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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開口勸諫天子。 “陛下這樣是不和禮儀的,最重要的是不安全。陛下不如暫時駐蹕遼陽, 待臣看看在遼陽養(yǎng)傷的禁軍,有多少能護(hù)送陛下回京的。還是不妥,臣要發(fā)八百里加急,讓英國公派禁軍來迎陛下。” 朱由校趕緊攔住張銓。 “張卿過慮了。朕輕車簡從,每日可行幾百里,即便有什么人知道朕的行程,也來不及做什么安排。真要是在遼陽等英國公派萬名禁軍過來相迎,可能韃靼都知道朕在遼陽了, 回程反而不安全了。” 張銓急得搓手,“陛下,臣要彈劾隨扈親征的總兵官。他們?yōu)榱四苡懈嗟能娮洌帽菹屡c險地,絕不能輕輕饒過這些只想著自己建功立業(yè)的。” 朱由校是服了御史臺這些人了,各個都是腦洞超級、聯(lián)想豐富的。怎么不說那些人有謀害天子的嫌疑呢。 “帶多少人是朕確定的,難道他們還能抗旨?” 這話說出口,就見張銓梗著脖子一臉的不服氣,擺出要長篇大論的模樣,朱由校趕緊補(bǔ)充。 “朕明天早早離開遼陽,中間不做停留,明天晚上就可進(jìn)山海關(guān)了。然后在山海關(guān)調(diào)動一些將士,增加隨扈進(jìn)京的護(hù)衛(wèi)。張卿,這樣可以了?” “臣護(hù)送天子回京。” 朱由校扶額,上上下下地打量張銓,略帶惋惜地說:“張卿不是朕不用你,朕怕你跟不上禁軍的速度啊。” 張銓立即不高興,“陛下,臣還是能夠拉弓射箭、馭馬馳騁的。就是當(dāng)不了八百里加急的信使,四百里還是能跑下來的。” 朱由校見張銓認(rèn)真,趕緊息事寧人道:“張卿,你看隨朕而行的這些護(hù)衛(wèi),很多能做八百里加急的信使,可是遼東的巡按御史滿大明只有你最適合。將合適的人放到能發(fā)揮他才干的位置,是朕的職責(zé),否則朕就是昏君,也愧對百姓了。” 張銓的臉色略緩。 “還有張卿,朕回京不帶更多的禁軍做護(hù)衛(wèi),是因為剛剛打散的建奴,更需要趁熱打鐵的追蹤打擊,不能給他們有任何再抱成團(tuán)的機(jī)會。” 這話張銓相信。努/爾哈赤那些手里勢力不大的兒子,乍然之間分到萬余人的勢力,是不會輕易在歸附與某個人名下。 “陛下,就是咱們禁軍不追擊,女真人分裂以后,短時間也不可能聚集起來。起碼十年內(nèi)不會為禍大明了。” 朱由校嘆氣,“張卿,如果咱們大明的將士追的緊,那些戰(zhàn)馬不足的旗民,就會被拋棄。多殺一個建奴的實力就減一分。還有被擄去的、沒有戰(zhàn)馬的漢人,大明將士追得緊,建奴為了逃命也只能舍棄了他們。就算朕是為了多解救一點兒遼東的百姓。” 為了多解救一點兒遼東百姓的說法,立即說服了張銓。 張銓低頭表示認(rèn)可了天子的做法,就在朱由校準(zhǔn)備再開口的時候,張銓復(fù)抬頭說道:“陛下為了百姓,舍棄自己的安危,臣感動萬分。但臣請陛下以后一定以江山社稷為重、以保重自己才能更好為百姓謀福祉為重。” 朱由校趕緊應(yīng)了。 “張卿說的是。遼東還要靠禁軍等武將征伐建奴,張卿就不要再上彈劾,可好?免得朝中那些無事生非的人,再借機(jī)牽扯到熊飛白頭上,憑空增加遼東的麻煩、也增加朕的麻煩。” 