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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些人安逸的日子過久了,忘記還有族規國法了。一聽說要把那些作jian犯科送去官府,也就認了分宗的事兒了。” 賈赦和張氏聊了一些分別后的家事,午膳后就打發張氏休息,晚上還要過去榮禧堂吃晚飯。張氏順從地應了,賈赦過去找賈母去了。 “母親。” 賈赦又回到榮禧堂,令賈母有點吃驚。 “可是有什么是兒?” “母親,張氏懷了身子,讓她坐車往來榮禧堂可好?”賈赦壓抑這心里的火氣,竭力說的柔和一些。 “恩侯,讓張氏走路,是怕她窩在院子里一動不動。”賈母看賈赦那憋不住的、興師問罪的態度就可憐原身,誰要是有這么個一心惦念媳婦的兒子,都得火大。 “恩侯,你可以去問問太醫、郎中、穩婆,就是那些積年有經驗的老婦人都知道,這懷了身子的女人要是坐著不動,到生的時候沒力氣,很可能會一尸兩命的。” 賈赦被這一番話說愣了。 “去吧,去吧,問好了再來和我說車的事兒。好像我就是個惡婆婆似的。你光想著她走路辛苦,你怎么不想想我每天費心讓丫鬟、婆子上心看著她要走的路,別磕了絆了的呢。” 哼,山喜鵲尾巴長,娶了媳婦忘了娘。 第471章 紅樓賈母20 賈赦被懟的很尷尬, 但他知道賈母沒說謊話。 在他二十多年的認知里, 母親一向是驕傲的有一說一、有二說二的性子。她從來不屑說假話、也不屑討好任何人,哪怕是祖母在世的時候, 母親也只管按著常例做事。 “母親, 兒子,兒子”賈赦有點結巴,他不知道該怎么表達自己。 “去吧, 去吧, 問清楚再來和我說話。不然又要在心里嘀咕沒照顧好你媳婦了。你看看她那身子骨, 上個孩子為什么難產, 啊?沒一尸兩命我對得起她了!你不懂, 她不懂,她的奶娘也不懂嗎?你去好好打聽一下, 武將世家舞槍弄棒的女眷, 有幾個生孩子沒勁兒的。你再問問穩婆,那些文官清流家里的姑娘, 難產死了多少。” 賈母有點兒煩這個情商不及格的憊懶貨了。那么多被祖父母帶大的孩子, 也沒都像這貨一樣啊。光抱怨老二被母親偏愛,他怎么不想著像老二學學說點討好的話?你說你去趟江南回來,到母親跟前請安的時候,不管你帶的什么禮物、帶了多少, 你就是不叫小廝婆子抬,自己提進來,是不是顯得你記掛了老娘。交代一句小廝一會兒送進來, 就和媳婦眉目傳情去了,真怪不著原身越來越不待見你們兩口子。 還有遇點兒事兒,就往歪地方想的臭毛病,總想著他老娘是不是又要磋磨他那寶貝媳婦了。 混賬東西! 賈赦在榮禧堂討了個沒趣,灰頭土臉地被賈母趕出來。他在初冬的冷風里站了一會兒,深吸一口氣,冷風入肺,憋悶的感覺好了一點兒。他拔腿往府外去。 他的那些長隨,也都跟著他才從金陵回來,都放假回家了。門房看他一個人往外走,趕緊上前問:“大爺是要去哪里?要不要騎馬、坐車?” 賈赦想想,“趕個普通點的馬車吧。” 門房領班的看自家大爺有點神魂不守,幫忙叫了車以后,不敢放賈赦一人出府,就把門房值守里的一個機靈鬼派去跟著。 “好好跟著大爺,回來有你的賞。” 車把式在馬車快出寧榮街了,回頭問道:“大爺,咱們往哪兒去?” “藥堂,大一點兒的藥堂。”賈赦悶悶地在車里回了一句。 把車把式和門房那機靈鬼都嚇了一跳,榮國府主子有什么不舒服,從來都是請太醫的,自家大爺怎么想自己去藥堂了?倆人互相看看,心里存疑,但還是聽話往大藥堂去。 第一家是回春堂。京中有名的老字號,年頭久,口碑好,坐堂的老郎中擔得起妙手仁心幾個字。人一看賈赦這般昂揚漢子,龍行虎步地進來,就知道這是不能得罪的人物,趕緊傳信叫掌柜的出來,把人按貴客接到內堂去問診。 賈赦也不矯情,開門見山就問:“老先生,在下有一事不明,想請老先生指點,有妊在身的婦人,可要每天走動?” 回春堂的老東家一愣,捻著胡子的手頓住,這算什么事兒,值得自己浸潤醫學五六十載的人來回答嗎?可看問話人的氣勢,他也不敢不好好回話。 “自然,只要無滑胎可能,必須每日走動。不然到生產的時候產婦無力,出現一尸兩命,就后悔莫及了。” “每天要走動多久?” “那要看孕婦的身體能承受的。一般早晚各半個時辰為好。身體不好就走少一點兒,身體好就再多走一點兒。這事兒你也可問穩婆,或是生育過的長輩,也都曉得的。” 老東家還是有點兒不滿,這樣的事兒,問坐堂的郎中就可以了,該來問我嗎? 賈赦起身恭恭敬敬地抱拳道謝,留下一個十兩重的銀錁子,換回來東家把他恭敬地送出去了。 賈赦坐車跑了三家大藥堂,銀子花出去了之后,心里的郁悶也消了,可隱隱約約的不得勁兒和慚愧,占據了他的情緒。 “回府。”賈赦上車冷冷吩咐一句,靠著車廂板閉目假寐。 母親讓張氏走去榮禧堂、再走回去東院,加起來也有大半個時辰的了。母親這可全是為了張氏好啊!他恨恨地在自己大腿上砸了一拳,自己懷疑母親在搓揉張氏,簡直是混賬、不孝! 馬車進了榮國府,賈赦把荷包里的碎銀給了車夫和跟車的那門房小子,大踏步地往榮禧堂后面走。 丫鬟看自家大爺又來了,再覺得奇怪,也得趕緊地往里報信。 “母親,兒子錯怪您了。” 賈赦也光棍得很,進屋就跪到賈母的跟前誠懇認錯。 賈母一擺手,屋子里伺候的丫鬟都下去了。她伸手拉賈赦起來,賈赦愧疚滿臉。 “請母親原諒兒子。” “好,原諒你。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兒。” 賈母無可無不可地說著,賈赦一身的涼氣,一看就是去外面的藥堂問過了的。幸虧這不是自己的親生兒子,不然還不得氣出個好歹的。 賈赦順著賈母拉扯他的力度站起來,“母親,您放心,兒子回去會督促張氏,每天走夠一個時辰的。” “慢慢來吧,她前段時間胎相不穩,還臥床養著呢。今兒晚上還是讓她坐車。一下子走動太多,怕她承受不起。” “是,兒子謝母親愛護。” “算啦,你不用謝我的,我再不喜張氏,也盼著她母子平安的。” 賈赦又尷尬了,他覷著賈母心情尚好,就脫口問道:“母親可否告知兒子,為何不喜張氏?” “我告訴你為何,你能休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