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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參長在了樹根里,旁邊還有兩根小山參。 估計是老參掉落的參籽長出來的小人參。 老參差不多有兩三指寬,胖嘟嘟的,起碼百年,小人參不足一指寬,大約七八年的樣子。 簡寧先把兩根小人參挖出來,裝在木盒里,晚上找個機會移植到種田空間的藥田里,老參炮制出來,賣了換錢,囤點鹽巴。 順著那道洪壑往下走,底部傾倒了一片闊葉樹,被洪水大風(fēng)刮斷的樹樁上長滿新鮮的木耳,旁邊潮濕的腐草地里長著一叢叢蘑菇,這一趟簡寧收獲頗豐。 沿路收集山貨,還采了不少防瘟疫的草藥。 大山盛產(chǎn)物資。 雨停了之后,太陽迫不及待撥開烏云,烈陽火一般烤在水面上,蒸發(fā)著水分,天氣似乎在一瞬間跨入了夏季。 快得讓人們毫無知覺。 樹林里簡寧拖著一捆樹藤回山洞,自從老太太知道他們家沒被淹之后,心情大好,把家里大人小孩全派遣出去挖野菜收集山貨。 集體出動下,兩天時間而已,山洞里堆滿各種野菜,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了。 今天大隊長安排下山,老太太什么都要搬回家,家什不夠用,一大早就把簡寧派出去采集樹藤編筐子裝野菜。 “寧丫頭,你等等我。”樹林深處,劉嬸看見簡寧,就跟看見救星似的,連忙喊住她,飛快朝她跑來。 “劉嬸,你怎么在這里?”簡寧瞥一眼劉嬸身后,那里站著一個人。 “別說了,晦氣。”劉嬸挽住簡寧的胳膊,跟著她返回山洞。 她家地勢低,屋子不知道被淹成啥樣了,就想快點下山,趁家里人在山洞收拾東西,她自己一個人先一步下山,結(jié)果在樹林里碰見了韓知青。 “我本想先一步下山的,走著走著就覺得不對勁,背脊發(fā)涼,就像有個死人趴在我背上,我一轉(zhuǎn)頭就看見她用一雙黑黝黝的眼睛盯著我,心肝差點蹦出來……”劉嬸一邊低聲說著,一邊搓胳膊。 簡寧眼皮跳了跳,忍不住回頭去看韓知青,韓迎秋就像一個沒有人氣兒的影子立在樹下,一張臉白生生的,顴骨突出,眼珠子很黑,比一般人大一點點,盯著人看的時候,眼珠子一動不動,是挺滲人的。 韓迎秋陰鬼惻惻地盯著簡寧的背影,手有一下無一下地摸著隱隱作痛的手腕子。 這人滑不溜手,警戒心很強。 除了上工,從不在村里瞎晃,田地家里一條線,身邊還總跟著一條惡狗,不等她靠近,狗鼻子靈敏,汪汪叫,弄得她一直找不到機會下手。 前兩日,她發(fā)現(xiàn)簡寧獨自一個人離開了山洞,等她追上去,又不見了人影,很邪門。 不僅簡寧邪門,水磨村邪門的人不在少數(shù)。 譬如,昏迷的陳二娃,他們家是有名的貧困戶,可據(jù)她觀察,平常粗糧饃饃都吃不起的人,前段時間他家竟然三不五時就會飄rou香。 又譬如,三小隊隊長的小閨女,原本跟六小隊隊長家結(jié)了親,本是門當(dāng)戶對,結(jié)果那閨女生死要退親,話里話外的意思,那家人已經(jīng)配不上她了。 古怪之極。 她從深海的漩渦里撿回一條命,卻好像又陷入了更深更致命的漩渦。 樹林外,密集的黑點負(fù)重向山下移動,一如一群搬家的螞蟻。 