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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的小人做主了。” 方從哲心氣順了一些。 “中涵吶,” 朱由校突然稱呼方從哲的字,把老先生嚇了一跳。 “朕加封你做太傅好不好?” 方從哲趕緊搖頭。 “那你就和孫景文一起來做帝師如何呢?” 方從哲的眼里立即涌現(xiàn)出躍躍欲試的光彩。 第767章 木匠皇帝22 朱由校看著方從哲眼里涌現(xiàn)出來的躍躍欲試光彩, 忍不住在心里喟嘆。 這就是一個面上秉公行事、內(nèi)里熱衷名利、能力一般、官運卻奇佳的心性懦弱、沒有強硬主見的人。 但這人最大的好處是心正,行事雖然有點兒老好人的做派, 但總的來說還是以朝廷大事為重。 可是拘泥于心性,不適合做主官。做一部尚書都不適合,但是做首輔還是最合適朱由校的。因為他不需要主意正的首輔,能夠領著幾個有能力的閣臣,處理日常瑣碎的事務、遇到大事兒不敢擔的首輔,最是對他的脾胃了。 方從哲還有一個好處, 就是他名義上無黨無派。但他曾任國子監(jiān)司業(yè)、祭酒, 門生眾多,在士林中也是極有擁護者的一個大山頭。實際上, 在他出山以前, 他的門人、擔任給事中的亓詩教就已經(jīng)組織了齊黨。由于亓資歷較淺, 為了能夠達成擴張勢力,就力推方從哲出山。 他的起復、入閣、乃至首輔,實際是各方較量后,達成的一個妥協(xié)。 朱由校放出誘餌, 如愿看到方從哲上鉤, 把幾個老家伙都推到帝師、太子太傅的位置上,都七十歲以上的人了, 還能活幾年呢。但是這幾年若是能讓他們順著自己的導向做事兒,把一些能干的、心思正的人提到內(nèi)閣、六部、六科的重要位置上,才能夠逐漸把持住朝廷的走向。 “方首輔啊,這些彈劾你就當是夏日的蒼蠅, 嗡嗡嗡的雖然討厭,但是都入秋了,也煩不了多少日子了。有朕信你,他們又能奈何你什么呢。等朕行過登基典禮,朕就會處理這些人的。” 方從哲被安慰到了,但他的老好人性子有發(fā)作了,開始為楊漣、左光斗求情。 “陛下,楊文儒和左共之雖然也彈劾老臣了,可他們還是東林黨里肯做實事的人。就是移宮之事等,楊文儒也起到重要作用了。請陛下還是為朝廷多留有用之人。” “朕知曉,但是朕早已說過了,這朝廷以后沒什么齊楚浙黨東林黨了,只有一個帝黨。他倆還參與東林黨這樣的活動,未免不把朕的話放在眼里了。” “但是,但是還是請陛下放過楊文儒和左共之。” 方從哲愛才,不忍看楊漣和左光斗喪命。在他的眼里,新君就是為了自己心里快意,不顧先父遺愿,庶母也要親手殺死的狠厲之人。 朱由校為難,想了一會兒才勉強說話。 “唉,好,既然你這個苦主給他倆求情,朕就放過他倆了。但是你得去說服他們來朕這里認錯,以后不再湊熱鬧參與彈劾。還有給事中惠世揚、程詮等,你能說服他們,上折子否決自己對你的彈劾,日后朕就不追究他們。” 方從哲的老臉立即皺成了苦瓜。自己要是能說服他們,他們也就不會上奏本彈劾自己了。 這時劉時敏抱著一個文件盒子進來,方從哲只好不情不愿地告退了。 朱由校先吩咐人去把楊漣、左光斗找過來,然后吩咐劉時敏,“把彈劾熊廷弼的人找出來,看看他們中舉前后家產(chǎn)的變化。算一算他們這些年侵吞了多少國家的賦稅、躲避了多少徭役。” 劉時敏抱著東西去一邊的小桌統(tǒng)計。 楊漣與左光斗同時到了乾清宮,君臣見禮后天子賜座。楊漣發(fā)現(xiàn)御案上有幾個盒子,分別貼著標簽:彈劾熊廷弼、彈劾方從哲、彈劾劉一燝、彈劾韓爌。 這幾個盒子昨晚還沒有見到呢。 朱由校點著那幾個盒子對二人說:“這些奏折,朕讓他們晚些登記歸檔。因為熊廷弼這一年余經(jīng)略遼東頗有成效。” 楊漣贊同道:“熊飛白經(jīng)略遼東使得遼東局勢安定并向好的方向發(fā)展,是值得表彰的。” “但是這些彈劾會動搖他堅守遼東的信念。” 楊漣點頭。 “方首輔封回這些人的的繼續(xù)彈劾,是朕命他所為。” 楊漣變了臉色。 “那些官員彈劾熊廷弼不成,就轉(zhuǎn)而彈劾不能讓他們奏章直達御前的內(nèi)閣首輔。方從哲才與朕面辭閣臣職位。楊卿你,朕倚重之肱骨重臣,知方首輔這些年為朝政所付出的精力,你怎么能摻和到彈劾方從哲之事中呢?” 楊漣站起來行禮后說道:“陛下,方首輔對薩爾滸戰(zhàn)敗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朱由校點頭,“方從哲為首輔期間發(fā)生這樣的大敗,是要擔負起他該負的責任。但是楊卿真要問你的是,若你去年在方從哲的位置,在糧餉不足的情況下,你該怎么做、你會怎么做?” 楊漣深吸一口氣說道:“陛下,臣當準備好遼東大軍后,再與建奴應戰(zhàn)。” 朱由校伸出一指,“楊卿,楊鎬當時也以準備不足沒有立即用兵。是朝中能提供的糧餉有限,這個前提你不能忽略了。” 楊卿哽住不知自己在說什么好。 去年方從哲最后能脫罪,也是因為這個理由。 他想了一會兒才說話。 “陛下,薩爾滸之戰(zhàn)的直接戰(zhàn)敗原因,是總兵杜松冒進導致主力被建奴伏擊、全軍覆滅,但是楊鎬身為遼東經(jīng)略,要根據(jù)當時的軍事做判斷。所謂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由來就是為此。但是方從哲在后方催促楊經(jīng)略匆忙用兵的責任不能推卸。” “楊卿,朕在問你,如果去年你為首輔,不能為前線將士提供足夠的糧餉,你怎么辦?朕不是要你分析薩爾滸戰(zhàn)敗的原因。” 左光斗站起來。 朱由校立即對他說:“左卿,你讓楊卿說。” 內(nèi)書房的目光都集中在楊漣的身上了,灼灼之意甚至能將楊漣燃燒。 楊漣躬身向天子一拜說道:“陛下,臣不該為薩爾滸之戰(zhàn)中方首輔所為興彈劾。臣請陛下責罰。但是臣對他其它幾點的彈劾還是對的。” 朱由校端著與年齡不符的語重心長,對楊漣諄諄勸導。 “楊卿,金無足赤人無完人,他的首輔之位并不是他本人爭取和愿意的。朝中和地方多處缺少官員,也不是他未曾上書與神宗。先帝在位一月不足,補上如此多的官員,尚有近三十被方首輔推薦起復的官員,在來京師的途中。雖難免良莠不齊,但是方首輔之功不可沒。朕說的可對?” 楊漣愧疚道:“陛下,是臣卻不過情面,是不應該彈劾方首輔。臣請陛下責罰。” 朱由校屈指敲御案,一下一下仿佛敲在楊漣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