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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有事,還是慢慢吃了粥,吃了些小菜,就讓鶯兒收拾下去吃了。 “mama,今晚我和你睡吧。” 薛姨媽知道姑娘想聽舊事,愛溺地摸摸寶釵的頭發(fā),“好,我姑娘多久沒和mama一起睡了。眼見著就長大了。” 娘倆睡在一起,繼續(xù)剛才的話題。“我嫁到薛家以后,才知道薛家的富有豪奢,這賈府照你父親活著的時候差太多了。我的兒,你該記得的了。” “嗯。” “媽也是后來,你父親病危的時候才知道,原來薛家的生意最初是圣人的耳目,才獲封了紫薇舍人。紫薇是帝星,舍人的含義,我姑娘懂的。” “女兒懂的。” “你父親是中毒,慢慢被耗盡了生機。” “寶釵就握住薛姨媽的手,“是誰?為何要毒殺父親?” “你父親說,要是想保你哥和你的命,就得當(dāng)是病。他那時候后悔啊,后悔自己年輕的時候,為什么不去求個一官半職的,可后悔有什么用呢。” 薛姨媽的眼淚就無聲地在夜里流。 寶釵伸手抱住薛姨媽,也跟著流淚。好一會兒,娘倆才平靜下來。 “我也是嫁去薛家那么多年以后,你父親禰留之際,才知道薛家每年都會給那三家數(shù)目不等的銀兩。你父親交代我,待他死后,我只當(dāng)內(nèi)宅婦人不知道這回事。他放心的就是你哥哥也不是能承繼家業(yè)的人,不會再入了人眼,遭了人算計。趁王家賈家還能依靠,收縮了生意,讓你哥和你平安長大,薛家這一嫡支香火能延續(xù),就是他待我這些年的情誼了。” “mama,mama,怪不得mama要寄居在賈家。”寶釵想自家在金陵的院子何其豪華,自己的屋子收拾的就是鳳姐的現(xiàn)在也趕不上的。 “你舅媽是史家旁支的,當(dāng)年入門和我還有你姨媽就一般般。薛家在京要是單門獨戶住著,mama怕呀,怕你和你哥哥有個啥,那就是要了媽的命,也愧對了你父親。” “再說回來,那年老千歲犯事,我才嫁去金陵沒多久,接到家里的信是賈家大房的孫子溺死了,大房的媳婦生了現(xiàn)在的璉二爺也去了。再過了沒多久,你父親說,賈代善去了。這賈家啊,就開始走了下坡路了。你姨夫說是自幼好學(xué),但知道那賈代善過世,他連秀才也沒考取,可賈家姑娘賈敏嫁得的夫婿,林如海和他同齡,早得了探花進了蘭臺寺做官了。你姨夫恩蔭了個工部主事,就沒啥大變動,要不然也不會學(xué)甄家,把姑娘送進宮。” “我的兒,小選你沒得進宮也是好事,那賈家里外認(rèn)識多少人,賈家的元春,還這么久才入得了圣人眼。若是你父親活著,或許還能籌謀一二,唉,你父親活著哪里會舍得你入宮,我們也不會淪落到寄居了。” 寶釵只能拍拍薛姨媽的背,安慰mama。 “你姨媽今天那般怕是大房那哥兒的死和她有關(guān)了,老太太該也是知道這事兒。我的兒,你當(dāng)不知道好了。誰家內(nèi)宅沒些**呢。早早睡吧,明天我?guī)阆热タ茨阋虌專此趺凑f,再說看不看老太太的事兒。” 薛姨媽拍了拍寶釵的手。 探春少有地偷偷去了趙姨娘的房間,賈環(huán)還在抄經(jīng)書,探春和顏悅色地對賈環(huán)笑笑,驚得賈環(huán)以為探春換了人。