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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與他過節最深的李二,現人都不在京都。 思此,男人嘴角微不可查地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捏著扇柄的指腹微微用力。 “探探夫人身邊的丫鬟婆子和后廚的廚娘丫頭,小心些,切忌打草驚蛇。” 秦義應是,仍舊不放心道:“主子,當真不請郎?” 問罷,他又自言自語道:“是了,還有沈姑娘在,怎給忘了……” 秦義當即離開,著從府里的人下。 不多久,尹忠頂著星辰歸來。 他將一本薄薄的名冊呈上,皺眉道:“主子,這些是當日朝參您的官員名冊,說起來,這些人與侯府也都并未有甚過節。” 陸九霄翻開,為首之人乃戶部侍郎,謝甫之。 說實話,乍一見這幾個名字,他甚至需要細細思索半響,才能將人名與官位對上。他太久太久未曾關注朝堂之上,甚至連這戶部侍郎換了人都不知。 依稀記得,從前的戶部侍郎,姓彭。 要說他往前亦不是愛記這些的性子,每每盡是賀忱在他與賀凜耳邊念叨,哪個大人官拜幾品,制定了哪條新政,修好了哪條河渠,為圣上分了哪些憂,立功云云…… 囑咐他與賀凜,莫要不長眼地得罪了哪位當紅朝臣。 那位小將軍最愛說的一句就是—— “尤其是你,阿 霄。” 思此,陸九霄怔怔望著紙頁之上的墨字,思緒有一瞬的空白。 可現在,名冊擺在他面前,他都不知誰是誰。 他摁了摁名冊的頁腳,莫名的煩躁涌上心頭,“出去,把門闔上。” 尹忠遲疑一瞬,頷首退下。 --------- 是夜。 已至子時。 北面的皇宮昏昏暗暗,宮殿的燈燭一盞一盞地熄滅,僅剩小路邊零星幾盞守夜的燈籠還泛著微弱的冷光。 坤寧宮亦是漆黑一片,殿外僅有大宮女祥月守著夜。 她神色緊張,背脊挺。哪怕這個時辰不可能有人造訪坤寧宮,她也亦是四處張望,連草叢里竄出來的貓兒都能要走她半條命。 祥月撫著胸口,聽里頭壓得死死的怒喝聲,只覺頭皮發麻,直至“咯噔”一聲,杯盞碎裂—— 殿內,李皇后身披一件薄薄的牙白寢衣,保養得當的頸部修長白皙,只是那脖頸上因怒意橫生而布著幾條張牙舞爪的青筋。 她握拳抵在桌幾上,“你太急了!縱馬之事才過不久,圣上還尚在調查,你緊接著遣人跟蹤他,他身邊的那兩個護衛武力不低,你這不是打草驚蛇嗎!更遑論下藥了,若是被察覺,以陸九霄那個性子,不查到水落石出,不會罷休的!” 立在她面前的是一道身著斗篷的黑影,他緩緩揭去遮住頭連的連帽,露出李國公的臉。 年過四十,卻依舊俊朗的身姿和面容。 他握住李皇后柔白的心,寬慰地撫了兩下,道:“你放心,那藥味極淺,尋常人不仔細是品不出異樣的,何況每一道湯的湯味都極重,他不可能發覺,再服用些日子,不必再做別的腳,他也無力回天了。” 李皇后果真靜了下來。 李國公又道:“貞兒,這么大的事,若非你瞞著我,我能如此著急嗎?倘若我早早知曉,怎能由他活到現在?如今是立儲的關鍵時候,圣心難揣,絕不可大意!” 皇后柔了嗓音,“我知曉,我也是怕你著急,打草驚蛇,畢竟陸行還在京都,你動他的兒子,若是——” “好了好了,不會的,都交由我處置,嗯?”說罷,他掐上了女人的腰。 這一掐,好好的談論政事不由染上了幾分旖旎,李皇后挑眼睨了他一眼,嬌著嗓音道:“明兒一早我可還要去伺候圣上用膳,你別太過了……” “嗯。” 鳳床之上,翻云覆雨,一夜旖-旎。 至最后,李皇后一只潔白如玉的胳膊攀上眼前人的臂膀,喘息道:“阿兄,那藥,真不會有問題?” “不會。”男人斬釘截鐵地應道。 - 燭火搖曳,月色透亮。 小姑娘揉了揉發酸的眸子,指尖是書頁翻過的“簌簌”聲。 她捂著唇,輕輕打了個呵欠。 倏地,捏著書頁的玉指一頓,她目光落在某幾行小字上,幾乎是同時,她“蹭”地一下起身,握在的書打到了燭臺,“砰”地一聲,燭臺倒下,那guntang的臘滴在她背上—— 沈時葶匆匆忙忙吹了火苗,復又去瞧那幾行字。 是了,西域的花杞子,是種入藥之花嫁接培育而成,極為難得。味酸性陰,長期食用可使人五臟相繼衰弱,從脈象看,卻僅是風寒之癥,極易被忽視。 十二歲那年,阿爹進貨時曾得了一小株,用指尖掰了一片花瓣放進她嘴。 因此花長得與百合太過相像,她弄錯了幾回,還挨了罰。 思此,小姑娘握著書卷,推門而出,一路從西廂奔至東廂,也忘了現下是什么時辰,她拍了拍陸九霄的屋門,小喘道:“世子。” 話落,廊下一靜。 她仰頭瞧了眼高懸的明月,懊惱地皺了皺眉頭,訕訕將從門上縮了回來,往后退了兩步。 正欲回身時,那扇門“吱呀”一聲推開—— 沈時葶一怔,側身去看,就見男人一身玄紅色衣袍,連鞶帶都系得明明白白,發冠齊整,絲毫不是睡下的模樣。 陸九霄神色清冷,低頭睨了一眼她赤著的雙足,靜默半響,問道:“你鞋呢?” 小姑娘頓了一瞬,十根粉嫩嫩的腳趾當即蜷了一下,方才脫了,一時著急,忘了穿…… 不過,眼下顯然還有更重要的事。 她將醫書上那一頁高高舉在陸九霄面前,“世子你看,我找著了,不是什么無可救藥的毒,只是西域的花杞子。” 陸九霄瞥了眼那書頁上的小字,目光落在她皓白如雪的腕上,夜風四起,姑娘額前的幾縷散發被吹得飄飄揚揚。 那雙皎月似的眸子,亮盈盈的,比天上的星子還要璀璨上兩分。 酒勁上頭,男人橫過一只,半圈住她的腰肢,將人提到了門檻內。 沈時葶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措弄得一愣,揚起書本,道:“這個是——唔!” 陸九霄拉開她舉著書的腕,低頭咬住那張吵得 他耳朵疼的小嘴。 咬得她唇都要破了! 正此時,唾液吞咽之間,一股酒香劃過她喉間。 第35章 暖手爐 男人指腹摁在她的下頷,微一用力,就迫使她打開牙關,柔軟的粉舌被唇齒攥住,吮、咬、甛,百般折騰,至麻至酥。最后,甚至都沒了知覺。 須臾之后,沈時葶喘不上氣,拍著他的肩,“唔唔唔”地叫喚,陸九霄才大發慈悲地退開半寸。 飲過酒的眼尾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