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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嫣抬眼飛快地脧了下朱由校,秋水般的雙眸如同寒星在朱由校的臉上掠過,然后迅速垂下眼瞼,長長的睫毛在下瞼形成淡淡的陰影。 天子這話是真的有歉意、還是怨怪自己多事兒了? “梓童,謝謝你不辭辛苦來告訴我?!?/br> “應該的。” 梓童的稱呼,讓張嫣的聲音有點兒穩不住了。 “你說的很對,是應該。這事兒是咱倆的家事。有你在京師看著,不讓外人糊弄了在外打拼的男人,果然是家有賢妻夫禍少啊。朕沒有選錯岳家。英國公教導出梓童這般聰明的女子,是老天偏愛了我呢?!?/br> 張嫣的臉更紅了。 她身形有點不穩地退后半步,略略福身,低頭如蚊吶般說道:“既然陛下已經知道了,我就回去了。” 朱由校上前一大步,伸臂攔住她的退路,這動作落在端茶要進去的曹化淳眼里,就是天子把人攬在懷里了。 哎呦,閉眼,可不敢這時候進去打擾天子。 曹化淳端著茶盤、抬起一只腳,凝立在御帳門口。 “天都要黑了,我怎么放心你這時候回京。誰護送你來的?” 朱由校的聲音放的更低了,倆人的距離拉近,張嫣側過頭,回避與朱由校面對面的、清晰可聞的男性氣息。這使得略高一些的朱由校,自然將說話的熱氣沖到了張嫣的耳垂,眼看著張嫣淡粉的細膩耳垂,以rou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 “我三哥護送我來的。他不知我來見陛下是為什么事兒?!?/br> 張嫣的理智仍在。三哥是五品的武官,他不應該知道這些內閣和兵部尚書、五軍都督才知道的事情。 張嫣發間的氣息也落到朱由校的鼻端,在野外奔跑了一天的塵土味道中,間雜著少女的甜美芬芳,讓朱由校心旌搖動。他已經能夠完全控制這身體了,但屬于年輕男性遇見美麗女子的特有反應,讓他心神里涌出慚愧。 幸好他的理智一直都在。 “我召他進來陪你一起坐著歇歇好不好?你放心,今晚我會安排妥當地方,讓你好好歇一夜的。明天你再與你三哥回京師,好不好?” 連著兩個好不好,令少女如玉的臉頰立即如煮紅的透明小蝦,泛著令人垂涎的誘惑。她微不可查地點點頭。 朱由校馬上退后了兩大步,脫離了嗅覺的刺激,他仍舊是溫文爾雅的好帝王。他伸手示意張嫣坐去左邊。等張嫣坐好了,臉色慢慢少了些紅暈,他才對在御帳門口扮演雕像的曹化淳說話。 “把茶送進來?!?/br> “是。” 曹化淳終于能把那只腳落下去了,他覺得再晚片刻,他一定會軟倒在門口的。 茶水偏溫,入口偏涼了。朱由校輕呷一點兒,嫌棄地對曹化淳道:“沏茶也不會了?”然后用眼神示意張嫣的方向,“去換熱的來。請張卿進來。” 曹化淳弓腰點頭、不敢說自己在門口站久了、眼看著茶水變涼的。可是張之棖見meimei的身影離開自己的視線,忍不住就開始著急,及至聽見天子高聲說“請張卿進來”,他顧不得手上抱著的東西,就從方正化身邊擠了進去。 方正化輕輕“哎呦”一聲,轉身抬腿跟在張之棖身后進了御帳,伸手去拉張之棖的披風。張之棖恰巧與急著出來換茶的曹化淳走了個碰頭,三人好懸撞到一起。 張之棖見meimei好好地坐在左邊,夕陽照在meimei的身上,在湖藍色的披風上籠了一層金紅的光暈。這讓他覺得心口一輕,讓了曹化淳半步,躬身對天子行禮。 “臣京營張之棖拜見天子。” “免禮。張卿,你懷里抱的是什么?” 方正化聽見天子發話,立即縮回自己已經觸摸到披風的手。 張之棖輕咳,“都是臣妹隨身的小玩意。依律不能帶進御帳的?!?/br> 他說著話就往后退,meimei好好坐著呢,自己報了滿懷的“兇器”進御帳,這是給英國公府找不自在呢。 跟在他身后的方正化躲閃不及,差點被張之極撞倒。還是曹化淳及時伸出手拉住了他。 張嫣聽了哥哥的答話,瞟了自己的傻哥哥一眼,站起身來剛要請罪,就聽朱由校就對方正化說:“你躲在張卿身后做什么呢?還不趕緊把東西接過來送給皇后?!?/br> 方正化也顧不得張之棖捧的都是什么了,繞到張之棖的身前伸手就去摟。 張之棖躲避了一下,讓方正化的雙手落空。他直起腰對朱由校說:“臣妹這些小玩意,都是佩劍、軟劍、短匕之類的‘兇器’,不該到天子跟前的。” 曹化淳給張嫣換了熱茶,也給天子換了熱茶。瞥著張之棖懷抱里的東西,笑嘻嘻地對天子說道:“那火銃和短匕是皇爺挑的年禮,袖箭也是。是奴婢送去娘娘府上的?!?/br> 張嫣剛剛降了熱度的臉,再次guntang起來了。 “皇后喜歡?那就帶在身上。朕身上也帶有這些個小玩意的?!?/br> 然后張之棖看天子像變戲法一樣,從靴筒里抽出略長一點兒的匕首、火銃,還有左前臂上纏著的袖箭也露出來給張之棖看看。 張之棖嘴角抽抽的簡直無話可說了。這可真的是有夫妻緣,倆人藏東西都不帶差位置的。 方正化把張之棖懷里的東西都接了過去,然后張之棖立在御帳的門口,前看看天子、再左看看親妹,看倆人分別把那些同樣的、零碎的小玩意收藏回原來的位置。 朱由校的眼睛落在往腰上纏軟劍的、那筋骨分明的玉手上。單看這雙手和收拾東西的利索勁頭,他就知道張之棖捧著的那些東西,不是張嫣的玩具,而是能夠發揮作用的真家伙。 “張卿,這一路辛苦你了。今晚朕把后帳讓與皇后歇息。梓童可帶了服侍的人?” “帶了四個服侍的丫鬟?!?/br> “方正化,你去把人領過來。讓劉渠他們晚飯后過來議事?!?/br> 張之棖等方正化離開,小聲問朱由校。 “陛下將后帳讓與臣妹,陛下在哪里休息?” “就這兒啊,你與朕一起打坐?!?/br> 張之棖給天子這不靠譜的建議回了一個短促“???”。然后才繃著臉說:“這怎么可以?陛下休息不好,傷了身體可不成?!?/br> “朕樂意。朕樂意把床讓給皇后歇息。” 張之棖瞪眼,“軍中再沒有帳篷了?” “軍中只有這一張床。難道讓皇后席地而臥?朕與你一般是男子,睡一夜地鋪沒什么所謂。這是我們夫妻之間的事情。就這么定啦?!?/br> “三哥?!?/br> 張嫣輕呼一聲,止住了還想與天子爭辯的兄長。母親和嫂子們教導過她,男人愿意照顧你、關心你的時候不能拒絕,不然久而久之,他就不把該關心你、照顧你放在心頭的首位了。 朱由校這才發現張嫣的聲音不同于剛才近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