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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有點懨懨地,提不起精神來。 太子一大早是精神抖擻地去了乾清宮,他是每天早晨, 都要和圣人一起用早膳的。 圣人看著年輕、英俊、精神氣甩自己半個紫禁城的兒子, 心里有點兒不舒服了。 父子相對,默默地用了早膳。 “父皇,兒臣看您今兒個, 看起來好像沒平時那么精神,是沒睡好?還是哪里不舒服了?叫御醫來看看吧。” 做人家兒子, 得了人家爹的關愛, 也得投桃報李不是?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圣人暗暗運氣。不氣,不氣,這是自己兒子, 是關心自己呢。可怎么就覺得聽了這話, 心里堵得慌呢?! “成賢啊, 春天那事兒, 朕要你做的初判呢?朕等了幾個月了。” 太子:…… “父皇, 這個, 石氏剛有喜。”不是說這個時候, 該給皇孫積福, 少殺嗎? “就是昨夜,得了嫡皇孫,朝廷的事兒,該辦的還得辦。何況是謀害儲君的重罪。” “好吧。” 太子的高興勁頭下去了。 圣人覺得心里舒服了一點兒。 “魏九,你去把那些待勾決的,都給太子拿過來。” 昨晚是梁九值夜,魏九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他小跑去莫九那里,要取卷宗。莫九謹慎,陪了他一路,把卷宗都抱來養心殿。 太子就在圣人的眼皮子地下,提筆做初判。邊寫邊皺眉。按這時候的律法,凡涉及到豫風堂一案的都是死罪。陳家和鄭家的眷屬,也是要受株連的。豫風堂的東家的眷屬,也是要受株連。可那東家,在案發的隔日,就暴病而亡了。他一個奴才,怎么有本錢,開那么大豫風堂?那被牽連的人,就應該是鎮北侯府了。 太子略過因那暴病而亡的東家、該牽連的鎮北侯府,往下寫。該怎么處置鎮北侯府,是圣人cao心的事情。何況處置在京城的鎮北侯府,還牽連到戍邊的鎮北侯、宮里的惠妃、二皇子、大公主、六皇子呢。 一個個的人名,抄錄上去,越寫他心越慌。 這么多人都要問斬? 圣人不動聲色,盯著太子看。唉,這孩子還是心軟啊!該得讓他怎么練的狠心一點兒呢?圣人已經忘了自己提這事的初衷了。 一百四十四人。太子把該問斬的寫到一起。 然后,他另拿一紙寫那些該收為官奴的。對女眷來說,這做官奴的處罰,也是有幾種不同的。一種是發賣,允許官宦人家買,也允許仍做官的親眷買,買回去做普通的女婢、小廝用。就是有一點,這樣的官奴,生了后代,要到官府備案、烙字,子女也還是官奴的。再一種是去教司坊的,多數是年輕的女子或是相貌姣好的女孩子。會些琴棋書畫的,還可以有些體面日子過。能學了歌舞的,年輕的時候,也好混日子。啥都不成的,就是要做所謂的官/妓。最慘的是那種充軍,發配到軍營的紅帳,做軍/妓了。 無論哪種,都屬于不能贖身,子子孫孫都要做奴才的。 太子抖手,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填寫對女眷的處罰。 “成賢,不忍心了?” 圣人突兀的一問,嚇得太子一抖。 太子順勢把筆擱下。 “父皇,兒臣是為難了。要不,把那些女眷,也都處死了吧?” “不成!那樣收不到震懾的效果。只有讓居心叵測的都明白,這謀害儲君,同謀逆是一樣的。只有牽連到他們的兒女,世世代代為奴,他們以后再動不妄之心的時候,才會有所畏懼。” “父皇,那鄭家和陳家?” “涉案的男子,十二歲以上的,殺。余者不論男女,都打了烙印,就留在鄭家、陳家的長房為奴。遇赦不赦。” 太子倒吸一口冷氣。 “成賢,朕原想放過鄭家和陳家的女眷,可你太心軟了。”圣人搖頭。 太子愧疚,“父皇,兒臣……” “其他的人,都充軍。” 圣人斬釘截鐵地發了話,繃緊的下頜,表示了他堅決的、不容置疑的態度。 太子明白了,是自己的那一點兒不忍心,讓這些人,受到了更重的處罰。 “成賢,你好好想想,要是他們在你身上得手了,你會如何?你會不會被朕所棄?東宮的眷屬,臣僚呢?” 如何?太子想,原身就是被他們得手了啊。唉,還是自己對原身的仇恨,沒有徹骨的感悟,才會想著對鄭家、陳家等女眷、幼童抬手的。 太子緊張起來,想想原身倒了的時候,牽涉了多少官員…… “父皇,兒臣錯了,兒臣不該心軟。” 太子站起來,向圣人認錯。 “成賢哪,再遇到類似的事情,你要多想想,再多想想。如果輕饒了他們,以后謀逆的事情,是會多?還是會少?你再想想東宮的那幾個孩子,你就知道該怎么做了。” 圣人說的語重心長,太子束手而立,聽的認真。 “兒臣謝父皇教誨。” “你去慈寧宮、承乾宮,把事情和太后、還有貴妃,好好說說吧。朕把那些人,各自留在本家的長房做奴才,不讓外人欺辱了她們。想太后和貴妃都明白,朕已經是法外開恩了。去吧。” “是,父皇。” 太子先去慈寧宮。因為太子要石氏在東宮養胎,今日的慈寧宮里,貴妃又因為抱恙未來,人就少了一點兒。 太后看著低頭飲茶的德妃、賢妃,要是太子妃在場,這倆為了晾著太子妃,還能親親熱熱地說話。成嬪呢,是年年歲歲的微笑不語。而才晉升不久的甄嬪,則捧著顯懷不久的肚子,露出遮掩不住的疲憊來。她是看太子妃不在,也不想給太后熱場子了。 太后從早晨知道太子妃不來請安,就覺得無聊。要是貴妃過來,自己還能和貴妃說幾句話。這幾個人,沒了太子妃,個個都是過來干坐著的。 “你們都回去吧。” 太后覺得心里憋悶的難受。看她們在自己跟前裝孝順、裝賢惠,還不如叫老太妃陪著自己,再招了幾個伶俐的內侍、宮女,說笑話給自己聽。 這些人往外走,迎頭就遇到太子了。 倆下見禮后,太子詫異地說:“德母妃、賢母妃,父皇有事兒要孤說給太后,一會兒還得靠母妃們侍奉太后呢。” 德妃和賢妃,倆人狐疑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猜不出太子要說什么事兒。可太子這么說了,也只好調轉頭,回慈寧宮, 甄嬪對太子施禮,“太子殿下,我倦了,可以回宮嗎?” “可以,留個人,幫著聽聽就好。” 甄嬪點了自己貼身的大宮女留下,帶著余人,滿懷猜疑離開了慈寧宮。 “皇祖母,孫兒給你請安。” “太子來啦。” 祖孫倆處的還能過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