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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我亦飄零 久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6

分卷閱讀6

    熱,手一摸,全是刺眼的鮮紅。

    零風舉著劍立于我身側,獵獵風中衣袂飄起,她說:“我的父母祖輩,均獻身于守護‘金’姓。零風雖為后人,命不可違。”

    可我,雙手脆如山間枯枝,兩腳已無奔走之力,她自御已是應接不暇,如何還能帶上一個我……

    ……這個噩夢我真的做了一遍一遍太多遍了……

    斷崖邊,長弦一揮,拉著我的手的零風的右臂,就和我一起,直直的墜落,墜入這片白色的煉獄,這片無人知曉的屠戮場。揚起到空中的那些鮮紅的血點子,滴滴guntang。

    零風奄奄一息躺在崖邊,琴弦早就刺透了她的身體,翻身而下,在那些殺手已經出色完成任務的滿足的眼神中,輕輕的笑著,卻像極了一朵絢爛的煙花。

    ……  ……

    “零風,零風,風……你的手,手……”我突然驚呼,像撕心裂肺的吶喊,又像睡夢中朦朧的囈語。

    “在的,小主,我在,這只手……也還在。”

    哦,還在的,那我便心安了。原來昏昏沉沉,周遭寒仄逼人中,掌中的這點溫度,是零風給的。

    可昏昏沉沉中,身后仿佛又傳來了寒風的呼嘯,刀劍相撞的聲響,噩夢似乎從不曾有盡頭和出口,兜兜轉轉,我竟然又站回了絕望的開端,一次次把我摔落谷底,肆意碾碎。

    我太累了,真的太累了。

    等我朦朦朧朧醒過來,已經是一個半斜夕陽的傍晚了。只有零蝶趴在我床邊,嘴張得仿佛能生吞下一只老鼠,涎水也不知流了多久,濕了一大片床單。我抬手撫了撫額,略有些頭疼。胸口那條碎冰帶里的冰似乎沒怎么化,約是新換的,寒凍的冷氣還是激得我在這個溫暖如春的屋子里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小主這是醒了,那也確實是會挑時候了。”我正迷茫懵懂,猛的聽到推門進來滿面笑顏的零梔開口便是這么一句,更是心中糊涂。

    “小主近日來口福都甚是淺薄啊。寒疾發作那夜,零月也不知哪里來的運氣,端了個蛇窩,三條大蚺啊……小主這一倒就暈了七日,剛就慫恿了零白來把脈,她可是斷言今日不會醒的,我們便把最后一鍋子湯給分啦。”零梔說完還吧唧吧唧了嘴,一副意猶未盡的欠揍模樣。

    “喲,聽你那意思是還想小主多病幾日咯,借此機會還可開開葷腥,好樣的零梔,甚慧。”零雪端著木盆隨后進屋,毫不留情地就反擊了零梔的沒心沒肺。

    作者有話要說:  好矯健的身手!

    剛把蛇抓回來,取了膽就燉掉了……

    罪過罪過

    ☆、病發2

    相互取笑間就鬧醒了趴睡在床榻上的零蝶,她抹了抹嘴角,大咧咧的跟我笑笑。

    “這就七日了?酒夠勁兒啊。不過是做了幾個夢時間長了些,身體卻還是無甚大礙。余的人呢?你們喚零蝶守我,那我便是過去了你們也全然不曉得。”看見零蝶仍是困倦的模樣,有些不忍心,但我既已經恢復了些氣力,定是要去調笑一番的。

    “這倒不是。”零雪替我取下了碎冰帶,掀開了被子,扶我下了床,“風原一直守著,奈何她咳得有些發狠了,零霜便劈了她一把,這不,就歇在那床上呢。”

    “她倒是會下手。平時一個個張嘴便是日月山河的,零風一眼,哪還有個敢出大氣的。”零白舉著個木托盤,語氣里大有責備之意。里面有兩碗藥,一碗黑漆如墨,氣味渾沉,一碗清冽爽凜。

    “瞧瞧,零風的藥看起來就是比小主的好喝些,我便不奇怪她將養成這番道骨仙風的模樣。零白,可有多的,留我一碗。”零梔果不其然地沖著那碗藥多瞄了幾眼。若不是聽過之前她那段大蚺湯的慷慨激昂,著實要以為餓著她十天半個月了。

    在這點上,零蝶也與她是一般無二,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

    我在屋里行動了幾步,四肢酸脹得很,大抵是躺久了的緣故,便要出門尋尋靜軒,做了這幾場夢,心里總是有些惴惴不安,早些學點技藝,也好安安我這顆動則躁,不動則慌的心。

    想著我只是學個簡單幾招,也不是要學什么秘密絕技,能防防身就已夠了。如若還可以教我殺殺人,更帶點威懾,的確會比我現在只能用琴弦抓物有底氣得多。對他來說,這應該不算是難事吧。

    “小主。”零星站在我身后,幽幽開口:“靜軒先生在那夜里匆匆離去了,留下一個物件給風,說是若以后重逢要刀山油鍋報答救命之恩。風歇著,反正我也知道此事,便先轉告了。”

    “.....哦。”沉默許久,輕輕開口。說完這個字,我便后悔了,啞然生澀的聲音,難聽。“我極乏,你們無事就別來擾了,各自安寢吧。”

    “小主,那飯食……”星頗有擔憂。

    “不必,零梔說的那鍋大蚺湯,甚是倒人胃口。”

    我在眾人對零梔不滿的眼神中,一個人默默地拖著腳步,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只覺舌根苦澀,想罵自己一聲無用,張了半天嘴,終還是沒出聲。我反手合上門,背靠著承重木柱,顫抖著,把右手掌慢慢舉起來,死死壓在我的嘴上。就在我把左手緩緩交疊上去的時候,眼淚,就“啪嗒--”地滴在了我的手背上,像guntang的沸水,瞬間燒出了一個小孔,能看見皮rou骨血。

    不該做這些夢的,不該再回想的。

    我以為,金之疆的記憶,可以在那個雨夜被沖刷掉的;我以為,自己的眼淚,早就在那場冰天雪地里哭喊掉了;我以為我只要安安靜靜生活,接受一切被囚禁,就可以安然一生。

    不可能的!

    只要見過煉獄,便永生不忘。

    所以,我還哪里來的福分去重逢呢?……

    那日,是零蝶在打掃院子的時候,在極隱蔽的院墻樹叢里發現了一個腦袋大的洞,便奔走相告。我心里好奇得緊,便和零蝶零梔兩人等在洞邊,想看看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有這樣滔天的本事,在有層層門道道鎖把關下的深殿院墻上打洞。

    可是等了一整天,洞口都沒啥動靜。疆母阿娘來了又走,我便又拖著她倆去守著,等啊等,等啊等,等到零蝶和零梔都已經睡得七扭八歪,腳都要伸進對方張得大的駭人的嘴里去時,總算傳來了些窸窣的響動。

    我把頭伸過去的時候,正好也有個頭伸過來。我還未開口戲弄責罵,就聽得洞那邊響起一道驚喜又恐懼的呼喊:“哥哥果然沒騙我,里面真的有怪物。”

    “怪物?”我立刻捕捉到了那人語句里的重點,“誰同你說里面關著的是怪物?”

    “你,你還會說話?你是在問我嗎?”聲音怯怯,我卻聽見他忍不住靠近洞口的聲音了。

    “如若你想要我多叫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