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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要進門了,還是六十歲的祖婆婆管家呢,但榮國府就是啊。差不多是京城里唯一一份了。 太上自己的夫妻緣淺,可他就樂意看別人夫妻過的好。對那些與正妻情深意篤的臣子,他都愿意大膽去用。就像他教導兒子孫子的話,“凡是不遵守夫妻之道,寵妾滅妻的人,也未必會把朝廷的法度放在眼里。” 守規矩的人在哪里都會守規矩的。 “老賈啊,你也莫傷心了?!碧峡促Z代善兩眼揉搓的紅腫,就開口安慰他?!笆肥喜皇嵌虊圬舱邸D闫饺绽锞褪翘v容了她,才出了這樣的事兒?!?/br> 賈代善略略窘迫,“太上,臣去西北那些年,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史氏在cao持。她從重孫媳婦做起,孝敬伺候了三輩的老人……唉,行差踏錯了一步,萬劫不復。老臣就是再舍不得,也不能容她蔑視法度。” 賈代善說著說著,聲音漸低,太上要不是與他坐的近,該聽不清他說的什么了。 君臣二人把話說的差不多了,圣人攜了賈赦進來。見禮以后,太上把那些按日期裝訂的借據給圣人看。 “九進十三出?還真是高利?。 笔ト艘贿叿匆贿吪c自己攜帶過來的賬冊比對。 賈代善和賈赦聽圣人這么說,立即離座跪了下去。 太上不叫起,圣人也不搭理他們父子。等圣人多比對完,差不多也用了小半個時辰了。 “老國公,恩侯,你們起來吧。要是沒出人命,這事兒就到此為止。要是出了人命,就另說了。旺財,你去把莫九叫來?!?/br> 莫九來的挺快的,圣人示意六福把賬冊和單據都拿給莫九。 “莫九,你仔細去核對,這些借了印子錢的,在昨日申時前,有沒有因為還不上利錢尋了死路的。去吧!” 莫九給圣人行禮后,快步出去忙了。 快到午正時分,太子過來了。太上留兒子、孫子、還有賈家父子一起午膳。太子還挺殷勤地讓人給老國公、榮國公布菜,然后自己給皇祖父、父皇布菜。 太上看著忙個不停的孫子,取笑道:“老賈啊,太子就是出宮的陣仗大了點,不然朕看他逮空子就會溜去你府上的。” 賈代善笑笑,“太上,你教出這么好的孫子來,就得讓他多出宮溜溜,讓臣民們都見見我們神武不凡、英俊倜儻的太子爺?!?/br> 太子被賈代善夸的紅了臉。 雖然皇家祖孫三人待賈家父子如舊,午膳也仍很豐盛,賈家父子二人也是勉強自己塞飯食進肚,不是味同嚼蠟的感覺,也與食不知味等同的。 用完午膳,圣人帶走了太子。 快日落西山了,莫九才帶著調查結果回到文淵閣復命。 第439章 鐵血帝王35 史侯爺從一大早等到日暮, 終于得了圣人的傳召。他一進文淵閣就跪倒請罪。圣人等了一會兒, 才開口說話 “保齡候, 史家數代男兒征戰沙場,為大景立下頗多功勞。今令妹史氏之事尚未涉及人命,又有太上皇為老國公和榮國公、還有你求情,故按急烈時疫即日落葬吧。朕就不再追究你兩府了。以后賈家、史家教女、教媳,用大景律啟蒙吧?!?/br> 賈代善和賈赦父子二人,跪著陪史侯聽完圣諭,三人懸了一天一夜的心才放回了肚子了。三人都清楚,圣人這么做是給了兩府天大的恩典。在齊齊磕頭謝了圣恩以后, 相互攙扶著出宮, 徑直回去榮國府料理后事。 史家的三兄弟已經在榮國府等了一天了, 如今見父親和姑父等一起回來, 立即圍上來就想問個究竟。那料想史侯一揮手說道:“你姑母染了急烈時疫,我們在宮里等處置?!?/br> 一句話震呆了兄弟三人。 史鼐性子急躁, 立即就開口質疑:“京中何時有了急烈時疫?” 史侯把茶盞一擱, 冷著臉叱道:“太醫診視過的, 你要質疑圣人認可的事兒?” 史鼐看父親這樣說,立即閉口不再說話。 “妹夫,安排人吧?!笔泛钌n老憔悴, 滲進聲音里的疲憊、傷心,如陰云一樣罩到賈代善父子頭上。 賈赦聽舅舅這么一說, 呆愣片刻后, 淚水黯然落下。 “恩侯, 去吧,你讓人去準備吧?!辟Z代善忍著悲傷,敦促兒子趕緊去準備。 榮慶堂的院子里,賈代善和史侯互相攙扶,看著下人把裹得嚴嚴實實的史氏,放到架好的柴堆上。賈赦帶著妻子兒女跪在一側,另一側是史家的三兄弟。 “大哥,”賈代善語含悲戚,舉著火把,抖著手扔不下去。 史侯搶過賈代善手里的火把,一閉眼把火把投擲到已經灑滿了火油的史氏身上。火苗騰地一下竄起老高,把柴堆周圍的人,嚇得不由地向后側身躲避。 大火一下子把史氏都裹挾起來,熊熊火焰映照著淚流滿臉的賈代善、賈赦那一家人。 史侯擲了火把,看大火瞬間就把史氏吞噬了。 在熊熊的火光里,他看到史氏突然坐了起來,火光里是一個牙牙學語、蹣跚學步、向他撲來的小丫頭,是那個整天嘰嘰喳喳歡快無比的小姑娘,是那個滿頭珠翠穿著嫁衣,嬌羞等著自己背上花轎的新嫁娘,是那個抱著兒子高高興興回娘家的幸福小婦人…… 是昨晚那詫異地瞪著自己、滿眼都是不肯置信目光的雍容貴婦。 最后就只剩了在火堆上坐起、又倒下的死不瞑目的臉。 “meimei?!?/br> 史侯大叫一聲,向后撅倒。把和他相互攙扶的、哀慟欲絕的賈代善,差點帶倒到火堆里。史家幾兄弟撲上來,攙住自己的老父親和姑父。 攙人的,按人中的,一陣手忙腳亂,終于弄醒了史侯。 …… 賈代善抱著一個白色瓷甕,對史侯略略彎腰,“大哥,這以后會與我同棺共槨的?!?/br> 史侯點點頭,由兒子半摻半扶地弄上了馬車,離開了榮國府。 快到宵禁時分了,四周的街道已經一片寂靜。離開榮國府的保齡侯府護衛,幾十人仿佛夜里行軍一般,都緘默無語。只有馬脖子上掛的鈴鐺,清清脆脆地響著,在空曠的夜里傳出很遠很遠。 健馬踏在京城初初鋪好的水泥路面上,套了皇家出產的橡膠輪胎的馬車,行駛的異常平穩。嗖嗖閃過的路燈,把車隊的影子一下子縮到短至在腳下,一下子又拉得很長很長。 史侯靠在次子健碩的肩頭,心里默默嘆息,meimei這結局,可不就是應了批命的話——生前盡享榮華富貴,唯獨缺少身后哀榮。 一路順遂,很快回到了保齡侯府。史侯一路靠著次子的摟抱,才勉強沒有癱在馬車上,進府以后竟然無力挪動半分,嚇得史家三子匆忙把老父親抬下來。還以為史侯也染了急烈時疫,急忙忙去太醫院請人。太醫診脈以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