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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 韓爌為難,“臣當時不曾在場,或許稍后其他人會與陛下說明。陛下說的也是待查。且方從哲為首輔,沒攔下先帝用紅丸也還是有責任的。” 朱由校搖頭,“父皇那時候大概是抱著死馬當成活馬醫的思想了。倒是朕不該信了傳言,誤會了方首輔。” 韓爌沒想到新君能立即認錯,對朱由校抱拳說:“難為陛下了。” 朱由校便道:“此事朕已明了,你放心回去休息,回頭讓太醫過府給你看看。” 韓爌再要跪下磕頭,王安趕緊在天子的示意下去扶住他,叫了兩個大力宦官背負著韓爌出去了。 韓爌才出乾清宮,就遇到被宦官領進來的方從哲。 方從哲知道韓爌受傷,趕上去問道:“你不府里好好養傷,怎么又進宮了?” “我是為你啊。他們和你一樣在禮拜的時候不好駁新君,我這個今天在家休養的人,最適合進來與天子講明情況。” 方從哲感動,對著韓爌一躬到底,“虞臣恩義,老夫不敢或忘。” 韓爌掙扎著要給方從哲回禮,“此乃道義應為之事,可不敢當首輔之禮。” 方從哲趕緊攔住他,“你快回府去。天子相召想必已經沒事兒了。” 果然,方從哲在見了天子之后,得了一番安撫,然后從容回去內閣值房,他仍舊是大明的首輔。 內閣值房里,眾人見了他回來也不見怪,紛紛上前道喜,打趣他是進詔獄卻出來最快的一位。嘻嘻哈哈笑完以后,眾人把天子召六部七卿所議之事告訴給他。 方從哲趕緊說:“大家盡管去忙,今晚老夫就在這兒值夜了。” 劉一燝說道:“方首輔,你還是回府比較好。免得府里被錦衣衛圍了半天,家人都擔驚受怕的。今夜我來值夜好了。” 方從哲對劉一燝抱拳,“多謝季晦體恤。” 作者有話要說: 紅丸案 泰昌元年(1620年)八月二十九日,鴻 臚寺丞李可灼說有仙丹要呈獻給皇上。太監們不敢做主,將事情稟告內閣大臣方從哲。 方從哲說:"彼稱仙丹,便不敢信。" 接著,內閣大臣們進乾清宮探視朱常洛。朱常洛此時已著意安排后事,將皇長子交由閣臣小心輔佐,又問起自己的陵墓的營建事宜。 在安排好一切之后,朱常洛問:"有鴻臚寺官進藥,何在?" 方從哲說:"鴻臚寺丞李可灼自云仙丹,臣等未敢輕信。" 朱常洛自知命在旦夕,遂抱著試一試的想法,命李可灼入宮獻藥。 到中午時分,李可灼調制好一顆紅色藥丸,讓皇帝服用。朱常洛服完紅丸后,感覺還好,讓內侍傳話說:"圣體用藥后,暖潤舒暢,思進飲膳。" 傍晚,朱常洛命李可灼再進一粒紅丸。 盡管御醫們都表示反對,但是朱常洛堅持要再服一顆。 于是,李可灼再讓皇帝服用了一顆紅丸。服后,朱常洛感覺安適如前,沒有什么不良反應。 泰昌元年九月二十六日(1620年)五更,朱常洛駕崩。 第752章 木匠皇帝7 等方從哲離了乾清宮的內書房, 朱由校就沉浸在被明朝的首輔、顧命大臣們聯合教導做人的窘境里,久久不能自拔。 果然明朝的文臣們有個性、是一伙兒的;果然不是自己挑選、養成的臣子, 和自己就是不貼心。 那些冠冕堂皇的詞兒,不過是他們自保的盾牌。 明年開恩科,取士? 朱由校立即就放棄了這想法。 再怎么取也沒有用,明臣與皇帝的對立性,決定這些將踏入仕途的人, 必須站在文臣框定的范圍里, 才能夠走到自己的跟前。 王安覷著新君從方從哲走了以后, 就沉著臉陰郁不語的少年天子,屏聲斂氣地站在角落里,努力把自己當成不存在。 剛剛看著君臣互動好好的啊,難道是因為介意了方首輔和那些六部尚書的所為,真的惱了? 唉,幸好皇爺沒像太/祖爺、萬歷老皇爺那般, 不然這事兒可就不好收場。原看著在李選侍跟前,懦弱到由著李選侍撕扯、摔打、辱罵的大郎, 竟然是心里有主意的人。與自己陪著的先皇爺,父子倆是大不同啊。 想到先皇爺的薨逝, 王安的心里涌上悲哀。 二十八年的旦夕驚懼不安,只幾天的歡欣就成為一場美夢。 如今新君看著還是信用自己,可是自己并不是陪他長大的宦官。 王安是內書堂出身,最早屬于三保太監的名下。他們司禮監這一系的,都是幼童進宮的時候就被掌印太監挑中, 跟著掌印太監初步學了宮里的規矩,就被送去內書堂讀書。學成以后留在司禮監做事。他則是因為成績優秀被當時的司禮監掌印太監陳矩舉薦給神宗老皇爺,派到先皇爺的身邊做伴讀。 從到了先皇爺的身邊,就日日夜夜提溜著心,防著鄭貴妃、護著先皇爺這個不受神宗老皇爺正眼看的皇長子,一步步地熬成了皇太子,先是“妖書”后是“梃擊”地在鄭貴妃的yin威下忐忑度日。好容易登基為帝,又被鄭貴妃算計了。 王安自己想的出神,直到突然聽到新君的輕咳。他趕緊收斂心神,略略彎腰道:“請皇爺吩咐。” 朱由校促狹地一笑,“把你剛才想的說出來。” 王安硬著頭皮說:“老奴剛才是在想先皇爺。從萬歷二十二年,老奴就被派去先皇爺身邊伴讀,”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 “怎么不說了?皇祖父即便對父皇不好,有皇曾祖母護著、有皇祖母護著,父皇到了十三歲也開始讀書了。朕呢?朕呢?哼。” 王安跪了下去,囁嚅了。 “先皇爺自顧不暇……” “所以就由著李選侍欺辱朕?” 王安給朱由校磕頭,“先皇爺仁善。且陛下為人子,子不言父過,才是孝。” “錯而不改是謂過,對?上慈下孝也對,是不是?父皇先不肯冊封太子的心思,與是與皇祖父當初的心思沒兩樣,只不過是李選侍沒生出來兒子罷了。若是八妹是皇子,我就是比父皇更艱難的皇長子了。他的仁善里沒有我的。” 朱由校這一大段話說完,王安再無法為先皇爺辯駁。新君說的這些一點兒也沒錯。要說鄭貴妃給先皇爺的壓力太大,那么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先皇爺還是能夠約束李選侍,還是能夠不讓自己的長子,重蹈他經受過的苦難。 王安無聲地磕頭。王才人的位分在李選侍之上,要是先皇爺能夠稍微顧念一點兒長子,都不會讓朱由校在李選侍的搓揉下。也虧得李選侍沒生出來兒子,不然她掐死朱由校也不是沒有可能發生的。 “皇爺,先皇爺最后還是把皇位傳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