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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那個曹先生的意思,還是表妹的意思?” 孔若櫻被他問的一愣,“是... ...曹先生也是尊重表哥的意思,想聽聽表哥準備要多少錢。是我覺得那幅畫乃是真品,兩千兩也當得。” 宋遠洲問,“表妹這么看的上那幅畫嗎?同樣是計家流出來的。蓬園我畫了一千兩,快哉小筑畫了一千五百兩,這副幻石林論年月在蓬園和快哉小筑之后,價錢上怎么能多出這么多?” 他道,“表妹這價錢不合理。我最多給一千二百兩。” 宋遠洲這樣的價錢,和孔若櫻說的價格差了八百兩。 若她只是個來回傳話的人,差多少都和她沒有關系。 但是孔若櫻立刻冒出了汗來,臉色也有些泛白。 宋遠洲看在眼里,不動聲色。 孔若櫻卻連連問他,“表哥,多少加一點,一千二百了太少了!” “那你說多少?” “最少、最少一千九百兩。” 宋遠洲一下就笑了。 “若櫻,這到底是你要的價格,還是曹先生?” 孔若櫻沒法解釋,冷汗越流越多,在宋遠洲的目光下,她終于定不住了。 她突然起身。 “表哥,就當我求你行不行?你用兩千兩買了這圖吧?剩下的八百兩,我以后還給你!” 宋遠洲挑眉。 “若櫻,這到底是為什么?” 然而孔若櫻只是搖頭,汗珠不停冒出來。 “表哥別問了,就當我欠你的,行嗎?” 宋遠洲皺眉看了她一陣,最后嘆了口氣。 “本也是我欠你的。既然這樣,那就看畫買畫吧。” 他話音一落,孔若櫻大松了口氣,仿佛逃過一劫一般。 宋遠洲打量了她兩眼。 ... ... 交易還在上次平江河畔的酒樓雅間。 計英也被宋遠洲帶了過去。 她立在門前伺候,那曹盼甫一進來,就跟她遞了個熟絡的眼神。 計英微微低頭。 這次曹盼很敞亮地就拿出了圖來,他讓小廝王壽鋪在桌面上,自己親自展開。 計英從旁看著,正是王壽給她看得那幅畫。 宋遠洲作為買家先看了起來。 他看了一炷香的工夫,面上沒有任何表情。 曹盼不免問他,“這是宋二爺想要的幻石林的園林圖吧?宋二爺瞧著沒錯吧?” 宋遠洲一笑,“我是沒見過此圖的,真假錯對不易分辨。計英,你來瞧瞧。” 他這么一叫了計英,眾人的目光都落到了計英身上。 計英明顯感覺得到曹盼的目光,有些曖昧不清的意味在里面。 她悶頭走上前去,走到了宋遠洲身旁。 男人指著圖,“計英,你來看看是否是你見過的幻石林園林圖?” 計英先大體看了一遍,與昨日與記憶里并無太大差別,然后,她目光落到了最右邊。 那是計家家主的落印章處,是那天她未曾細看的地方。 她一眼向父親的印章看去,一眼看過,心下便是一聲哼笑。 沒有虛影。 假圖。 她看圖的動作稍有停頓,宋遠洲便叫了她,“如何?” 計英琢磨著怎么回答,便看見宋遠洲同她微微搖了頭。 計英明白了。 “奴婢一時看不出什么來。” 話音一落,她留意著的曹盼便松了口氣,眼角掃見那曹盼又同她投來曖昧含混的目光。 計英正覺得那目光曖昧得尷尬,宋遠洲開了口。 “曹先生要價不菲,且容宋某思量思量。” 曹盼卻不愿意了。 “在下出門前翻看了黃歷,算得今日必能賣出此圖。此圖賣的是機緣,宋二爺若是思量幾日,這圖許就與二爺無緣了。” 言下之意,宋二今天不買,就賣給別人。 宋遠洲止不住低笑一聲。 “那就請曹先生先往樓上望江雅間吃茶,容宋某思量一刻鐘,可好?” 曹盼答應了,催促宋遠洲盡快,便離了去。 孔若櫻也要走,被宋遠洲立刻叫住了。 “若櫻坐下,咱們好好聊聊此圖。” 孔若櫻迷惑了一下,“表哥要談什么?不是說兩千兩嗎?” 兩千兩?兩幅蓬園圖的價格。計英吃了一驚。 但宋遠洲卻叫了他心愛的表妹。 “若櫻,我兩千兩可以買圖,但也總要此圖是真品才行。” 他這么說,孔若櫻睜大了眼睛。 “難道是假圖?!” 宋遠洲倒是沒直接回答她,“計英,你來說吧。” 計英也不想宋遠洲買一幅假圖,她還要摹繪真圖的內容。 在買圖這件事情上,她自認為和宋遠洲是一致的。 當下沒有猶豫,她直接道: “二爺,表小姐,此圖印章處有我父親的落印,所有的計家七幅圖里,我父親印章的一角都是虛影,若是真圖,那處也當有虛影,但此圖并無虛影。” 她看向孔若櫻,“這是一幅做古仿真的假圖,非是真品。” 話音一落,孔若櫻臉色一下子白了下來。 “怎么會?這怎么可能?!” 她慌亂了起來,反復說著“不可能”,臉色變得煞白。 計英暗暗驚奇,好像這圖系在她身上一樣。 心愛的表妹驚嚇慌亂,那位二爺也端不住了。 他坐在了表妹身邊,柔聲安慰她,“這圖真假又同你有什么關系?是不是那曹盼脅迫你什么了?你告訴我,我自有辦法對付他。你不要害怕,這是蘇州,是我的地界,你安心些。” 這話柔中帶剛,一面護著表妹不受傷害,一面替表妹擋去為難。 計英從來沒聽過宋遠洲這般說話。 他對她自來都是冷嘲熱諷、綿里藏針、一言不合就翻臉,何曾有這般溫柔呵護的感覺? 果然仇人和愛人,是天差地別的。 計英低頭不再去看這一對表兄妹。 但那位二爺叫了她,“給表小姐倒茶,替表小姐順順氣。” 計英只能端了茶水上前,而后彎著腰替孔若櫻順氣。 誰想到那一向溫柔的孔若櫻突然打開了她的手。 計英吃痛驚訝,宋遠洲也愣了一下。 孔若櫻仿佛也不清楚自己為何如此作為,頓了一頓,突然起了身。 “我、我出去換口氣!” 說完,匆忙離開了雅間。 計英的手還被孔若櫻打得生疼。 但宋遠洲看都沒看她一眼,只看向孔若櫻離開的方向皺眉思索。 * 樓上雅間,孔若櫻驀然闖了進來。 她這般慌張,曹盼臉色立刻一沉,見孔若櫻身后無人,訓斥道: “做什么慌里慌張?蠢笨婦人一驚一乍!” 孔若櫻被他訓斥得瑟縮,但也管不了這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