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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說道。 沈時葶心不在焉地挑選,時不時抬頭瞥王芩一眼。 付過銀子后,她與陸菀結伴踏出店肆。 王芩面上的笑意倏地斂起,“香萃,你去打聽打聽,方才那兩位什么人。” 名喚像萃的丫鬟很快應了是。 此時,迎安大道上,陸菀并沒有回府的意思。 她一面將沈時葶往西面引,一面道:“前頭有家新開的成衣鋪子,都是最時新的料子和花樣,你陪我去瞧瞧吧?” 沈時葶頷首應好。 可逛完了成衣鋪子,陸菀又逛了花燈鋪子、香料鋪子、花鳥集市,一路直至西市的朱雀湖。 而此時,余暉落幕,流云漸暗,朱雀湖上泛著只只畫舫,畫舫上綴著花燈,使得整個河面璀璨如白晝。 陸菀忽然道:“呀,天都暗了。” 她扭頭,“這個時辰回府要誤了晚膳,你餓了么?” 沈時葶一摸小腹,便發出一陣“咕嘟”聲…… 聞言,陸菀趁道:“這朱雀舫上的膳食味美色澤,且還能游湖賞燈,你沒有見過夜里的朱雀湖吧?我帶你瞧瞧。” 不遠處,一只停泊在湖心的畫舫上,陸九霄望了眼天色,估摸著時辰,擱下酒杯道:“時辰差不多了,把船渡到岸邊。” 秦義“欸”了聲,高高興興劃槳去。 不幾時,掛著花燈籠的畫舫便停到了岸上。 幾乎是同時,窗外傳來一聲低呼,“哥!巧了,你怎也在這兒?” 這毫不走心又浮夸的演技,實在讓陸九霄都忍不住嫌棄地覷她一眼。 那意思大抵是:你能再假一點嗎? 陸菀摸了摸鼻尖,側頭看了眼略帶驚訝的沈時葶,“你說是不是很巧?” 沈時葶一滯,巧得讓人生疑…… 可不及她多慮,陸九霄就面不改色地朝陸菀道:“既是如此巧,上來一道用膳。” “欸。”她拉著沈時葶踏上畫舫,在桌前落了座。 說實在話,沈時葶有些別扭。 誠然,她并未做甚心虛的事,只是面對陸九霄,她從醒來后的第一眼見他,便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是以,她避開了男人的灼灼目光,低頭安靜不語地用膳。 忽然,盤子里多了一塊嫩白的魚rou。 沈時葶一頓,不得不仰頭看了對坐之人一眼,咬了下唇,小聲道:“謝陸世子。” 這魚去了腥味,又用蘑菇煨爛,湯汁guntang,rou質鮮嫩,正是味道最好的時候。 不得不承認,陸九霄很了解她的口味,她貫是喜愛這種軟軟嫩嫩的鮮rou。 這一頓晚膳下來,沈時葶鮮少開口,只陸菀嫌這氣氛過于安詳,時不時胡言亂語幾句,她才“嗯嗯”地搭上幾聲。 裹腹后,她便擱下竹筷,思忖著如何告辭才好,卻見陸菀“哎喲”一聲,捂著小腹道:“我肚子疼……” 浮夸,浮夸至極。 她淚汪汪地朝沈時葶道:“我去更個衣,你稍候我一會兒。” 說罷,人便沒了影。 沈時葶朝窗外張了張口,她再遲鈍也能反應過來,今夜分明是陸九霄一場“請君入甕”的局。 她攥著心,目光盈盈地看向他,“陸世子故意的吧?” 男人眼尾流出分笑意,并未否認。 他朝窗外喚了聲“秦義”,這船便 慢慢搖晃起來,往湖心去。 “過來。” 說罷,他起身往船艙簾外去。 沈時葶頓了頓,起身跟上。 這后頭是一片露天的甲板,從此可觀整個朱雀湖的景象,燈火璀璨如白晝,湖面熠熠如星河,隱隱還能聽得遠處畫舫的絲竹之音。 雖然不合時宜,沈時葶也依舊為這情景折服。 陸九霄收回余光,不動神色地勾了勾唇。 這種哄小姑娘高興的把戲,恕他直言,他陸九霄活了二十一載,最不擅長便是個“哄”字。 思此,便不得不感嘆,孟景恒這廝還是有點用的。 陸九霄掩唇輕咳一聲,“好看嗎?” 沈時葶望向湖面的目光微頓,抿了抿唇道:“陸世子是在作甚?” 陸九霄眉梢微抬,半響無言。他在作甚,他自是在哄她高興,但你若是非讓陸九霄從嘴里吐出一句“我在哄你”,大抵也是不太可能的。 是以靜默半響,誰也沒出聲。 沈時葶瞥了他幾眼,“……我去倒杯水。” 正轉身之際,畫舫忽的一晃,她腳下沒站穩,低呼一聲,直直往一邊栽去,只聽哼地一聲,她側肩撞在了船柱上。 陸九霄皺眉,兩步上前拉過她的小臂,動作與語氣都十分熟稔,捏著沈時葶衣領一角便要掀開,“我看看。” 沈時葶美眸瞪大,摁住衣領道:“不用看。” 那語調里,分驚恐五分堅定,還留兩分的不知所措。 顯然,陸九霄這樣熟稔的動作,從前怕是沒少做。小姑娘不由深想,他二人從前究竟親昵到什么程度,才能讓他下意識有這種反應…… 陸九霄聞言只抬了抬眉梢,“不用看,青了怎么辦?給你上點藥。” “不用上藥,我不疼。” “我閉著眼睛上行嗎?” “不行。” 她瞪著他,語氣堅決,是沒得商量的意思。 陸九霄目光微微一凝,若有所思地望著小姑娘那雙熠熠生輝的眸子。 莫說只是看一眼,即便是從前他想要她,她也決不會拒絕,連一絲絲的推拒都沒有,順從地像一塊面團子,任他揉搓。 原來若不是條件所迫,她會是眼下這個樣子。 陸九霄眸色微沉,其實也不是不能理解。當初在花想樓時她的段本就生澀,那怯生生勾住的小,都在發顫。 于她而言,他便是海上浮萍,是浮萍,卻也扎,但比起沉進海里溺死,不如忍著疼抓住他。 陸九霄輕輕一嘆,垂眸看她道:“蝦餃好吃嗎,以后日日給你送好不好?” 聞言,沈時葶又是一愣,回過神后,那只對著男人薄唇的耳朵霎時便紅了一寸。 她往后挪了兩步,“陸、陸世子貫來都這樣哄騙小姑娘的嗎?” “那你有被哄到嗎?” 不得不承認,人的皮囊就是老天偏愛。 像陸九霄這樣好模樣的人,真要有心誘惑你,都較之尋常男子要勝一籌。 --------- 夜深,王家大宅里。 王芩使出渾身解數哄得老太爺高興,直至他體力不支歇下,這才合衣推門而出。 她嫌棄地用絹帕擦了擦脖頸,糟老頭子…… 香萃從一旁來,遞上一張干凈的盥帨,道:“小夫人,查到了。今日來的,那位穿紫衣的是陸家的二姑娘,穿青衣的是賀家的姑娘。” 王芩擦拭腕的動作一頓,擰眉道:“賀家?哪個賀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