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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而久之會吃壞身體、影響朝臣的做事熱情和效率,念叨了幾次,圣人就吩咐御膳房提供免費的加班飯。 太子還特意去御膳房提點管事趙九, 讓他明白三菜一湯的質與量。被太子提點二次后, 趙九終于弄明白了加班的御膳該上些什么了。 二葷一素一個高湯,配白米飯。這是加班飯的標準配置。至于葷素都是什么,太子讓趙九擬了一個菜單, 按季節去做。 事后,太子曾對圣人說:“父皇, 要想馬兒跑得好, 夜里還得加遍草呢。” 圣人聽過笑了很久,敲著御案讓梁九去告訴趙九,朝臣為國事cao勞, 他要敢輕忽了加班飯, 小心挨板子。 參加評卷的二十幾人, 在享受了與圣人同樣菜式的加班飯之后, 忍著對殿試題目的復雜心情去評閱卷子。基本上, 人人都是這樣的感覺, 再好吃的美味, 也會被這些卷子堵得消化不良。 沒有哪次的殿試評卷, 像今年這樣讓人難受、糾結、憎恨了。每一份的卷面,上書的內容,都指出士紳免稅是土地兼并的根本原因,土地兼并的危害也是千篇一律。閱卷的人都是持有免稅優惠的一員,這就是指著他們的鼻子,罵他們禍國殃民。而他們還得在這中間,挑出罵得好的。 至于對自耕農的益處,三百份的卷子沒一份能夠提出一點來。 二十幾位評卷的人,分成了五組。這意味著要將差不多內容的、一模一樣的館閣體文章看六十遍。還要在其中分出優秀,去參與前三的競爭;優良去參與二甲的排名;被評為良的,則去參與同進士的排名了。 每組六十張糊了名的卷子。賈代善在組里的任務很初級,雖然沒人說,他也主動地把自己放在檢查墨跡、格式等不符合規定的位置上,寫下沒什么參考價值的初步評語。查著查著,賈代善就給這組的帶頭人——翰林院掌院張玉書推薦了幾份卷子。 張玉書混到現在這位置上,他是早認識到榮國公賈代善,不僅是個將軍,他的文化課也不是草包的。在他的心里,是從來沒有過絲毫看不起榮國公的念頭。現見了賈代善推薦給他的卷子,他立即認真地看起來。 他這組的六十份卷子,賈代善篩選出來的只有四份。張玉書一份份仔細看過以后,他更堅信,賈代善不是僅靠著圣人的伴讀,就站住了圣人跟前第一人位置的。看他選出來的這些卷子,都提出了怎樣解決土地兼并,怎樣限制隱田隱戶、甚至制定了士紳的免稅額度,這些卷子都迎合了圣人這次殿試的需要。 賈代善體察圣意的準確,張玉書深深佩服。 一個時辰多點,各組就把自己那組的最好卷子交換著看了一遍。每組提交的優秀卷子有多有少,每份卷的共同點就是不僅指出了問題,還提出了初步的解決方法。有的方法顯得幼稚、有的還真有參考價值。那些有參考價值的卷子,在有權利給卷子評等級的、各組的領頭人之間,傳看了一遍后,呈送給圣人。 太子陪著圣人把這十幾份卷子仔細看了又看。 “明允,你中意那份做狀元?” 圣人這話可是當著所有閱卷的朝臣說的。賈代善立即在心里向滿天神佛祈禱,太子你可別犯傻,這點狀元可是圣人的權利。現在你們父子關系好沒什么,以后但有隔膜了,這就是一大罪狀了。 與賈代善有同樣想法的人,占據了這大殿里的多數。正經科舉出身的人,本身推崇的就是嫡長繼承制。太子為元后嫡子,又占諸皇子之長,目前知道太子是個“坑貨”的,除了榮國公,還有張太傅。別的人還沒有發現太子有什么不賢德、不堪為儲君的,所以都盼著太子能安安穩穩,大家也能安心度日。 所以,差不多人人都和賈代善的想法差不多,盼著太子別掉到圣人的坑里。 太子微笑著回稟圣人,“父皇,兒臣看這些卷子的字跡都是下了大功夫的,語句也通順,意思也都差不多,文中所提之法的高下,兒臣真的評判不出,還要父皇指點迷津。” 圣人指著其中的一份卷子說:“這一份所言雖激烈了些,但說到了點子上。士紳該同自耕農一樣納糧、一樣當差來承擔徭役等等。” 看過那卷子的人心里就打個突,圣人是要這樣做? 太子看著圣人不說話,他不信圣人會自己出面、先表態認同這么激烈的做法。果不出他所料,圣人把這一份卷子,往邊上一放,另拿了一份字跡最好的,在上面用朱砂點了一點。 太子放了心,其他人也將心放了回去。這份言辭激烈的卷子,是提出了根本的解決之法,但太激烈了,反而得不償失了。其它的那些卷子,實際上是大同小異,差別不太大了。 圣人將這十幾份卷子依次排成一行,想想將剛才的那份,又加了進去,挨著狀元的卷子放著。眾人就知道了這位還是簡在帝心的,圣人舍不得這樣投了自己心意的人。 最后,圣人對這次春闈的主考官工部的郭尚書說:“就按如此排名吧。” 有內侍上來拆了卷子的糊名,把前十名登錄在冊,今天的閱卷就結束了。之后的二甲其他人及以后的三甲排名,明天由這些閱卷官繼續排了。 第二日晚膳后,圣人對在皇莊呆了一天的太子,過來養心殿批折子的太子說:“成賢,你可知朕為何不點何足道為狀元嗎?” “父皇,您是因為他所提的方法太激烈?” 圣人點頭,“君王做事,皆得留緩沖余地。何足道的法子一步到位是好,可就是不能由朕先提出來。你明白嗎?” 太子點頭,“父皇謀事周全。若內閣醒悟,為了百年大計,還是要早早采用何足道的方法,方為上策。” 圣人深以為然。 不僅圣人、太子是這么看,內閣的閣臣也是這樣認為。在新科進士去夸街之后,張太傅作為首輔,把閣臣召集到自己的值房。 “何足道的卷子,你們都看了。說說你們的意見吧,明日就要呈遞內閣的意見了。” 誰也不吭聲。 張太傅把目光投向自己的親家賈代善。賈代善一咧嘴,想想還是幫他一把吧。 “依著我老賈看,就干脆點,所有的田地都納糧,嗯,除了圣人名下的,都算在納糧的里面。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為王臣。朝廷律法下,誰敢不納糧,老賈帶兵誅了那逆臣。” 張太傅頭痛,這賈代善太滑頭了。 “圣人是要定個怎么才能使士紳,不敢再兼并土地的法子。” 賈代善腹誹張英,嘴里卻是無邊無際地胡扯:“定個限額唄。秀才是五十畝的免糧額度,免個人徭役。如今所有的土地都納糧,舉人名下可以有百畝地,進士二百畝,依次到一品官可以千畝。超出的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