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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的荷包,拿出賣身契給了宋遠洲。 婚退了,賣身契拿走了。 那位宋二爺多的一句話都沒有,跟白老爺最后點了頭。 “告辭。” 計英看到那張賣身契,男人收了起來,放進了袖口。 計英有一瞬想,要是能從他袖口落下來就好了。 可沒有,男人從袖口拿了出來,好似無意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將這張賣身契放到了胸前。 計英看了個空,卻見白繼藩匆忙跑了過來。 白繼藩似乎要同宋遠洲說些什么,但院中哭天搶地,他顧不地旁的,徑直沖了進去。 白老爺只想打死白秀媛這個不要臉的孽障,孫氏和白繼蘇拼命地攔著。 白秀媛見她大哥來了連喊救命,白繼藩卻瞧到了陸梁身上。 那位伯府的陸三爺剛剛穿好衣裳,甚至理好了頭發重新戴了冠,站在一旁就好像事發的時候,他沒有被抓一樣。 白繼藩心下有些不好的預感。 他連忙上前叫了白老爺,“爹,事已至此,打死秀媛也沒有用啊!” “那怎么辦?她這樣還嫁什么人?誰還要她?我白家的臉都被她丟盡了!” 白繼藩聞言,轉身叫住了那位氣定神閑的陸三爺。 這件事成不成,就在這個節骨眼了。 “三爺,眼下秀媛已經和宋家退婚了。白家和陸家的婚事,是不是該提上日程了?” 白秀媛被她大哥這么一提醒,徑直撲到了陸梁身上。 “梁哥,你快跟我爹說吧,不然他要打死我了!” 而她那位梁哥,只是憐憫地掃了她一眼。 “秀媛,我陸梁再是庶出,也是興遠伯府的長子,雖是續弦,但也要身家清白的姑娘。秀媛你在花宴上來這一遭,退婚的真相當真能瞞得住那些賓客?你瞧,那邊小樓上,有幾個耍玩的姑娘往這邊瞧呢。這退親的事可不是那宋二的緣故,而是你的緣故了... ...” 白秀媛臉都白了,她一眼看了過去,只見確有幾個姑娘在,好似就是她之前想要引著看宋遠洲發狂的那幾個人。 白秀媛腳下發軟,更是攥住了陸梁。 “可我今日這般,還不是因為都給了你... ...” 陸梁好似看一個乞丐一樣看著她,嫌棄地甩開了她的手。 “誰知道你還有沒有給過別人?姑娘家,清白最要緊。” ... ... 隔著墻,陸梁冷漠的聲音和白秀媛的哭聲傳了出來。 宋遠洲冷笑了一聲。 計英心下涼的厲害。 那陸梁從頭到尾不過是玩玩而已,根本就沒有跟白秀媛動過真心。 就算出了事,對于男子不過是一樁艷事,對于女子卻如滅頂之災... ... 當然,白秀媛不也是咎由自取嗎? 計英說不出什么想法,她只有一個念頭,別把自己全部舍出去,誰知道這繁雜的塵世里,什么人才可靠呢? * 白秀媛的事情盡管極力捂著,還是不脛而走了。 白老爺在某天忽然栽倒中了風,白家上下一團亂麻。 那位陸三爺啟程回了金陵,蘇州的風雨對他來說果然只是一段艷事。 白秀媛沒再出過門,而宋家因為及時抽離出來,躲過一劫。 計英正式脫離白家到了宋家,也堪堪避過了這件事。 只有些許聲音議論宋二爺的婚事。 宋家家主三樁婚事都不成,是天意還是人為? 計英也不知道,在葉師兄來看她的時候,偷偷把畫好的蓬園和幻石林的摹繪圖遞給了他。 “師兄先別拿出來,待到云瀾亭和拂柳山莊的圖到手再說。云瀾亭已經有消息了,拂柳山莊我有預感,也快了!” 現在她還不能露出馬腳,待到時候她脫離了宋家,誰也找不到她,宋遠洲看到畫知道了一切,也都晚了。 白秀媛也好,那位二爺也罷,她都無意再與他們有什么糾葛。 她的心是冷的,這樣最安穩。 葉師兄卻不可思議地看著那兩幅畫。 “英英,那是怎么把這兩幅圖畫出來的?你是不是趁著深夜潛進宋遠洲的書房里摹繪的?沒被他發現吧?他沒罰你吧?!” 計英差點笑出聲。 在一般人看來,摹繪一張圖可不就得對照著畫? 大概那位二爺也是如此作想,所以沒有疑心她,也沒有查她。 他們大概都不會想到,她摹繪的辦法是用記憶一遍一遍將畫印在腦中,然后再記在草稿上,最后全部記下來訂正完成,才轉到正式的畫紙上面。 這很難很費事,但很安全,不那么容易被發現。 況且,她還跟著厚樸畫些別的花鳥蟲魚打打掩護,沒人疑心。 她偷偷地告訴了葉世星,葉世星眼珠都快瞪了出來,“怎么可能?!” 計英笑得不行,“師兄,小心眼睛。” ... ... 送走了葉師兄,計英正要回歌風山房,卻被人叫住了。 是白四哥白繼蘇。 幾日不見,白繼蘇臉頰消瘦了下去,眼睛滿是血絲。 他是來道歉的,“英英對不起,秀媛做的太過了,我替她向你道歉。她如今也算是遭了報應,蘇州城里人人嘲笑,還被綁著關進了家廟... ...英英,你能原諒她嗎?” 計英并不想直接回答白繼蘇這個問題,抿了抿嘴。 白繼蘇窘迫地低了頭。 “是我多言了。秀媛對你一直不好,這次更是... ...換誰都不能輕易原諒。我過來只是跟英英你說一聲,我們家可能要回鄉下閉門謝客地過日子了,之后可能見不到你了。” 他說著,從袖口掏出了一只荷包,“這里面有些銀錢你拿著,算是我替秀媛賠禮道歉了。英英,對不起。” 計英沒有收下那個荷包。 她并不想原諒白秀媛,卻也不想傷了白繼蘇的好意。 畢竟當年她在白家,白繼蘇照拂她良多。 “白四哥,我叫你一聲四哥,是你我之間的情誼。四哥不用替任何人向我道歉,我與四哥之間的情誼也不會因為別人損壞。” 她這般說,白繼蘇眼眶濕熱了一下。 他再看向少女,少女瑩白的臉蛋令他眼眶更熱,他眼中有些許光亮。 “英英,我記著你的話,待我登科,回來找你!” 天色已晚,斜陽將兩人身影拉長,映在昏黃的小巷里。 少女笑著瞇起眼睛,“祝四哥早日登科。” ... ... * 歌風山房。 小孔氏難得造訪。 宋遠洲令人給她上了茶。 “母親怎么得閑過來了?” 小孔氏笑了笑,“許久不來歌風山房了,過來看看你。” “歌風山房地勢高,母親還要攀爬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