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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 娃娃哪里知道他許多心思,便一本正經道。 “這位伯伯,我叫魏忘念,我爹爹是魏凡星。” 話一出口,宋遠洲著實怔了一下。 竟然是魏凡星的兒子? 但他再一想,好像也沒那么奇怪。 魏凡星同計家人相貌上,確有三四分相似。 宋遠洲不知是失望還是怎樣,抬手摸了摸娃娃的腦袋。 “你爹爹有你這樣的乖娃娃,很開心吧?” 宋遠洲說這話,莫名地帶著幾分悵然。 那人走了,他便不會再娶,也不會有孩子了。 娃娃只是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看著他。 “可我娘... ...我爹,經常說我不乖亂跑。” 宋遠洲又笑了起來,手下禁不住捏了捏他肥嘟嘟的小臉。 “那你就不要亂跑了,快回去找你爹爹... ...” 他還沒說完,小娃哎呀了一聲。 宋遠洲問他,“怎么了?” 他指著宋遠洲身后,“伯伯,那個好香的餅餅車來了。” 宋遠洲看去,原來是個酥餅攤子小車,在街道上走動著賣餅。 宋遠洲見小娃口水都快流出來了,但手里空空根本沒錢,眼看著餅餅車就要走了。 宋遠洲好笑的不行,干脆拿了兩文錢出來,給了小娃。 “去買吧。” 小娃眼睛瞬間睜得好大。 “我買了餅餅,找爹爹,還錢給伯伯。” 小娃一急,話都說不穩妥了。 宋遠洲看著他拿著兩文錢,蹬著小胖腿去追了餅餅車,很快地買了兩只酥餅過來。 他一過來,就將其中一個舉的高高的給宋遠洲。 “伯伯吃。” 宋遠洲擺了手,“你吃吧,伯伯不吃。” 小娃愣了愣,忽的道,“我找爹爹還錢!” 小娃說完,一溜煙朝著身后的茶館跑了過去。 宋遠洲只怕他跑這么快,磕倒在地上,于是跟著揪心了一路。 可小娃雖然看著胖嘟嘟的,但十分靈巧,很快跑進來茶館。 宋遠洲不免松了口氣,又笑了笑。 ... ... 計英還在和計獲低聲說著今日的事。 計獲聽聞宋遠洲出現了,臉色青白了一時。 “真是他?!這怎么可能?!他竟然沒死?!” 計英讓他壓壓聲音,然后嘆了口氣,“沒有人能想到。” “那忘念怎么辦?!”計獲激動起來,“他說什么別想把孩子帶走,這是我們計家的孩子!” 計英鼻頭一酸,轉頭去看忘念,誰想到看了個空。 她心下一慌,就見忘念從門外跑了進來。 “爹爹,三伯,孩兒得快還錢!” 小人兒拿著酥餅,著急忙慌地把話說了,計英和計獲才明白,原來跟路人借了錢。 計英連忙起了身。 “怎么能隨便賒人家的錢呢?” 她一邊教育著娃娃,一邊帶著他出去尋人還錢,誰知道到了街上,忘念尋了一圈,也沒尋到那人的身影。 “明明在這的,怎么走了?” 人走了,忘念也說不清借錢的人姓甚名誰。 計英沒辦法了,把他抱起來又教訓了一頓。 “切不可再隨便借旁人的錢,尤其陌生人。這次的伯伯是個好心人,若下次是個拍花子呢?!” 小人兒不敢出聲了,乖乖窩在計英懷里聽訓。 * 傍晚下了場雨,晚間悶悶熱熱的,房中開始有了蚊蟲。 計英坐在忘念床前替他放了兩個驅蟲的香囊。 小娃兒睡得香甜。 有人撐了傘過來尋她,是計獲。 兄妹兩個坐在床前小桌下說話。 外面的雨淅瀝瀝下的周遭寂靜,小桌上爆了燭花,計英抬手剪掉了一段蠟芯。 她問計獲,“能不能把這別院的差事推了?讓我同那人一道造園一年半載,我只怕我裝扮得再嚴密,他也會發現。” 計獲原本也是主張計英推掉這樁差事,但是下晌他去瑞平郡王府上探了口風,回來便臉色難看。 他說恐怕不行。 “這事原本也不是不能推,你不曉得,今日出了變故。” “變故?”計英想到了什么,“哥哥難道說的是王爺突然離開的事情?” 計獲點頭,順著窗戶往外看了兩眼,見前后無人,才低聲同計英道。 “當時王爺離開,是因為宮里的事。” “宮里?” 計英訝然,計獲附到她耳邊。 “皇上突然暈倒了。” 計英嚇了一大跳。 對外,龍椅上的皇帝身子一向不錯,就連兩年前太子病逝,皇上都挺了過來,眼下怎么會突然暈倒? 計獲也不清楚內里,但能猜到幾分。 “太子是皇上唯一的兒子,太子病逝對皇上多大打擊,果真沒有病根?而且,更要緊的是,皇上除了太子,沒有別的皇子了。” 這是樁最大的事。 換句話說,太子一死,后繼無人,國本動搖。 皇上年紀雖然不算大,也還有再有皇子的可能,但兩年來一直無出,朝臣催促,鄰國窺視,皇上心里真的不著急? 皇上原本兩個皇子,大皇子幼年夭折,小皇子又體格不健,太子做的顫顫巍巍,到底還是死了。 五年前,皇上就已經有了準備,這才把瑞平郡王一家從西北調回了金陵。 不是沒有過繼瑞平郡王之子的準備。 瑞平郡王承襲其父瑞王稟性,溫和守正,和皇帝是堂兄弟關系,血脈上也算親近。 皇上選擇瑞平郡王,也有另一層意思。 若是皇上之后一直無出,萬一那天薨逝,皇位按照順序,只怕要落進厲王手中。 就血脈來講,厲王是皇上皇叔,按照順序而言,厲王一脈也在瑞王前面。 可是厲王人如其名,尤其太子死后,厲王一脈按壓不住地張揚。 皇上可不甘心皇位落進他手中。 這些計英都知道,她不明白的是,這和她推了這樁差事,有什么關系? 計獲自然明白她的疑惑,聲音越發低了。 “那個御賜的建別院的地,恐怕內有乾坤,我聽王爺的意思,原本只宋遠洲一人就夠了,眼下皇上身子不好,這是便需得穩妥起見,找自己的人來做。” 計英和計獲的情況,瑞平郡王一清二楚,他們是切切實實的郡王自己的人手。 計英沉默了。 這事果然是推不了了。 他們家就是厲王打壓才敗落的,他們只能追隨瑞平郡王,甚至鼎力相助。 但和宋遠洲的事,又怎么辦呢? 計英看向背后呼呼睡著的小兒。 “如果我被他發現了,念念也跑不了的,我可以不跟他回去,念念呢?” 宋家嫡枝沒有繼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