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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陸九霄聲音暗啞道:“轉過來。” 她一怔,側身翻了過去。如此一來,便與他面對面側臥著。 男人用肘撐起了身子,伸去碰她的領口。 沈時葶一顫,懂事地閉上了眼。很快,她唯一的衣被褪去。 然而,陸九霄并不似以往那樣直接著急,反而慢悠悠地從她身前緩緩往下撫,指尖仿佛帶了冰,所到之處,皆撩出一陣寒顫。 須臾,他的停在那片嫩蕊的間隙處。 沈時葶哽了一聲,呼吸漸重。 陸九霄看向她,耐著性子問:“想不想?” 她眼都紅了,卻倔強地咬著唇不應答。 “你方才猜字謎的時候,不是挺能說的么?”陸九霄去捏她的下頷,“怎么到我這成啞巴了?” 他摁了摁那處地方,又逼問道:“想不想?” 小姑娘松開牙關,溢出一聲難耐的哭腔,雙摟住他的脖頸,“世子……” 這也算是回應了。 陸九霄哪還忍得住,他比她還難受,一聽她這聲嬌呼,便再也忍不住,俯身在上,一路向下。 夜色撩人,鶯啼綿綿。 一陣**過后,沈時葶聽著湢室的潺潺水聲,望向窗外的皎白月色,一時失神。 那些衣裳、首飾、吃食,今夜所謂的“尋人”游街,他任由她戴上面具,猜字謎,還領了只一瞧便不是陸九霄會喜歡的兔子回來…… 以及在擁擠的街巷,她分明瞧見他眼底的不耐之色,卻又生生忍住的模樣…… 沈時葶翻了個身,將臉埋進軟枕,緩緩嘆了聲氣。 這一嘆,似是有些對自己恨鐵不成鋼的意思。 陸九霄出來時,便見她一副鵪鶉的模樣,不由拍了拍她的后腦勺,“想把自己悶死嗎?” 沈時葶動了一下,悶著聲道:“疼。” 陸九霄一怔,便也沒再說她了。 他側臥而下,攬過姑娘的身子,搓了兩下她的臋,但就兩下,便收了。 他怕自己又搓出心思,收不住。 陸九霄還記得陸菀的話,需得適當釋放出納妾的心思,讓她往這方面想一想…… 靜默半響,陸九霄輕咳一聲,“沈時葶。” “嗯。”小姑娘懶懶地應了句。 “你覺得松苑是否冷清了些?” 聞言,沈時葶睜開眼,仔細思忖過后,回話道:“是有些冷清。” 院子大,人少,比之陸菀的蘭苑,著實冷清不少。 得了她的話,陸九霄便順勢往下說:“我若是納個妾,許是能熱鬧些,你說呢?” 話落,小室一靜。 小姑娘柔軟的身子,都僵硬了一瞬。 背對著陸九霄的那雙眸子微微撐大,方才歡愛過的那點旖-旎溫存,仿佛叫窗牖飄來的夜風吹得煙消云散。 堂堂永定侯府世子爺,納妾再正常不過了,他不但能納一個,還能兩個、個…… 只要他愿意,整個花想樓都能是他的后院? 而本來也正是如此,不是嗎? 且不僅是妾,他終有一日還得娶妻,還會有兒有女。也許,他的妻子還會是賀家那位姑娘。 那樣的人,確實很襯他。光彩奪目,明麗動人,就連脾氣性子,都像是與他天生一對似的…… 思此,沈時葶模糊了一夜的腦子頓時清醒過來。 在陸九霄又一聲催促下,她輕聲應道:“世子說得對。” 她摳了摳心,你該醒醒…… 今夜,注定是個不眠夜。 --------- 一個時辰前,賀敏紅著眼回到府。 京都貴女之間的談資,向來傳得快。賀敏不過放個花燈的功夫,便聽聞陸九霄領著個曼妙女子游街賞燈。 她不信地瞪大了眼,懷洲哥哥向來不喜這日子。他嫌人吵鬧,為避免與人挨著,連門都不肯出的。 奈何那些姑娘們看熱鬧不嫌事大,描繪得有聲有色,即便陸世子身側的姑娘戴著帷帽,也不妨礙她們將她形容成天上來的神女,美得傾城傾國。 不為旁的,就想氣氣這個心高氣傲的姑娘。 賀敏最不禁激,嘴上不在意,心下卻急得要命。一番尋查后,果然在迎安大道瞧見陸九霄。 她踮了踮腳,“懷洲哥哥”四個字欲呼之于口時,卻見沈時葶撲進了他懷,男人兩扶在她的腰際,不僅沒推開,反而還戲謔地笑笑。 此般神態,不由讓賀敏一怔。 少女的心思啊,便是這樣脆弱嬌嫩。 于是賀敏紅著一雙眼,幾番呼吸后,才未在人前掉下淚珠子。她捂唇,轉身奔向賀府的方向。 秋芽隨在身后,遞上帕子道:“姑娘莫傷心了。” “你懂什么。”賀敏略帶哭腔,回頭兇道。 然這一回頭,便見一道影子從后頭的樹叢閃過。 她一怔,也顧不得傷心難過,驚怕地又回頭看看,咽了咽唾液道:“秋、秋芽,你可瞧見后頭有人?近來總有人跟在身后……” 秋芽嘆氣,“姑娘,您自幼便常出這種錯覺,這話您可說了好些年了。” 賀敏不言,可她確實覺得有人藏在身后。 自幼便是如此,總有一陣子,覺得渾身被人盯得別扭,眼下便是…… 她趕忙道:“我、我們快回府吧。” 于是,主仆二人匆匆踏進府。 那頭,賀凜緊隨其后,緩緩而歸。 他正與陳旭囑咐軍營之事,話未盡,拐角之處,一個瘦弱的婦人倏地撞上前來。 她一駭,忙道:“對不住,對不住。” 陳旭將剛拔-出一截的劍復又摁了回去。 賀凜側身讓了個道,讓婦人先行。 一番小插曲后,他才繼續往前走。直至半路,他忽的皺了下眉頭,疾步回到岔路口,那婦人早已不知往那條路去了。 陳旭不明所以道:“大人,你怎的了?可是那人有何不對勁的?” 賀凜收回目光,“沒,有些眼熟。” 也許是夜里看岔了,他沒再多想,回到賀府后便又進了書房,處理公事至深夜,才堪堪歇下。 而這夜,賀凜睡得并不安穩。 向來少眠的人,竟入了一個夢,夢里是萬和九年,二月初二,賀家一家四口返京。 是一個雨夜,大雨瓢潑,山路崎嶇難行。 離驛站不過半柱香的距離,然而道路卻被突如其來的山洪阻斷。 那時候,岑氏已懷了八個月的身孕,圓滾滾的肚子在雷雨夜里格外叫人心慌。 賀祿鳴守著夫人,喚來屬下打探附近的民宅。 賀忱亦是護著阿娘的肚子,年僅歲的賀凜也睜著眼這么看著。 然而,怕什么來什么。 一道驚天雷鳴響起,岑氏神色一變,呼吸忽然急促…… 夢境至此,床榻之人皺了皺眉頭,隨著那道驚天響雷,乍然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