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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赦又累又煩,立即瞪眼,“說?” 林之孝把屋里伺候的都趕出去,湊近賈赦,低聲說道:“聽東府的嚼舌頭,珍大奶奶這些日子在二老爺府上幫忙,回來的時候撞見珍大爺……” 賈赦的眼睛越瞪越大,那神情好像是要吃人一般,捉著林之孝的衣領一提,把林之孝提溜起來。 “你這狗奴才,你可知自己說了什么?” 林之孝被勒得臉色陡變,賈赦一松手,林之孝撫著喉嚨,咳了幾聲才說:“老爺,你知道小的,再不敢在這事兒上打誑語的。不是奴才一個人知道的?!?/br> 賈赦臉色變了又變,最后砵子大拳頭,恨恨地往桌子上一砸,杯盞齊跳。 “賈珍這是不要命了?!?/br> “蓉兒可知曉此事?” “奴才不知小蓉大爺知不知道?!?/br> “行了,我知道了。你過去吧。你告訴賈珍,讓尤氏自己出來料理喪事,不然我就讓他爹把他們夫婦趕出寧國府?!?/br> 林之孝行禮離去了。 夜里,林之孝回到榮國府,問明伺候的小廝老爺還沒睡,就來見賈赦。 “老爺,珍大爺要停靈七七四十九天。請了不少和尚道士的,水陸法場鋪排的,怕是比得上郡王的喪事了?!?/br> 賈赦恨得咬牙,只對林之孝擺擺手,讓他下去休息了。 賈赦這些日子,在兵部和賈政府里來回跑。人本來就累的夠嗆,白天跑了一趟通州,晚上又給賈珍膈應了一回。極困極累,卻睡不著,輾轉反側,心里想的是,要不要再找賈敬一次。去了——以后查起來這事兒,自己怕就是要沾上刮落,還不好抖落清楚。不去——想想又對不起大堂伯那些年,對自己的愛護。也對不起敬大哥,那些年和自己的情誼。 賈赦翻來覆去地折騰了大半夜,下定了決心,讓林之孝跑一趟賈敬的道觀,把事情說明白。 寧國府的喪事,林海照例依著舊日的情分要走一趟的。 賈珍對林海能帶了紀氏過來,喜出望外,非常感激。 “林姑父,珍兒謝謝您了?!?/br> 賈珍想留林海夫妻吃個便飯,林海推拒,“我事情多,你若有什么事兒,就讓璉兒帶話或者打發人過去都可以?!?/br> 紀氏與尤氏在幾年前認識,二人一般的場面話還說的來,紀氏安慰了尤氏幾句話,就跟著林海回去。 “夫君,你說這賈家是怎么了?才王氏剛出殯,這秦氏就又……” “唉,**罷了?!?/br> 紀氏吃驚,疑惑地看林海?!胺蚓??” “婉容,這有什么奇怪的。大家族往往有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時辰到了,就種瓜得瓜,種豆得豆了。這些齷蹉事兒,還是不臟了你的耳朵都好?!?/br> 紀氏見林海這樣說,也就不再問。轉而說起了兒子們的閑事、笑話來,逗得林海在下車的時候,還忍俊不禁,一路跟著紀氏回了主院。 再說賈敬得了林之孝的稟報,氣得差點立即交代了。命人匆匆收拾了行囊,跟著林之孝回了京城。 外人不知賈敬怎么責罰的賈珍,反正賈珍原給秦可卿準備的棺木也都換了,停靈也變成了三七二十一天。秦可卿出殯后,賈敬就打發賈蓉就任,離了寧國府。賈珍往兵部告了病假,歇了一個多月,走路還不利索。 而賈敬安排了喪事后,去榮國府與賈赦抵足長談一夜。第二日,把惜春交給了鳳姐照顧。然后回了道觀。 賈家的兩場喪事,在京里如同長江上的一個水渦,打個旋兒,就消失在眾人眼里了。 小陽春一般的九月初,樹葉微黃,秋菊盛放,京里的人都在謀劃著去哪里登高望遠,消遣即將到來的重陽節。而這樣的颯爽秋風里,林海在被拋到紅樓的五年多之后,遭遇了來自皇權外的生死危機。 第249章 林海112 進了九月,林海的感覺越來越不好。實際這一年從夏日起的時候, 他就常覺得有點不舒服, 心神不定的。趙老大夫給他診脈幾次, 也都沒摸出什么來。這一日晨起, 他靠著床頭坐了一會兒,不見身體有太多的好轉。就打發小廝,去喊林謹進來。吩咐林謹去禮部和內閣, 給自己告一天病假。 然后勉強起身, 更衣洗漱了,趙老大夫就被林誠用小轎抬進來院子了。林誠很緊張,雖自家老爺幾年沒生病, 但前幾年先太太去世,引發老爺病的那場, 差點就嚇掉他的魂。而今年, 又是林海命中有劫難的一年,聽林謹說要去禮部和內閣給老爺告假,立即讓人去抬趙老大夫, 還讓林謹順道再去太醫院, 請太醫來府上, 也給老爺看看。 趙老大夫仔細給林海摸脈, 左右手都摸過了以后, 對林海抱拳, “大人, 恕老朽才疏學淺, 并未發現大人有什么異常?!?/br> 既如此,林海權當自己沒睡好,略吃了點清淡粥水,想想,就慢慢踱步,去府里的小湖。夏天的時候,林海把小湖的每一寸都踩完后,與煙雨樓反復比較,最后選定在小湖的西岸邊,建了一個小亭子里。每日太陽升起的時候,這里的靈氣,比煙雨樓相比,還略微濃郁了點點。 林海帶著人往后花園去,經過煙云樓,見灑掃的婆子和小丫頭正在忙乎,知道黛玉尚未到。煙雨樓,現在已經歸黛玉每天打坐用了。和那些向他行禮的仆從輕輕頜首,林海帶人轉去湖邊的小石亭。 小巧的六角石亭子,不過六尺見方。黑灰色的山石基座,麻灰的柱子,都隱約可見銳器刻下的符錄痕跡。亭子頂卻是五彩的琉璃瓦,六角飛檐上,都垂掛了銅鈴。微風拂過,輕輕擺動的銅鈴,發出悅耳的聲音。彎彎窄窄的瘦湖,在日光升起的瞬間,就蒸騰了所有的霧氣,露出清爽的、打理干凈的湖面。沿湖的垂柳,在晨曦中慢慢輕搖枝條。陽光穿過垂柳,把琉璃瓦覆蓋的石亭籠罩起來,也把打坐的林?;\罩起來。 林海坐在亭子里,迎著陽光,看看粼粼波光的湖面,慢慢地不舒服的感覺變輕了。林海垂目,很快進入物我兩忘的入靜中。跟著他的幾個小廝,則分散到附近的幾個路口,防著有人過來打擾到自家老爺。 林誠處理完了府里的雜事,正為老爺的身體憂心忡忡呢,門房進來稟告。 “大管家,外面有一僧一道說是老爺的故人,來求見老爺。” 林誠立即緊張起來,一僧一道?“可是幾年前在揚州的時候,要化自家大姑娘出家的一僧一道?” 那門房也是林府當差的老人了,聽說過幾年前,發生在巡鹽御史府的事情。那一僧一道的奇怪形容,也是曉得一些,立刻說道:“大管家,那僧道的外貌形容,與小的聽說過的,差不了多少的,應該就是他們。”。 林誠當即決定,自己去見那一僧一道。自家老爺待大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