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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發現盧象生被排在第二十位;比他大一歲的邢泰吉在十九位;與邢泰吉同歲的郭都賢, 被排在第十八位;再大一歲的苗胙土排在第十七位。倪元璐是萬歷二十一年生人, 三十歲,被排到了第十位。 他們之間那些進士也都是二十六、七歲的。 總而言之,擺到天子面前的這前二十名,規律特別明顯:就是從最后的第二十名開始年齡逐漸遞增,剔除榜眼傅冠,到狀元那里就是年齡最大了。 朱由校險些被氣樂了。 真有這些臣子的,這是小孩子斗氣嗎? 朱由校去看主考官的朱國祚,朱國祚有點兒心虛地回避天子的眼神,他覺得文震孟除了年齡大了一點兒, 文章展現的才能還是足夠狀元標準的。 所以他同意了公鼐的意見。這也是因為朱國祚不覺得是狀元就能怎么地了,他三十年前就是狀元,中間一步步的也是踏實做事, 與其他進士沒什么不同的。 當然了他心虛的那部分是不能怪他的。要不是天子今兒說服了公鼐履職禮部尚書,憑他一個代理禮部尚書的身份,他的意見也就是僅供參考,自己未必就一定要賣他的賬。可是兩朝帝師加上禮部尚書的身份,自己就必須…… 嘿嘿嘿。 陛下你若是有不同意見,你自己和帝師商議去。或者你直接撇開帝師,行使天子點狀元的權利,與微臣這個春闈的主考官無關了。 現在是殿試啦。 副主考何宗彥則一本正經、坦蕩蕩地回看天子,表示自己沒有藏私。第二名就是他堅決不退讓的結果。還有郭都賢、倪元璐都是他主張提到前面的。他可是很照顧、很體貼了陛下的心意了。 至于另一個副主考周如磬,覺得自己對前二十的大部分人都沒有意見。個別人,咳咳,本部新履職的尚書,堅持文震孟為第一,別說文震孟的水平夠,就是稍微差點兒了,自己做為副主考也沒有權利去改變能在殿試有發言權的禮部尚書的主意啊。 再說了,自己得有多想不開、才去與公鼐的心病較勁啊。因為那幾個提到前面的年輕人,本就是副主考何宗彥、還有考官孫承宗、袁可立等違規,為哄天子開心弄的。 雖然水平不差,但在他眼里還是沒夠前二十的水平。 本來他據理力爭的,奈何周嘉謨、黃克纘、張問達都說天子這兩年太辛苦了,反正都是二甲,提前幾名也不差什么。 好好的一個朝廷倫才大典,硬是給這些附炎趨勢的小人,算了,周嘉謨等還不是那等佞臣。周如磬是看在周嘉謨等人的份上,默許了把那幾個年輕人的名次提前一些的“作弊”。 但是對于把原本第三甲的郭都賢提到二甲前二十名,他可是黑著臉不曾讓步地堅持過。可誰讓自己一個人勢單力薄、對抗不了這么多的尚書呢。 哼,連張問達這個都察院的掌院都是佞臣。 一個進士排名,讓周如磬把張問達定性了。 面對不能改變的結果,周如磬一直在心里勸慰自己以后要提高警惕,多給天子講講親賢臣遠小人的道理,堅決不能讓這些“小人”、“佞臣”,把天子“慣”壞、引導偏了。 至于如今這樣的進士排名結局—— 唉。還是算了,天子還沒成丁呢,就當哄天子高興了。能在會試勝出的,水平也都不錯。或許換一個題目,那些年輕人就夠進前二十的呢。 既然何宗彥不想計較狀元是誰,他也就放棄了計較前二十都是誰了。還有一個重要原因,那在他的心里面:哪怕是二甲的第一名、第二名,也與二甲第七十七名沒有差別。 考上庶吉士,就到翰林院讀三年書;考不上或外放、或者去六部觀政三年,以后也是按照個人能力派遣差事的。 這科舉高中的進士,就是踏入仕途的第一步。至于二十年后能走到哪一步,還要看個人的心性、能力、努力和運氣的。 六部七卿里不也就朱國祚是狀元么。 朱由校手里拿著盧象生等人的卷子,在前十名那里晃,試探著把盧象生的卷子放到文震孟的前面,然后看看文震孟的卷子,覺得盧象生還是差了文震孟太多。只好又拿起來與傅冠比、與陳仁錫比,最后不得不承認,差距還是明顯存在的。 就是第四名的傳臚張天麟的文章,也比盧象生明顯要好。 看來這些老大臣還是挺公允的。 自己要不要昏聵一點兒呢?因為越是年輕、□□起來的余地就越大,也月容易跟上自己的思維、腳步。像公鼐這等就沒有任何扭轉的可能了。大概是因為逆境太久了的人,心志更恒定了。 朱由校把前四的卷子都看了一遍,又試著把盧象生的卷子往前插。公鼐的臉色就隨著天子的動作變化。 周嘉謨和黃克纘瞪圓了眼睛,難得見到天子和公鼐這樣一起犯傻氣的時候。張問達看了一會兒,就覺得自己已經看不下去了,轉頭與朱國祚、何宗彥等人商議二甲其他人的排名。 公鼐很緊張。他太知道天子犯上犟勁的堅持了。 要是文震孟最后沒得了狀元…… “朱卿啊,你說他們這些人誰長的最好?朕想挑一個年輕英俊的做探花。” 朱由校抖抖手里的卷子問,如愿看到公鼐的臉色又變幻起來。 朱國祚見天子的問話里對狀元沒意見,微不可見地放松了肩膀,甚至有心情與天子開玩笑了。 他指著朱由校手里的幾份卷子說: “這幾個年輕人都不錯。看陛下覺得那個順眼了。” “盧象生如何?他是這屆最小的嗎?” 何宗彥立即不干了。 “陛下,倫才大典是朝廷要事,進士憑文章、才能,不能用年齡來決定名次的。” 自己都把后面的年輕人該排在后面的盧象升 、 邢泰吉 、 苗胙土提到前二十了,連郭都賢這個本該三甲的都提到前面了,夠照顧陛下的心意了,陛下現在可是太過份了。 公鼐看一眼何宗彥扭臉,剛才是誰把說要照顧天子的年紀、把年輕一點的往前排的!嗯? “要不把傅冠和陳仁錫換換?”朱由校試探。 何宗彥堅持,“陛下,傅冠的文章比陳仁錫要好。” 朱國祚勸何宗彥道:“榜眼和探花都是一甲,也沒什么區別。” 是沒什么區別,都是翰林院編修,授官是一個品級。何宗彥沉默了一會兒,為了傅冠的長遠考慮,還是不要與現任吏部侍郎、未來的吏部尚書對上。 朱國祚見何宗彥不堅持了,就自己上手,把傅冠和陳仁錫調換了一下位置。然后從天子手里把盧象生的卷子挑出來放到第五位。 “這樣可以嗎?” 你們師徒倆該滿意了?后面還有三百八十九人要排次序呢。可沒時間與你們這些“庸俗”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