在家里,靈澤州好像也變成了冰天雪地,冷得要命。 有人把一層又一層的被子蓋在小卷身上。 小卷拉住那人的手不放,委屈得嗚嗚咽咽的。 那人沒說話,伸手摸了摸小卷的額頭,給她掖緊被子。 可小卷還是一直抖。 后來突然就暖和了。 一個又大又溫暖的東西鋪天蓋地地包住小卷,毛茸茸的,好像有人用火熱的軟毛毯子給小卷做了個安樂窩。 小卷蜷在窩里,雙手使勁揪著厚實的毛,把臉貼在毛里蹭著,整個人都舒服了,一身又一身地出汗。 等小卷再醒來的時候,不知是什么時候,也不知過了多久。 眼前是厚密扎實的白毛,一只巨大的虎爪正蓋在小卷臉頰上,還好只有rou墊,沒露出爪尖,否則小卷就得破相。 小卷正蜷在大白虎懷里,小卷小,白虎大得多,整個人都被他緊緊地包住。 怎么就窩到他懷里了呢? 小卷連踢帶踹,七手八腳地往外爬。 他的虎身是個龐然大物,死沉死沉的,任小卷踹了半天,也不睜眼。 小卷好不容易鉆出來,喘了口氣,覺得眼前發白,人虛得不行,忽然想明白,自己好像一直在燒著? 小卷摸摸額頭,熱度似乎是沒了。 外面仍然是呼嘯著的風雪聲,炭盆里的火徹底熄了,從他懷里出來,小卷才發現屋子里冷得像冰窖,白虎仍然躺著一動不動。 他該不會凍死了吧? 小卷下意識地摸了摸他,立刻知道沒有。 他燙得像只火爐,怪不得剛剛抱著那么舒服。 “紀恒?紀恒?”小卷叫他。 他從喉嚨深處發出一點聲音,仍舊閉著眼睛。 小卷搖搖他,順手拔了拔他的胡子,又揪了他肚子上一撮毛,最后膽大包天地拽了拽他的大粗尾巴。 他居然完全沒有任何反應。 他這是也生病了? 誰讓他逞強,剛連夜冒雪爬上真吾崖,又緊接著出去打鳥找柴火。 真吾崖特殊,任是白虎的神獸之身也撐不住。 小卷把炭盆重新燒起來,把屋子弄暖和,用他找回來的木柴點上灶,割了點鳥rou煨粥吃了,終于感覺好多了。 小卷又回來看紀恒。 他身上依舊燙得驚人,就算是老虎,也不該這么熱。 識大體顧大局的不止他一個人。他不能讓小卷凍死,小卷也不能讓他出事。 白虎王的繼承人為了救一只青鸞出岔子了,就是給整個青鸞一族找麻煩。 小卷費了好大的勁,又拖又拽又推,才把他挪到炕上燒熱的那頭,用被子把他捂好,去燒了水,扳著他的頭,給他一點點灌下去,又勉強喂了點粥。 紀恒還燒著,小卷用布浸了雪水,敷在他頭上。 敷了一天,他的熱度就是不退,小卷很憂愁。 晚上,風雪小了點,小卷合衣在他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