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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被子蒙頭蓋在臉上,接下來不管江成路說些什么,都堅決地裝寄居蟹不吭聲了。第二十三章這是什么怪物謝天謝地的是,由于這一整天充實的辛勞,心情平靜下來之后白秀麒很快就進入了睡眠,而且睡眠的質量還算不錯。這天后半夜,今年春末的最后一波冷空氣進了城,玄井公寓里又正巧鬧過“百鬼夜行”陰氣有點重,裹著被子睡覺還真有點舒服。只是一覺醒來之后,白秀麒發(fā)現溫暖的被子里又躲進了一個人——江成路的睡相還真不敢恭維,不過那張英俊的臉龐配上睡得亂糟糟的發(fā)型,看上去竟然還有一點……可愛?!白秀麒真是覺得自己的腦子壞掉了。他轉過身去故意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伸了伸懶腰,然后將壓在自己胸前的手臂搬開,坐了起來。江成路果然被他吵醒了,打著哈欠單手支起腦袋:“呵……早啊。”白秀麒點點頭,跳起來穿好衣服,又皺著眉頭看洗手臺里那堆昨天晚上沒有清理的碎玻璃渣子。哎,沒有辦法,總得有人著手清理吧。想到這里,他卷起袖子就準備去撿玻璃渣子,這時候還躺在床上的江成路忽然跳了起來。“你別動你別動。”他來攔白秀麒的手:“放著我有辦法。”說著,他就趿上拖鞋,穿著背心褲衩出了門,上樓梯到了三樓。過一會兒又原路返回,手里頭還抱著一大坨扁扁rourou、活像是融化了的大塊干酪的淡黃色團塊,上頭也纏滿了紅線。白秀麒看見江成路把那團東西丟在水池里,接著就一屁股坐回到了床邊上。他正想要問接下來怎么辦,就聽見水池子里一陣碎玻璃碾壓的吱嘎聲,緊接著一段段茶杯大小的嫩黃色團塊從水池子里爬了出來,有些在灶臺上打轉,有的跌在了地板上,還有一些甚至鉆進了一旁的漱口杯和毛巾架上……就在白秀麒目瞪口呆的注視下,江成路又在地上鋪開了一大張報紙。只見那些個小小的黃團又一點點地往報紙上移動過去,重新聚成了一大團。江成路重新將它抱起,白秀麒這才發(fā)現原來散步在各處的玻璃渣子已經全部被黃團團收集到了報紙上。“這是什么東西,這么神奇!”“你猜。”江成路將黃團團重新用紅繩捆扎起來,好整以暇地反問。“……”在做出回答之前,白秀麒伸手摸了摸那黃團團的表面,硬邦邦的,卻很滑膩。“靈芝?”他猜想著既然能夠成精,多半應該是什么稀罕東西:“要不就是傳說中的太歲?”“怎么可能!你聽說過這兩種東西能夠清除玻璃渣嗎?”江成路夸張地搖著頭:“再猜再猜。”白秀麒原本不想陪他玩猜謎游戲,但是心里頭又確實有些好奇,于是耐著性子又仔細觀察了一下,這才感覺摸過那東西的手上帶著一股淡淡的香氣。“……肥皂?”他說出了這個連自己都不太確定的答案,接著竟然得到了江成路的首肯。“對嘍,肥皂粘玻璃渣子本事最好了,也虧得我們有一位肥皂大仙,不然就得浪費好幾卷膠帶紙了。”白秀麒愕然:“蒲葦能成精我勉強也就信了,可你現在說連肥皂都能……”說到這里,他自己也覺得好笑,捂住嘴肩膀抖個不停。可江成路反而板起臉來:“嚴肅點,誰說肥皂不能成精了?你知道不知道,西方古代的肥皂里含有動物性油脂,那些動物的靈魂就一直留在肥皂里,百年之后修煉成精,再和其他的肥皂里的靈魂互相融合,然后就變成了現在你看到的這個樣子了。”“……感情這一大團還是外國貨?”白秀麒啞然失笑:“外國的肥皂也能成中國的妖怪?”“它是在清朝末期,隨著傳教士的海船來華的。估計混在海船上的時候在貨場里如魚得水,下船的時候就已經是這副尊容了。外來的和尚會念經,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個道理。”……白秀麒知道自己在這方面道行還淺,也就不再糾結,反倒找起了江成路手上紅線的麻煩。“就算是塊肥皂,你拜托人家做事,完了還把人家綁起來,什么道理啊你?”江成路露出了一副“你懂什么”的表情:“這也是在幫助它修行。就和達摩面壁似的,當這些妖怪被紅線綁住之后,就會進入蟄伏狀態(tài),在自己修煉出的壺天里修行、生活。”“修煉出的壺天,那是什么東西?”“你閉上眼睛。”江成路忽然要求道:“閉上眼睛然后想象自己待在一個全然不同的空間里。那是什么樣子的?”白秀麒愣了愣,但還是照做。過了一會兒回答道:“一大片草地,遠處有幾個水塘。風很大,吹得草原簌簌作響。”“挺樸素的嘛。”江成路笑了一聲,繼續(xù)說下去:“你剛才想象中的就是一種壺天,只不過因為你沒有修為,所以這種壺天極不穩(wěn)定,幾乎只存在于一念之間。有修為的人,不僅能夠讓壺天穩(wěn)定地出現,還能夠逐步擴大壺天的范圍、里面的地形地貌以及物產,一些頂級的神仙還能夠將壺天化為實體——或者說,我們這個世界,從某種角度來說正是他們的壺天。”白秀麒聽得一愣一愣的,過了一會兒才問道:“那你有壺天嗎?”“我啊,睜開眼睛閉上眼睛,都只有這座玄井公寓。”江成路笑道。等他們差不多收拾好屋子、洗漱完畢,樓下的李坤也睡醒了。三個人潦草地吃過早飯,已經到了早上九點左右。飯后李坤不情不愿地被派去洗了碗,江成路正在計算著房屋維修的費用,這個時候他的手機響了。電話是陶川打來的,說查到了王清枝家人的報案記錄,根據購票記錄和公共場所的監(jiān)控探頭顯示,王清枝在失蹤之前購買了一張前往本省A市的長途客車票,而最后消失在這個城市西部的濕地公園里。沒有人知道她接下來去了什么地方,這個濕地公園里地形復雜,有很多懸崖、深潭和沼澤,人就算是掉進去也很難發(fā)現。前一陣子就有驢友脫隊落單,結果到現在都沒有找到。“王清枝去這里是干什么,是散心還是真的準備自殺?”白秀麒問出了大家都想知道的問題。“可能……都不是。”一旁的李坤扭扭捏捏地開口了,“她,應該是去埋伏我的。”眾所周知,李坤是個富二代。他家主要從事的是房地產生意,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