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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片刻的清醒,知道自己是著了算計,但不等他做點什么就昏睡了過去。 那秋桐發現賈赦發熱,知道自己闖了禍,也不敢耽誤。一邊喊婆子開院門,打發小廝去請高供奉、告訴賈璉;一邊叫了秋實來,一起給賈赦換衣服,又在香爐里撒了其它濃烈的香料燃了,掩蓋昨晚的可能殘余的迷香灰燼。然后借口照顧賈赦一夜,把秋實推到前面,自己躲回房間,貓了起來。她哪里想到賈赦昏迷前,曾有過片刻的清醒。 等見了倆個婆子闖進她的房間,本來就心里有鬼的她,知道是被發現了端倪,當即嚇得站也站不穩了,由著婆子拖到堂屋前。 賈璉也不和秋桐多說一句,叫了婆子請來家法,自己cao板子就輪了上去。那賈璉本就是年輕健壯的,又練了一年多,頭幾板子,秋桐的尖叫聲刺人耳鼓,慘絕人寰。十幾板子下去,秋桐就沒了聲息。鳳姐看這樣不像話,就吩咐吳新登上前攔了賈璉下來,那賈璉尤不解恨,怒目切齒罵著:“你這賤婢,竟膽敢趁著老爺醉酒,點迷香算計老爺,又開窗凍病老爺。我不打死你,也枉為人子。” 吳新登聽了這話,看秋桐毫無聲息地趴在條凳上,忍不住勸賈璉:“二爺,這賤婢該死,可眼看過年了,二爺也不用臟了手,沾染了血腥。依老奴看,送去城北的私僚或者軍中更好一點。” 賈璉聽吳新登這樣說,丟了板子,看鳳姐一言不發地站在堂前看,忿忿不平地問:“鳳兒,你說這賤婢,該不該打死她?” “該。但不用二爺臟了手。”鳳姐冷靜地回答。“二爺,就按吳管家說的辦吧。平兒,你去找高供奉,先給秋桐喂了絕子湯。” 高供奉聽到賈璉在院子里打人,本來想著是賈赦酒后放浪,怎么能拿丫鬟撒氣呢?還想用過年了不易見血,勸賈璉放過那丫鬟。待聽了賈璉說用迷香算計,方醒過味來,難怪今早脈象中有助興春藥痕跡,原來是這丫鬟算計的,打死也不冤。可惜這賈赦,原就傷了的身子,這回恐怕更要折損了壽命。 高供奉已經是過了花甲年紀,平日里最是篤信報應,這時見鳳姐要絕子湯,毫不內疚地提筆就寫方子。那丫鬟的心思太惡毒了,為一己之私,不惜害人,這樣的人活該她一生無子。 鳳姐看藥童去煎藥,勸賈璉進屋,“二爺,你好好寬慰、寬慰父親,出了這樣的事兒,實在是正常人都想不到的啊。” 賈璉點頭,把院子里交給鳳姐掃尾,自去照顧賈赦。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賈赦這次的高燒,完美地詮釋了這話。賈璉和鳳姐禁止黛玉、賈琮來看賈赦,瑩姐兒和葳哥兒就更不成了。風寒可是會傳染的,就是鳳姐和伺候的眾丫鬟、小廝,每天都要喝高供奉開的苦湯汁,二個半大孩子,二個小孩子一旦被傳染了,是嫌家里不夠亂嗎?! 鳳姐把瑩兒交給蘇先生,把賈赦的病情和蘇先生、黛玉說,拜托蘇先生拘束好瑩兒,不得去前院;家事全交給黛玉,讓平兒在一旁幫著。忍冬和半夏管著自己院子里的大事小情,重點是照管著葳哥。 葳哥兒已經會叫人,平時賈赦最喜歡抱著孫子,聽孫子喊自己祖父。