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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過一盒面脂,“夫君,這個沒有味道的,略略抹一點兒吧。” “不抹,哪有大丈夫調朱弄粉的道理。”賈赦一口否決。 “看你這些年弄得臉色多不好。”張氏溫婉勸著。每次回來都是不抹,得勸到煩了,才肯。唉!比孩子還難哄。 “父親,您就當為母親喜歡啊。抹點兒吧,抹吧。” 賈赦拗不過母女相勸,終于還是依了張氏。 都收拾好了,賈赦站起來說:“走吧,去榮禧堂,你祖父也該回來了。” 賈代善下午回到兵部,聽說長子去覲見圣人了,就無心在兵部多留了。奈何大景四處用兵,他這兵部尚書的事情還真是不少,等他都處理好了,也到了落衙的時辰了。賈代善派人往東宮送信,等了賈瑚一起也才回到榮國府。 父父子子好一番見禮后,全家人高高興興地用了一頓團圓飯。 飯后,賈代善把所有仆從打發了,徑直問賈赦:“恩侯,你今日面圣,圣人怎么說?” 賈赦掃一眼屋里的人,兒子大了,該知道這些事情;女兒以后做太子妃,也該早些知道這些事情;妻子也該把自家的態度,傳話過去給大舅哥;母親,唉,還是讓她早點知道好了,這個歸父親和她講明白吧。 “父親,圣人說太子擇了我的女兒做太子妃,他不得不召兒子回京了。” 賈代善點頭,“果然不出我所料啊。” “父親,兒子回圣人說明白。” “明白什么?”史氏被丈夫和兒子弄糊涂了。 賈赦緩緩說道:“瑛兒進宮之前,父親會致仕的。母親,兒子大概在兵部會有一個散職。” 史氏倒吸一口冷氣,“致仕?散職?” 賈代善微微頜首,看向賈瑚。 “瑚兒,你可知道這番是為何嗎?” 賈瑚想也不想開口說道:“meimei進宮為太子妃,祖父在京為兵部尚書,父親在外手握重兵,大舅舅身為刑部尚書。榮國府但凡不想謀……”賈瑚伸手往上一指,繼續說道:“祖父和父親只好退下來了,大舅舅和二舅舅就無妨了。不然等皇家出手,就是meimei能不能保住都難說呢。” 史氏驚呼出聲,她磕磕巴巴地問榮國公,“老爺,怎么怎么會……” 張氏也抓住自己丈夫的衣袖,向兒子投以探尋的目光。 賈代善斂氣凝神,緩緩說道:“榮國府跟隨太/祖打天下,從立朝就握有軍權。跟在太上收了北靜王府和鎮國公府的軍權之后,成為大景再一個握有軍權最多最久的,再不退,皇家會擔心軍隊被賈家把持了。更怕太子妃生了太孫之后,挾持了朝政。” “皇家選了瑛兒做太子妃,是給我們榮國府留路,讓我們父子體面地交出兵權。”賈赦跟在父親后面補充了一句。 史氏這些年因丈夫位高權重,在京里重來都是受人奉承的。聽得丈夫和兒子要上交實權,禁不住淚水漣漣。 “老爺,那我們以后豈不是和那些只有爵位的人家一家了?” 沒實職,就是個郡王也不過是大家虛虛地敬著罷了。 聽到史氏提了爵位,賈代善心一橫,索性一塊辦了才好。 “史氏,你明兒把榮禧堂收拾出來,我們搬到后面的榮慶堂去住。榮禧堂騰出來給赦兒夫妻,東院重新整飭整飭,給瑚兒娶親用。” “老爺?”史氏滿是不贊同,自己搬去榮慶堂,就是向外宣布自己要養老了,這意味著自己要把管家的權利交出來了。 “為夫明天會上折子,爵位該由赦兒承繼了。赦兒這些年在北邊立功不少……” 賈赦明白父親尚未說出口的話,就是沒有榮國公世子的爵位,憑自己立下的功勞也該有個伯爵以上的。 史氏被丈夫的一連串安排震呆了,她呆呆地聽著丈夫和兒子、孫子說話,每一句話都聽到了,連在一起就一個字也沒明白。她不懂為何丈夫要致仕,為何兒子要成為虛職了。 和她一樣也不懂的還有張氏。 “恩侯,瑚兒,這兩年你們父子好好教導瑛兒。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再有三十年,榮國府仍舊還是京城的第一流世家。” 隔日賈家祖孫三人與皇家祖孫三人一起用午膳,賈代善提出致仕、爵位也讓與長子繼承。 太上與圣人一對眼神,太上開口說道:“老賈,你為大景、為朕辛苦cao勞了一輩子,朕記得你的救駕,記得你的功勞,所以才破例讓你原位承爵。恩侯的字是朕取的,原想讓他承繼侯爵,就是殊恩了,而今……” 太上的心頭涌上萬千唏噓,太多的話,在榮國公父子這些年的兢兢業業和赦赦戰功之前,說不出去了。 圣人安撫地拍拍太上的手臂,接著開口,“以恩侯這些年的戰功,封爵為侯也不差多少。父皇,兒子有意讓恩侯承繼榮國公爵位,您看可好?” 太上點頭,“恩侯再承一代榮國公爵位也恰當。” 賈家父子大喜,立即大禮叩謝太上、圣人的殊恩。 坐在一旁的太子,看看賈瑚靜默無語,思想起賈瑛含笑的美眸,他心生感慨,榮國府果然識進退,如此這般,堪比杯酒釋兵權了。 第433章 鐵血帝王29 繕國公在兵部侍郎的位置上, 無奈地呆了多年。因為他前面有賈代善壓在上頭,兵部尚書那職位, 與他如同天邊一樣遙遠。他沒想到賈代善突然就致仕了, 而兵部尚書這職銜, 就同天上掉餡餅一樣, 落在了他的頭上。可沒等他從狂喜中冷靜下來,就同時發現, 他這個兵部尚書, 沒有同賈代善擁有一樣的權利, 圣人只讓他掌握了一半的京營。 兵部尚書的另一半權利, 歸了從東洋戰場回朝的兵部侍郎胡梟。胡梟在東洋的戰功卓越, 那些滅國滅族的事情,他做的干脆利落, 沒有絲毫的拖沓。本來胡家到他這里, 就只能承繼個二等的伯爵了,竟然硬生生又被他提到了侯爵的行列。 更惱人的是, 圣人把才承繼榮國公爵位的賈赦, 也提做了兵部侍郎。雖然賈赦沒有掌管京營的權利,但京營在賈家的老榮國公手里可傳承了幾十年啊。 繕國公覺得要是自己這尚書去京營發號施令,恐怕還不如賈赦這不掌京營的侍郎。 這幾件事兒疊到一起, 把繕國公得了兵部尚書的興奮消減了大半。更在他歡喜的上頭慪得出一股心頭火。 他氣惱之下,后槽牙腫得不敢嚼東西, 腮幫子像塞了個雞蛋。沒等他消了火牙的難受, 賈代善那老東西又在致仕以后鼓搗出一大件事情, 攛掇他兒子賈赦出面,再次還了欠銀余額的一半——二十萬兩白銀。 看著陸續跟著榮國府去還銀子的勛貴們,繕國公這下可坐不住了。 自己府上還有幾十萬的欠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