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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見的地方。腦子一下就像是被上涌的鮮血充滿了,一瞬間耳邊嗡嗡作響,眼前也被紅色的血占據(jù),火光飛星、刀光劍影什么都看不到了,連廝殺和慘叫也都聽不太清楚了。長光只覺得頭疼得快要炸裂,那種心跳將要停止、呼吸快要窒息的感覺讓他痛苦得渾身無法動彈。他丟下手中的武器,仰起頭,發(fā)出一聲近乎撕心裂肺的吼聲。這聲嘶吼聲穿透人群,幾乎所有人都在一瞬間被震懾住,不由得回頭看了過去。馬上已經(jīng)沒有了長光的身影,一只毛色發(fā)灰、體型有些大的狼撲進(jìn)人群,朝著郡公府門口撲了過去。沒有人知道這只狼是從哪里來的,但是只要有人攔住了他的去路,就被狼的利爪和鋒利的牙揮開。很快,狼身上也沾染了新鮮的血跡,不知道是他自己的,還是別人的。他明明也受了傷,卻像是完全感覺不到疼痛一般,只知道往前。沒有人能夠攔住他,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在混戰(zhàn)中野蠻地殺出一條道路,一直朝著那個倒下的男人沖過去。宛扶坐在地上,慘白著臉,望著那只狼撲向離自己不遠(yuǎn)處的星北流。渾身是血、帶著傷痕的狼,在靠近那個昏迷不醒的男人時放慢了腳步,眼睛卻一直緊緊盯著他蒼白無血色的臉。狼的眼睛讓人想起嗜血?dú)埲痰男蘖_,但他望向男人的眼神卻又那么的專注溫柔,仿佛整個世界只剩下了他們兩人。長光在星北流面前停了下來,在他身邊有些焦躁地轉(zhuǎn)著,鼻腔中壓抑著有些低的嗚咽聲。聽上去有那么幾分可憐,他像是一只被主人拋棄掉的小獸,低頭在男人有些冰涼的臉頰上輕輕蹭著。周圍的人都停止了拼殺,不自覺地轉(zhuǎn)過頭看著這一幕。長光喉嚨中發(fā)出一聲類似于警告的吼聲,他趴在地上,費(fèi)力將男人的身體放在自己背上,小心避開不碰到他的胸口。一人一狼的血交混在一起,分不清是誰的,也無法被分開,就像是他們交纏的命運(yùn),誰也不能讓他們之間的羈絆剪斷。長光扭頭看著近在咫尺的平靜面容,眼睛里被水氣浸透。但他還是站了起來,背著男人,一步一步朝著往東的方向走去。沒有人敢上前來阻止他,甚至有人自動自發(fā)地讓出來了一條路。向東去的道路漫長而遙遠(yuǎn),他們彼此依靠著,不理會周圍的環(huán)境,不在意身邊的任何一個人,只是這樣一往無前。一定要回去,無論如何,一定要回去再看一眼——不管那里已經(jīng)變成了什么樣的。作者有話要說: 在這里打一個“全劇終”我會不會被打shi……哈哈哈哈開玩笑的,請一定要相信強(qiáng)大的主角光環(huán),不會虐的((?▽?)/不過是真的要完結(jié)了,大概還有兩三章?☆、冬無寒(二)等到長光帶著星北流朝東邊離開,沉如瑜這才大吼一聲:“你們都還愣著做什么?把星北流給我攔下來!”他同樣不知道那只狼是從哪里來的,但是不管是從哪里來的,總之不能讓星北流離開。星北流剩下的屬下都紛紛站起身,想要攔住沉如瑜那邊的人,沉如瑜揮著劍大喊道:“給我沖——!”話音剛落,他們的后方?jīng)_出來許多不屬于攸城軍隊(duì)的人馬,強(qiáng)勢地踏入攸城軍隊(duì)中,見人就殺。這些人的加入緩解了星北流屬下的壓力,沉如瑜的人不得不去抵御新來的敵人,于是一時間也沒人再去追著離開的長光。沉如瑜紅著眼盯著遠(yuǎn)處,自己的兄長沉如琰騎著馬朝著這邊趕來。沉——如——琰——!場面再度混亂了起來,兩方人馬交戰(zhàn),刀光劍影再次閃現(xiàn),沉如瑜站在原地,用怨恨的目光注視著不遠(yuǎn)處的沉如琰。為什么,為什么一個二個都要來阻攔他?那就——都去死吧!他手持長劍要沖上前去和人拼命,這時候護(hù)在他身后的一名士兵無聲無息地靠近了他,站在了離他很近的地方。沉如瑜正要回頭時,只聽耳邊一陣?yán)谐銮实穆曇簦乱豢蹋薮蟮耐闯男乜诼娱_來。他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緩緩低頭,看見胸口處冒出一截沾染了血跡的白刃,上面倒映著晃眼的光,幾乎要將他的眼睛刺瞎。他一把抓住胸口的劍,目眥欲裂轉(zhuǎn)過頭,憤怒地大吼起來:“啊啊啊啊啊啊——”身后的人松開了手,也有些惶恐地大喊起來:“啊啊啊——”沉如瑜喘著粗重的氣息,將劍□□,順勢挑開了身后偷襲他的那人的頭盔。可惜他失血脫力,眼前也看得不是很清楚,一切都變成了模模糊糊的影子。在倒下去之前,他只勉強(qiáng)看見了面前那人有著一張干凈無須的面容。·夜色深沉,腳下的路和前方都看不太清楚,鼻腔里充斥著血腥的味道,眼睛上的毛因?yàn)楸谎答ぴ谝黄穑屗Q鄱甲兊糜行├щy。即便是這樣,長光也沒有停下來,他一直往前跑著,不知道要跑多久,也不知道要跑到哪里去。縱然自己出身東荒大川,但他完全沒有關(guān)于這里的記憶,所以越往東去越對周圍的環(huán)境感到陌生。聽說過東荒大川在巨大的天災(zāi)下,與人類的地界分崩離析,那么想要再次回到東荒大川,是比登天還要難的事情。大概唯一還能做到的事情,就是在靠近斷裂峽谷的這邊,遙遙眺望那邊的東荒大川。可是天這么黑,怎么能夠看得到。長光急著往前跑,慢慢地已經(jīng)靠近了峽谷,明知在這么黑的環(huán)境下靠近懸崖十分危險,但他還是沒有后退。他在找地方,找一個最好的地方,想要將星北流放下來。但他受了傷,又背著星北流跑了很遠(yuǎn),體力漸漸地也支撐不住,速度終于越來越慢。最后慢到幾乎一步都走不動,他疲憊地低頭俯身,跪在地上將星北流放了下來。幾乎快要到極限的身體已經(jīng)變不成人形了,即便只有一半血統(tǒng)是璃狼,但是對于他來說,狼形依然是最好的狀態(tài)。長光伏趴在星北流身邊,鼻腔里發(fā)出低低的嗚聲,帶著說不出來的酸楚。他在那張蒼白精致的臉上輕舔著,發(fā)現(xiàn)男人根本沒有理會他,于是又親了親他的嘴唇。這是他前一夜親吻過的嘴唇,和此時的冰冷完全不同,那個時候他們唇舌糾纏,親密無間地?fù)肀вH吻,感受著彼此身體的溫暖和潮熱,仿佛永遠(yuǎn)都不會有分開的時候。他還記得男人在月色下露出的笑容和寵溺神色,也記得他在自己身下動情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