小孩子對外界的善意、惡意最是敏感,葳哥兒人不大,早早就感覺出祖父對自己的喜愛。一天不見賈赦,就在屋子里鬧,“祖父,祖父”地喊,奶娘哄不住的時候,就抱去蘇先生那里,和瑩姐一起玩。待賈赦慢慢能坐起來的時候,葳哥已經愛上聽蘇先生彈琴了,忘記祖父了。 這一年的團圓宴,也就是賈璉陪著賈赦在床前吃了些清淡的,鳳姐帶著賈琮、黛玉,瑩兒姐弟倆,還有蘇先生一起在內院了。 第111章 紅樓111 111 年三十,今上仍賜了福菜, 賈璉帶賈琮把福菜供奉到祠堂, 然后回去陪賈赦聊天。交子時, 賈赦就打發賈璉回去, “璉兒,你回去吧,寅時中你還得起來送鳳丫頭進宮呢。我這里今天留琮兒陪著就行。” 賈琮從賈赦病見起色, 就早晚過來探看。黛玉也想來探望舅舅, 被鳳姐哄了回去,“好meimei,你就當是心疼嫂子了。好容易你這一冬沒吃藥, 要是在老爺那里過了病氣,嫂子哪里還能分、、身出來照顧你?這一攤子家事誰幫嫂子管?你幫嫂子看好你侄子、侄女, 盡夠了。”好說歹說勸住了黛玉。 賈璉看賈琮雖是興致勃勃的要陪賈赦守夜, 想想還是說:“父親,你也歇息吧,才見好些, 可不能熬的。琮弟尚小, 也得早些睡。” 賈璉叫了丫鬟進來, 吩咐人伺候賈赦洗漱睡覺, 把怎么也趕不走的賈琮留到賈赦的外間, 又多留了幾個丫鬟守夜, 仔細叮囑幾人小心照顧著, 方回了后院。 賈璉回了自己的院子, 見堂屋里仍留著燈火,心里就覺得暖暖、暖暖的。不論什么時候回來,他知道鳳姐都給他留著亮兒,再疲累,回到自己的院子也心里舒服。 賈璉見守夜的忍冬帶著小丫頭在堂屋里等著,頭一點一點的,怕是早困的不得了了。賈璉進門帶來一股子寒氣,忍冬激靈靈地醒過神,上前接過賈璉的大衣裳,又悄手悄腳地伺候賈璉洗漱。賈璉接了睡衣,就打發走了忍冬。他可知道除了平兒,誰伺候自己換衣服,那老醋壇子都會酸氣沖天的。自己摸索著衣服換好,卻見東屋的大炕上睡了幾個人。鳳姐摟著兒子睡在炕稍,平兒摟著瑩兒睡在炕頭,中間留出老大的一塊地,有鋪好的被子、擺好的枕頭,看來是留給自己的了。 賈璉看著睡的正香的妻妾兒女,心里想著要是沒兒子、女兒在,和鳳姐、平兒一炕睡才好。正一邊上炕往被子里鉆,一邊魂游天外地瞎想著美事呢,就聽炕稍的鳳姐幽幽的說話,“二爺,想什么美事兒呢?哈喇子都留下來了。” 賈璉下意識地抬手去搽嘴,手到了下唇卻什么也沒搽到。再看鳳姐促狹的笑,哪里不知道鳳姐窺破了他的心思。忍不住從被子里支起來,探過大半個身子,伸手要去扭鳳姐的臉。 “別。二爺,兒子在呢。” “怎么把孩子都帶過來睡了?”賈璉壓低聲音問。 “今年沒得團圓飯吃,就一家人睡個團圓覺吧。” 賈璉對鳳姐的團圓覺說法,膛目結舌,“又胡說了。” 鳳姐笑,“睡吧,二爺,就能睡這二個時辰啦,一會兒還得早早起來進宮呢。” 賈璉知道時辰已晚了,對鳳姐昨個兇巴巴的表情,縮回被子里。想想到底不甘心,把自己的枕頭往炕稍挪,裹著被子滾到鳳姐身邊,把鳳姐連同兒子都摟著,才安心睡了。 寅時正,忍冬進來悄悄喚賈璉和鳳姐,“二爺,奶奶,到時辰該起啦。” 忍冬喊了二遍,鳳姐睜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