探春拉了趙姨娘去里間,“姨娘,你小聲點,問你點事情啊。” 趙姨娘就說:“姨娘知道姑娘問的是什么事兒。那事兒十有**是大老爺?shù)拈L子溺死的事兒。但姑娘出了這個門,可不能和任何人說。” 趙姨娘看著探春,探春點頭。 “那時候你姨娘我是才進老太太院子的小丫頭。那年快冬天了,老太爺子宴客后,找不到瑚大爺。隔天在湖里飄上來,老太爺子仗斃了很多人,滿府都是血腥氣,好多天不散。那時候大太太懷著身子,娘家因為老千歲壞了事進了大牢,大太太生了璉二爺就沒了,老太爺子沒多久也沒了。那時候的大老爺啊,二老爺給他提鞋都不配。呸,呸。我和你說這些做什么。太太怕成那樣,八成是瑚大爺?shù)乃篮退嘘P(guān),怕大老爺在寶玉身上報仇唄。哎,你說今天那大老爺怎么就不報仇呢?就生我們環(huán)哥兒了,這國公府就是環(huán)哥的了。” “姨娘,你要命,要環(huán)哥的命,這話就不能再說啦。” “姑娘,我懂,姨娘什么都懂。我要不鬧騰,你當(dāng)太太會容我生下你們姐弟?他要我顯她那賢惠名呢。我要是和周姨娘一樣,墳頭的草都不知道多高了。姨娘我要不和你鬧騰,太太怎么會另眼看你,以后給你找個好人家。你去吧,去吧,別給人看到了。” “姨娘別和環(huán)哥說。” “知道知道。你趕緊走吧。” 探春滿腹心事離開了趙姨娘的小院。 第70章 紅樓70 70 年后的第一次大朝,賈赦恍若無事站在勛貴圈子里、他該在的地方, 如老僧入定般, 不理會左右的打量。那打量有大大方方的直視, 有賊眉鼠眼的輕瞟, 有不懷好意的憎惡,也有想拉近關(guān)系的熱乎。 可賈赦就那么半垂著眼, 看著自己眼前的鞋尖三寸處,仿佛這太極殿的眾人都不存在, 偌大的空間只有他一個人存在。 突然有御史出來奏本, 那御史大聲奏報:“圣人, 臣彈劾榮國侯爺賈赦不孝。” 賈赦依律出來跪倒,今上問道:“榮國侯, 現(xiàn)御史彈劾你不孝, 你可有何辯駁?” “臣請圣人準(zhǔn)問御史幾句話。” “準(zhǔn)。” 賈赦并不認(rèn)識那御史是誰, 只好轉(zhuǎn)身問道:“赦不及御史科舉出身,請問何為不孝?” 那御史年紀(jì)只有三十出頭, 其背后之人以“老母尚在,尤挾持老母分家, 不贍養(yǎng)耋耄老母,春節(jié)不去探望生病的母親”之由,指使他在大朝彈劾賈赦不孝。在那御史眼里,賈赦就是在家喝花酒, 玩小妾, 調(diào)戲丫頭的老紈绔。這樣的老紈绔, 文,斗大的字不識幾籮筐;武:縱馬馳騁街道的跋扈能耐都沒有,純粹是躺在祖宗功勞簿上混吃等死的敗類。御史大聲答道:“圣云:于禮不孝者有三,事謂阿意屈從,陷親不義,一不孝也;家貧親老,不為祿仕,二不孝也;不娶無子,絕先祖祀,三不孝也。三者之中無后為大。” “請問,這第一條,阿意屈從,陷親不義,第三條,本侯長子年近廿五,是沒占吧?” 那御史點頭。 “那第二條,本侯可占?” “賈侯爺,你在老母耋耄之年鬧分家,就是不孝。” “你怎知是我要分家的?是我母親說的?還是我二弟賈政說的?” 那御史嘎巴嘴說不出話,是啊,眾人眼光都看向他。 “我二弟賈政也該參加這次大朝,不如請他來辯駁是誰要分家的,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