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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個數。 第8章 邪性的丫頭 許婆子暗眼窺簡寧,感覺這丫頭今天有點邪性兮兮地。 她審視簡寧,簡寧同樣在觀察她,觀她表情簡寧輕易就推測出她的心理活動。 不差許婆子一個,有很多人覺得她不對勁,但那又怎樣呢。 不在意,我行我素,連回應都不想回應,隨便你們打肚皮官司。 當前只一個愿望,吃飽飯,熱炕頭,最好頓頓大rou。 其他,無所畏懼。 混跡末世,把每天都當做最后一天在過的人,真心顧忌不了太多。 退一萬步,假如簡家所有人都不認可她,把她當妖孽,在村里呆不下去了,她也不用開那啥么子介紹信,直接搬到對面深山老林去住。 冰天雪地一縷綠色不見的末世都能茍活十幾二十年,這點困難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大山脈重巒疊嶂山光水色,要什么東西沒有,摟幾包糧食種子上去完全可以自給自足。 搞不好還能三不五時吃上一餐熊掌。 日常打打獵,開荒種種田,偶爾下山去黑市兜售獵物買點鹽巴啥的。 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日子不要太舒坦。 呃~扯遠了! 還是先解決目前的狀況吧。 “聽聞你家喜訊將近,這些年借你們的糧,麻煩你今天給我結清,免得擾了你們吉事。”開口先撇清關系,簡寧推了推賬單,又拖回來:“忘了,你不識幾個字。” 聞言,許婆子震驚無比,瞳孔地震:“那些糧食是你自愿給的,怎么算借的呢!” “自愿?”簡寧唇角一揚,譏諷冷笑:“一不沾親二不帶故,我得瘋成啥樣才自愿送你糧食,長得不美,想得倒挺美的。” “你……”許婆子訝然驚住,想不明白人怎能說變就變,前兒個耷眉耷眼苦苦要討一個說法,下一刻沒事人一樣居然來要糧,似乎迫不及待要和他們劃清界限。 她那邊恍惚迷瞪,簡寧已經正正經經報賬單了。 “我念你聽,念完報個總賬給你,單子我抄了兩份,留一份給你,你兒子識數,如果有差叫他自己來與我對賬。” 形式還是要走一走的,簡寧自顧自報數,不光糧食糕點,一根線一根針,哪哪天背來幾根蘿卜,幾個冬瓜,多少野菜,多少斤野果子豁然在列。 密密麻麻七頁。 理清原主記憶耗死了簡寧億計腦細胞。 許婆子腦闊要炸了,還沒整明白好好的人怎么忽然間徹底換了一副面孔,就聽簡寧魔音繞耳。 “總計,細糧四十三斤,粗糧三百一十斤,白糖四斤,紅糖六斤,布票rou票若干。”之所以用若干形容,那是因為簡寧整理記憶的時候發現有好些個布票糖票有點模糊不清。 簡寧舔舔唇:“糕點那些零零散散的東西折算成細糧七斤,湊個整數,冬瓜南瓜的,野菜野果這些折算成粗糧,一樣湊個整數。” 一堆數字嗡嗡往許婆子腦袋里鉆。 “我看你好像迷糊不清,聽我報啊。”簡寧口干舌燥:“細糧50斤,粗糧400斤,白糖4斤,紅糖6斤,布票、棉花票啥的總共二十張。” “這么多?”許婆子腦子完全不轉了,進入了呆滯狀態。 聽完簡寧報數,幾欲昏厥,血窟窿啊! “你莫忘記時間跨度,整整六年哈,就這我還有好多記不清的。”簡寧面無表情道:“不要只想著掏出來痛,忘了吃的時候香。” 你痛,我還痛呢。農村糖票棉花票相當難搞,都是有定數的,那些票全是簡振軍出門做泥瓦工好不容易淘換來的。 也是他手藝好,四里八鄉有口碑,偶爾鎮上的人家專門找他去家做活,才弄了些稀罕票。 這些票大多花落許家。 真是舉一家之力供養一對寄生蟲。 比如,許婆子月事歷來肚痛,糖票不夠用,原主就挖空心思拿錢拿工分去淘換紅糖。 許婆子月月來大姨媽的那幾天,原主天不見亮爬起來,從村東頭走到村西頭,殷勤跑來許家盡孝。 煮飯洗衣,打掃房間,里里外外一手抓,一滴涼水不讓許婆子沾,貼心程度直接干翻地主家丫鬟。 掏心掏肺把一對白眼狼服侍得舒舒服服。 結果呢,母子二人理所當然得很。 第9章 賤皮子 聽得具體數額,許婆子心口哇哇淌血,嘟嘟囔囔道:“哪有送出去的東西轉頭又討回來的道理,又不是三歲小娃,吵架翻舊賬。” 簡寧頓時氣樂了:“大娘,我只問你一句,你會不會平白無故送外人糧食?你摸著良心回答。” 不結親,他們便毫無干系,許婆子一噎,這年頭糧食嚼用就是人的命,精貴得緊。 別說外人,嫡系親戚借幾斤粗糧還衡量半天呢。 但她不能承認,打感情牌:“寧丫頭你咋變這樣式的,不念點滴情分,捅我心窩子,我難受啊…” 簡寧漠然打斷:“我變了很奇怪嗎,飼養五六年的狗崽子撿根rou骨頭就翻臉不認主,我這算什么呀。” 跟你們一比,拍馬也追不上啊。 不結親,要回糧食不是天經地義嗎! 許婆子瞋目切齒,大恨“你你”兩聲,又無以反駁。 死丫頭懟人不帶臟字,幾時學了這高明手段。 觀她表情,簡寧微慍,已往人家巴心巴肝對你好的時候,總找刁鉆角度拿捏拿喬,當條狗一樣對待你,反而不由自覺矮了幾截身,氣也不壯理也不直了。 賤皮子欠收拾。 沉默半天,許婆子囁嚅道:“家里沒幾斤糧,能不能緩緩?”就不信兒子回來治不了你,無理由盲目信任親親兒子。 簡寧兇巴巴道:“不能!馬上要,就現在!” 許婆子白著一張臉,磨磨蹭蹭:“不差這一會吧。” “差,家里揭不開鍋了。”簡寧似笑非笑道:“許大娘你自己深有體會揭不開鍋是個啥滋味吧,畢竟你家以前經常揭不開鍋,茅坑里一個月都找不出一坨囫圇粑粑。” 一日三餐盡喝照得見人影,數得清數的糙米稀飯,一泡尿就沒了。 許婆子羞紅了眼角,屁股卻黏在凳子上生死不動。 “啪!”簡寧陡然一拍桌:“鑰匙交出來,沒功夫跟你磨洋工。” 扭捏得要命,跟個面人談判心態分分鐘爆炸。 簡寧發火拍桌,許婆子身子一抖,眼眶泛水光,扶桌風雨飄搖。 好一朵老梆子白蓮,村里一般婦女一天賺7工分,身體弱一些掙5分夫不成問題,許婆子一天賺3分,與七八歲的小童一個檔位。 也就原主神經粗,信以為真她身體不好,只讓她上半天工,就這還想方設法偷摸幫她干活,不僅連累自己工分掙得少,以至于拖累三姐拼命干活,把親姐累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