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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擋著我家丫頭。”老太太拖著許婆子站遠一些,怕誤傷人。 “老太太你們到底要干啥,說好兩清的事,怎地不依不饒又上門鬧。”許婆子聲淚俱下:“你們是逼死我呀!不給人活路啊!” “哼~干啥?”老太太哼一聲:“你心里沒點數(shù)?往日我真是小瞧你了,在我老婆子面前裝的一副小可憐樣,內(nèi)里卻是一肚子壞水。” 老太太還懊惱得很呢,頭回看走眼,老話說的好,咬人的狗兒不露齒。 那會餓的褲腰帶一天松三回的時候,裝得好一副通情達理、溫馴和善、綿軟可欺。 呵呵,這一發(fā)財臉變得比六月天的急陣雨還快。 “是,講好還了糧食兩清,你干啥了,你他娘拎著一張臭嘴到處壞我簡家名聲,老破嘴挺能挑唆的。”老太太死死拽緊要往屋里奔的許婆子,嚇唬道:“你不準攔,寧丫頭心里憋了一口氣,她啥性子你不清楚嗎,把你整癱瘓在床,我可不管。” 許婆子恨得跺腳,看著滿屋亂飛的家什心肝直抽抽。 又急又氣又怕。 簡寧揮舞木棍,噼里啪啦一頓砸,壇壇罐罐咣咣啷啷開花。 屋里砸差不多,跳上桌屋頂戳爛掀了,原主央她爹翻蓋的,灶是原主壘的。 碗柜桌子爹打的,一并砸個稀巴爛。 威猛的跟土匪進村一樣。 問名聲?呵~是啥玩意,抵吃抵餓啊?! “天吶~”惡霸進村啊,許婆子天呀娘的叫喚。 老太太在心里啪啪鼓掌,勇猛,有氣魄,有膽量! 不虧是我老婆子的接班人。 她記著孫女的話,在廣大群眾沒有抵達現(xiàn)場之前,莫浪費口水吵架。 吵架費神,吃進肚里的rou餅幾下就消化了,老太太砸巴嘴,回味rou餅的滋味,可不能那么消化,她還想躺床上慢慢回味呢。 第14章 人狠話不多 目視簡寧兇悍行徑,許婆子遭嚇得不輕,腿肚子直哆嗦,這回是真搖搖欲墜了。 先前的簡寧潑辣針對于外人,對許家母子那叫一個和風(fēng)細雨,生怕聲音大一丟丟就嚇壞荏弱體弱的未來婆母。 是以,許婆子頭一回親眼見識簡寧的潑辣兇橫。 許家這么大動靜,很快吸引了大批觀眾,有些人家還在吃飯,直接端著碗就來了。 吃瓜觀眾見場面整得那么大,紛紛露出不可思議的眼神。 寧丫頭發(fā)飆不稀奇,稀奇的是對象變成了許家。 人家對許婆子妥妥親媽待遇啊,這是反目成仇啦? 好消息的人蹭到老太太邊上打聽咋回事。 “沒啥事,就是我家丫頭憋了氣上不來下不去,受不住來尋個順氣。”老太太傲嬌一昂頭,復(fù)述孫女教的臺詞:“許家走高發(fā)財,反臉無義,門檻高了瞧不上咱簡家,不認約定。” “咱家琢磨強扭的瓜不甜,不認拉倒,付出的情義就當喂了狗,糧食拿回來兩清,哪曉得我家丫頭前腳了完事,這許婆子不講道義,后腳就去外頭扯嘴胡咧咧,潑簡家污水。” “咱地里刨食的莊戶人,糧食幾多珍貴你們自是清楚。你們說說,咱都是一個村的,許家一家子餓得要咽氣的時候,村家除了咱簡家哪戶人舍了二兩糧接濟他許家。” 大伙一聽,可不是咋的,傻子也不會瞎糟蹋糧食,送給無親無故的人。 青黃不接,災(zāi)荒年間借幾斤糧等同于救命大恩,這情面大了天去了。 受人恩惠,不思回報,不厚道。 再則許家發(fā)了財,不認這門親事,人也沒逼著鬧,接濟的糧食要回來合情合理。 既然談好兩清,你背過頭壞人家名聲,就不講究了。 何況,人老太太說了,砸的家什,全是寧丫頭置辦的,就連那屋頂都是簡家老二修葺的。 想往年間,外面下瓢潑大雨,許家屋里下小雨,房間里到處堆滿盆盆罐罐接雨,床上都沒個干爽地兒,那個光景叫一個慘。 人簡振軍得空就跑來幫許家翻修屋頂。 不是親家,誰吃飽了撐的幫你修葺房子,春耕累死累活,秋季汗流浹背搶收,稍得空不是上山尋摸吃的就是出門打散工,一年到頭沒個喘氣的時候。 這么一捋,大伙看許婆子的眼神都變了,嗤笑議論許家不厚道。 群眾眼神鄙夷,許婆子羞得要死,恨不得鉆地里。 老太太聲音賊大,粗著嗓門嘚吧,根本不容她插嘴。 她也沒理兒辯駁。 人有理有據(jù)。 一通,徒留一片廢墟。 簡寧跳出來,拍拍衣服上的土渣渣,對一臉呆滯的許婆子說:“放心,只砸了我拿來的家什。” “奶,走,回家。”簡寧帶著她奶,穿過人群揚長而去。 干凈利落。 老太太誒一聲,顛顛跟在孫兒背后,莫名爽快,莫名驕傲。 走路帶著一股風(fēng),走出了皇太后的威儀風(fēng)姿。 狂風(fēng)刮過,許婆子站在廢墟前原地凌亂,短短幾年,家里竟無一件她置辦的家什! 祖孫倆走出老遠,老太太突然又不高興了,“可惜了~我瞧那些個咸菜壇子、米缸子悅目得緊,搬回家多好。” 話落,一巴掌拍在簡寧背上:“敗家犢子!哎唷喂~哎唷喂~我胸口疼,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一氣,孫女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竟然斥巨資補貼許家,簡直就是補了個填不滿的大窟窿。 二氣,孫女莽直遛了!砸的時候不曉得長個心眼,留點好家什搬回家,隨便砸點舊家什裝裝樣子就行。 簡寧:“搬走?搬走明天該傳咱們借機貪許家東西,欺負他們孤兒寡母,離譜一點搞不好給咱們甩一個入室搶劫的鍋。” 不要低估人性的壞。 老太太一怔,又用神情莫測的眼神端量簡寧。 半晌好奇一問:“砸稀巴爛就沒由頭誣蔑咱?” 簡寧:“那不一樣,。” 老太太:“怎地不一樣?” “您老品品,砸成那副德性,人家看了該會想這是積了多大的怨氣啊,許家肯定做了啥掏人心窩子的事,把人惹惱了。咱離開的時候又沒拿走一根線,任誰看了都知道,咱純粹只圖出氣。熱愛八卦的同志準保從各個角度刨根刨底。”簡寧繼續(xù)說, “還有,根據(jù)我以前的所作所為,整個大隊都知道,我雖然潑辣,但從不無事生非。我鬧了幾回大事,哪次不是他們在背后亂嚼我爹娘舌根,得罪狠了我,才上門整治他們的。” 老太太腦子轉(zhuǎn)了幾轉(zhuǎn),又又又神情莫測的揣摩簡寧。 并且露出欣慰和引以自豪的祖母笑容。 看著灰頭土臉的小孫女,老太太胸腔生出一種愛不釋手的情緒。 情緒很陌生,老太太懷疑自己失心瘋了,瞧著討厭鬼怎地越瞧越順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