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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闈啊。 韓爌提醒,“陛下,應(yīng)考的舉子通常會有三千人以上,甚至更多。” “那就在禮部報名的時候先考射,十天半個月的報名時間,就是六千人也排的開考射藝了。” “那‘御’怎么考?” “考騎馬唄。到禁軍的校場跑幾圈。拉不開弓、跑不了馬的進(jìn)士,怎么能夠有帶著一縣一郡抗擊賊匪和建奴的基本決心和能力。” 說的似乎很有道理啊。 方從哲則在心里哀嘆,新君總有突發(fā)奇想,實在是比神宗更讓人扛不住。老天啊,快來一個能做首輔的。他決定了明天就繼續(xù)上折子,請?zhí)熳悠饛?fù)那些能做首輔的、比自己資格老的如葉向高、何宗彥等人。 不能致仕也一定要退居次輔。可與朱家祖孫三代cao心的夠夠的了。 英國公和定國公互相看看,相視而笑。想不到這少年天子內(nèi)里居然是個尚武的性子。 英國公定睛仔細(xì)查看新君,發(fā)現(xiàn)這十來日的功夫,新君的氣色好了一些,不再是蒼白荏弱的、風(fēng)一吹就飄的模樣。 于是他在心里琢磨,是不是過幾天先教他練套拳法,看一個月試試? 六部七卿誰也不吭聲,朱由校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為何要不給朝臣坐著議事了——周嘉漠居然半瞇著眼睛有打盹的傾向。 不僅是他,另幾個七十歲左右的也顯得精神萎靡。 實際是這些老臣不想與朱由校爭辯。因為他們不想重蹈神宗與大臣慪氣的覆轍。尤其是新君現(xiàn)在比神宗那時候還小幾歲。 換句現(xiàn)代化就是新君處于青春期,逆反的年齡段。 而且少年心性輸?shù)闷鸬臅r候居多。 爭贏了新君,怕新君以后失去銳氣;爭不贏新君,那更可怕了——豈不是讓新君以后不把他們這些老臣放在眼里了?! “孫卿,”朱由校只好打破沉默,他想盡快結(jié)束恩科的話題。“恩科是一定要考六藝的。禮部可要在通知各州府前確定好六藝的考核內(nèi)容,不然就算了。” 孫如游只好表態(tài)禮部再議,算是擱過了恩科之事。 第782章 木匠皇帝37 下一件就是新君的出閣讀書了。 孫如游覷著新君的臉色說:“陛下天資聰穎, 這十來日的功夫, 已經(jīng)把蒙學(xué)那幾本書背的差不多了,依老臣的意見, 就在這幾日舉辦出閣讀書之禮可好?” 朱由校立即變成半死不活往奄奄一息的方向發(fā)展了, 但是躲不過的還就得面對。 “孫師, 那出閣讀書之禮都有哪些人參加?” “以禮部、詹事府、翰林院為主, 但是周尚書等重臣要去觀禮的。” “要花多少銀子?” 新君這詭異的問話, 立即讓那些昏昏欲睡打盹的老臣精神了。這舍不得花銀子的吝嗇勁兒,像誰?各個都繃直了脊背。 孫如游掌管的禮部自己有小金庫的,但是天子這么問了, 本來應(yīng)該從禮部掏銀子的事兒,他想讓戶部出了。 “這個, 就要看戶部撥款了。銀子多些就大辦。銀子少, 意思到了就好。” 說完話還好死不死地朝李汝華笑著點點頭,那簡直是明目張膽的挑釁。 李汝華立即瞪眼, “秋稅一點兒都沒解上來, 戶部沒銀子。” “李尚書,這天子出閣讀書的大事兒,一輩子只有一次的事兒,這銀子你可不能舍不得。” “怎么是老夫舍不得。這份銀子該你們禮部出的, 與戶部無關(guān)。” “哎呦,禮部那點兒子的銀子,還要修繕明年春闈的號舍。要是增加射和御考核,那還要出一大筆的。” “啪, 啪。”朱由校拍拍手,“沒銀子就算了,出閣禮暫時就不辦了。孫師把朕該讀的書單開出來,每天派侍講學(xué)士過來講解半個時辰。等以后有銀子了再辦出閣讀書大禮了。” “陛下,這可不行啊,出閣讀書是大事兒,就是普通百姓人家的孩子讀書,也都還是要有個百師禮以示鄭重。” “唉,二帝還在皇極殿沒落葬呢。” 又來了。 方從哲無奈,只好插話道:“陛下,出閣讀書禮不會有多少花費的。就是按例要賞賜翰林院侍講等一些筆墨紙硯也就可以了。” “劉時敏,查查內(nèi)庫可有夠賞賜的筆墨紙硯 。” 劉時敏應(yīng)聲而去。孫如游默默在心里算著帳,禮部少出這一筆賞賜的筆墨紙硯,能省多少銀子。 朱由校接著問孫如游。 “能不能少點兒人觀禮?朕這都十幾歲了才讀書,怪羞人的。” “這又怪不得陛下的。” “那豈不是要怪責(zé)到父皇和皇祖父頭上了?讓皇祖父和父皇死后都不得安寧!” 朱由校說的一點兒也不錯,登基之后才開始讀書,光宗是會直接被指責(zé)的。如果知道光宗的處境艱難,自己讀書都是大臣反復(fù)上書還斷斷續(xù)續(xù)的,豈不是令神宗死后要背的罵名就更大了。 這不是忠心王事的臣子應(yīng)該做的事兒。 英國公出面打圓場,“陛下,要不就這幾位以后給陛下講書的老尚書們和翰林侍講參加?” 朱由校點點頭,“好主意。孫師,這樣可以嗎?” 可以!怎么不可以。孫如游憋氣,他本想把天子拜師禮弄得熱熱鬧鬧的,過后提起自己做帝師拜師禮的風(fēng)光來…… 唉,怪自己,就不該提什么拜師禮要花銀子的事情。 “那老臣就讓欽天監(jiān)擇了日子和時辰。在哪里行禮?文華殿?” “好。” 在哪里舉行出閣讀書大禮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帝在典禮那日拜師。 下一件事情就是兵部尚書崔景榮來問了。 “陛下上午曾言今冬建奴會在遼東挑動戰(zhàn)事,臣內(nèi)心忐忑卻不得要領(lǐng),請陛下解惑。” 朱由校鄭重起來。 “崔尚書,你還記得禁邊令嗎?” 不僅崔景榮點頭,其他人也都下意識地點頭。 “今年冬天不準(zhǔn)向北邊西邊流出一粒米和一粒鹽,更不許流出一口鐵鍋。朕到要看看建奴也好,蒙古也好能夠撐多久。哪里來的底氣與大明做對。” 定國公和英國公沉默不語。成國公的事情拿到就沒讓這些尚書們提高警惕,沒猜到新君會鎖邊么? 崔景榮了然。要是今年冬天嚴(yán)格實施禁邊令,那么不等明年春天,建奴得不到補給,必然會對遼東實施劫掠,建奴必然會對進(jìn)行更猛烈的攻擊。 “凡事參與了向北邊販賣糧食、布匹、鐵器的,抓到一個就殺一族。不管是八十歲的老者還是三歲幼童,一個也都不放過。建奴要不是有這些人資助糧食和鐵器,哪來的與大明作戰(zhàn)的底氣。不整治了這些通敵資匪、眼里只有銀子的敗類,對不起在薩爾滸之戰(zhàn)捐軀的那些將士。” 殺氣騰騰的新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