天子的態(tài)度放得這么低,張銓也不好意思再梗著脖子了,只好點頭應(yīng)了不彈劾隨扈的將軍。 君臣又談了許多有關(guān)春耕、安撫百姓之事。張銓又陪著天子去傷兵營,看望那些在遼、沈之間與建奴騎兵硬抗中受了重傷的禁軍將士。 張銓將傷兵營管理的非常好,幾乎是百分百按照天子發(fā)來的要求準(zhǔn)備的。每間屋子里的火炕都燒的熱乎乎的,地面也是干干凈凈。開始照料這些傷兵的就是遼陽城的守軍,最近就是一些已經(jīng)康復(fù)的,照顧那些正在恢復(fù)中的袍澤了。 天子能在南歸的時候想到他們、能夠來探望他們,讓一些仍是行動不便的傷患伏在炕上激動得哭起來。 朱由校緩聲安慰這些人。 “你們都是為朝廷、為百姓受傷的,安心在這里養(yǎng)傷,張御史不會虧待你們。養(yǎng)好以后不能再從軍的,朝廷會讓兵部及時予以撫恤。若是什么人敢克扣了你們的撫恤,盡管去敲登聞鼓。朕會交代各級官員和羽林衛(wèi),因為沒拿到足夠撫恤去敲登聞鼓的,不許有任何打板子、滾釘板等阻擾。” 張銓示意跟隨的文書立即記下天子這一條指示,這是要送去都察院作為考核各地官員的一項新指標(biāo)。 軍卒被克扣糧餉、甚至撫恤金,是太常見的事情了。得了天子這樣的允諾,山呼萬歲響徹傷兵營。 出了傷兵營,朱由校對張銓說:“軍卒的糧餉、傷殘的撫恤金,本來就是應(yīng)給將士,朕不過是把應(yīng)該他們得的,多給了他們一個申訴的渠道,居然讓這些為朝廷賣命的將士如此感動,這太令朕慚愧了。” 張銓這時候也要喊萬歲了,“陛下圣明,是百姓之福。” “張卿,遼東這一塊傷兵的撫恤,你為朕看緊了。誰敢伸手,朕就剁了誰的爪子,就剁了誰的腦袋。” “微臣遵旨,定不負(fù)陛下所托。” 朱由校看過傷兵營,就在軍營里歇了一晚。翌日早早用了早膳,只讓張銓送出城門,就帶著千名禁軍馳馬南下。 剛出山海關(guān)沒多久,朱由校就遇到押著努/爾哈赤進(jìn)京的囚車。他不由地就在心中感慨:英雄暮年這般結(jié)局,到底是因為舍不得歷代先祖骨殖的孝子。要是讓他的父祖?zhèn)兊弥袢沾司埃遣皇菚袑幙煞凵硭楣牵膊幌胨蜃鲂⒆淤t孫而成為囚徒呢? 朱由校打發(fā)曹化淳去看努/爾哈赤。見木籠囚車雖然簡陋,加裝的那兩塊擋風(fēng)的木板仍在,車?yán)镞€放了碳盆,努/爾哈赤衣服整齊,也裹著厚厚的大氅,并沒有怎么凍著他。果然周永春做事還是比較靠譜的。 努/爾哈赤見了曹化淳知道大明天子返京,緊握雙拳問了曹化淳一句話,“永陵如何了?” 曹化淳立即回答他:“皇爺應(yīng)了你的事情,金口玉言自不會有失。皇爺還令熊經(jīng)略替你好好照應(yīng)著永陵呢。” 努/爾哈赤低聲致謝,斂目不再言語。 曹化淳在心里替遼東的百姓不值,這樣不知禍害遼東多少百姓的殺孽蠻夷,居然還得陛下應(yīng)允看顧他的祖墳,也是老天不開眼了。但這樣的話,他也就是在心里想想而已,他可不敢到天子跟前說的。 朱由校他們這千人曉行夜宿,每日都是快馬加鞭,幾日的功夫就從沈陽到了京師。他們從德勝門進(jìn)了京城,立即就有五城兵馬司的軍卒打馬如飛給英國公和定國公送信。等朱由校帶著人繞到正陽門內(nèi)的時候,眼看著大明門后的千步廊陸續(xù)跑出來很多官員。 英國公和定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