只聽啪嘰一聲,簡寧扶起再次摔倒的老太太,神情無奈道:“奶,下山的路不好走,咱能不能少拖幾個筐子?摔出個好歹,幾筐野菜不夠你吃一頓藥的。” “不行!濕泥巴地摔得出啥好歹,我身體結(jié)實著哩,你少咒我!”老太太堅強地站起來,扯了扯身后竄成串的筐子,繼續(xù)拖著走:“沒聽你大伯昨天開完會回來說啥嗎,咱村這次老慘了,地里的糧食全要補種,糧種不夠不說,這鬼天氣,補種能收成多少誰都沒個數(shù)。不是我說你,以后可不許像以前一樣敞開肚皮胡吃海喝,咱得勒緊褲腰帶把今年熬過去” 老太太絮絮叨叨念著,又摔了一跤。 雙手不空,前有包袱,后有背簍,臂彎掛草繩拖筐子,失去平衡摔跤的人不止她一個,下山途中摔跤的人此起披伏,誰也別笑話誰。 第176章 他來了 雨水澆灌山林?jǐn)?shù)日,蘑菇木耳如雨后的竹筍。 村民很清楚,今年注定是困難的一年。 但凡看見能入口的東西,沒有人會嫌多,都是大包小包的往山下盤,甚至有人在路上遇見野菜,帶不走,干脆把上衣往褲腰里一扎,直接塞衣服里。 老太太一心一意拽著筐子摔跤,簡寧一遍一遍扶她起來,正想開口說:要不您老坐這兒,等我跑下山再來接你,這么著太耽誤時間了。 余光忽然瞟到山下一團(tuán)橙色的光朝她的方向快速移動。 山間吹來燥熱的風(fēng),簡寧站在山腳下微張著嘴,呆呆地看著朝自己走來的 橙光。 橙色的冷光,在陽光下發(fā)出耀眼奪目的光芒,差點閃瞎簡寧的眼睛。 “簡寧,”他喚。 簡寧耳膜生理性的癢了一下。 光點飛旋在他身周,恍若一只只晶瑩絢爛的橙金色螢火蟲繞體飛舞。 簡寧伸手去撈,光點從她指縫中溜走。 一月不見,他究竟刷了多少主線任務(wù),攢下如此無窮無盡的螢火點,還有為什么他的螢火點如此揮墨恣意,自己的螢火點卻跟個死物一樣躺在工具欄,簡寧望著眼前這團(tuán)亮瞎眼的橙光,目光炙熱,眉眼彎成漂亮的月牙形:“你怎么來了?”他不是在京都嗎?! 少女皮膚瑩亮,眼睫微微垂著,鴉羽似的一排,站的近了,能看清眼皮上淡青色的血管。 她笑靨綻放,漂亮的桃花眼像是墜了一片星辰。 江熠華心如雷鼓,他輕輕呼氣,平和心緒。 “我調(diào)職了。”陽光很烈,落在冷肅的臉上,俊美的五官映出迷離的深邃:“離你不遠(yuǎn),就在關(guān)嶺縣。” 簡寧神態(tài)迷蒙地扇動睫毛,對這個走向有點迷。 “小江,真是你呀,我還以為我老眼昏花認(rèn)錯人了咧。”老太太驚喜插話:“調(diào)令這么快就下來了?” “是我。簡奶奶,東西給我拿,你小心著點,別摔著了。”江熠華對老太太笑了笑,接過她手里的一堆東西,轉(zhuǎn)回視線,低頭看簡寧,眼神無聲詢問:你怎么知道我調(diào)職的事情? 他本想給她一個驚喜,所以不曾透露過調(diào)職的事情。 簡寧眼神漂移,心虛地摸了摸鼻子,媒婆來的那天,她順口胡謅騙老太太的,誰知道歪打正著,他居然真調(diào)到關(guān)嶺縣來了。 世事難料,這下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了。 京都大好前程,光明坦途他不呆,跑這偏僻的旮旯角來做什么?! 當(dāng)一件事不知道怎么處理的時候,最好最完美的解決方案——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