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照鏡子，盡管剪的確實很一般，但儲嬋娟依然覺得這是二十多年來理得最有意義的一次頭發(fā)。

    她感謝了一番，目送走王美琴等志愿者，想到社區(qū)中午不管飯，便回頭問：“琪琪，你中午怎么辦，是跟我回去吃，還是回家吃？”

    “回去做什么，回去了還要來，我不回去了，你也別回去。”

    “不回去吃什么，難道點外賣，現(xiàn)在能點到嗎？”

    “飯店都關(guān)門了，好像只能點肯德基的宅急送。”蔡琪把她剛剪下來的長發(fā)裝進(jìn)方便袋，一邊看著她斷發(fā)的樣子，一邊笑道：“我們?nèi)ロn老板家吃，他家冰箱里什么都有，而且他家就在社區(qū)對面。”

    “去他家吃，你開什么玩笑？”

    “我沒開玩笑，我去他那兒吃過好幾次飯。”

    “他要是……要是不歡迎，不在家呢？”

    “他最好客了，不可能不歡迎。就算真不在家也沒關(guān)系，我有他家的房卡，我們?nèi)プ约鹤觥！?/br>
    “你有他家房卡？”儲嬋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蔡琪從包里取出房卡在她眼前晃了晃，得意地說：“他家是我裝修的，他對他家都沒我對他家熟！別看他是碩士，也別看他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可他連洗衣機(jī)都不會用，他家洗衣機(jī)還是我?guī)退O(shè)置的。”

    “既然都已經(jīng)裝修好了，還留著人家的房卡做什么？”

    “他又沒跟我要，我什么著急給。”

    “要去你去，我不去，我回家吃。”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就算做不成男女朋友，普通朋友還是要做的。”

    “要去你去，反正我不會去。”

    “我都已經(jīng)跟他說好了，”蔡琪舉起手機(jī)，嬉笑道：“他說他也沒吃飯，說我去正好可以幫他做飯。”

    “那你去給他做飯，再見。”

    “你這人怎么這樣，嬋娟，說了你別生氣，你要是不去，就顯得你心虛！”

    “我心虛什么？”

    蔡琪不想跟她繞圈子，挽著她胳膊，苦笑道：“他知道你來社區(qū)了，也知道我跟你在一起，他想見見你，好像想跟你說什么。”

    “想見我，那他為什么不給我打電話。”

    “他現(xiàn)在顧不上。”

    儲嬋娟猶豫一下，抬頭道：“好吧，跟你一起去，正好參加下他的豪宅。”

    二人驅(qū)車趕到公園印象，乘電梯來到韓曉武的新家，赫然發(fā)現(xiàn)韓曉武很憔悴，眼圈發(fā)黑，眼睛通紅通紅的，眼球里全是血絲。

    “進(jìn)來吧，不用換鞋。”

    “韓總，張小姐好點了沒有？”

    “好點了，也退燒了，不過這會兒又睡著了。”韓曉武帶上房門，生怕外面聲音把視頻那頭的張枚吵醒。

    蔡琪知道閨蜜很尷尬，也知道韓老板有話要跟閨蜜說，干脆打開進(jìn)門處的吊柜，取出圍裙套上，輕車熟路地跑進(jìn)廚房，扶著廚房門回頭道：“韓總，嬋娟，我先做飯，你們先聊。”

    “好的，謝謝了。”

    “不客氣。”

    儲嬋娟緩過神，帶著幾分尷尬地問：“秘書長，你這幾天沒睡好吧。”

    “遇上這種事，誰能睡好。”韓曉武陪著她走到陽臺上，順手帶上移門，一邊招呼她坐，一邊問：“渴不渴，我這兒有飲料，也有牛奶，想喝什么？”

    “不渴。”儲嬋娟不敢跟他直視，抬頭看看頭上的出風(fēng)口，故作好奇地說：“我說陽臺上怎么這么暖和呢，原來陽臺上也裝了空調(diào)。”

    “這是琪琪強(qiáng)烈建議的，幸虧聽她的裝了個出風(fēng)口，不然衣服很難干。”

    “專門吹衣服的？”

    “嗯，連那么厚的羽絨服掛在陽臺上一會兒都能吹干。”

    “這是中央空調(diào)吧。”

    “說是中央空調(diào)，其實就是一拖五的家用空調(diào)。”韓曉武沒想到她會把那頭漂亮的披肩長發(fā)剪了，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儲嬋娟被看得很不好意思，連忙俯瞰著對面的社區(qū)說：“離社區(qū)真近，站這兒真能看到大會議室。”

    韓曉武不想跟她繞圈子，并且覺得有些事不能再拖，必須趕緊說清楚，立馬話鋒一轉(zhuǎn)：“嬋娟，對不起。”

    “啊，”儲嬋娟楞了楞，下意識回頭問：“別開玩笑了，跟我說什么對不起。”

    “我沒開玩笑，我是真誠地跟你道歉。盡管我們之間并沒有發(fā)生什么，可我還是覺得我像個渣男，像是在沾花惹草。”

    “韓總，你真會開玩笑。”

    “聽我說完，”韓曉武深吸口氣，接著道：“我終于知道我真正想要的什么，真正喜歡的是誰，對于過去所發(fā)生的一切，我很抱歉。劉之維很不錯，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你幫我忙，扮演我女朋友的事，他早就知道了，在東海時他就知道了，但他什么都沒說，依然對你充滿信心，依然在追你。”

    儲嬋娟沒想到他會提劉之維，禁不住問：“我們?nèi)|海的事，劉之維的怎么知道的？”

    “琪琪喜歡發(fā)朋友圈，幾乎每天都發(fā)，有時候甚至一天發(fā)幾條。她跟我們一起去東海的那天，突然沒發(fā)朋友圈，劉之維覺得很奇怪，就點開看，然后發(fā)現(xiàn)被屏蔽了，也知道了你跟我一起去東海的事。”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有一天晚上跑步，我們遇上了。他非拉著我去吃燒烤，說什么要跟我道歉，就這么喝著喝著提到的。可能喝得有點多，他淚流滿面地說他不會放棄，還說如果你最終選擇我，希望我能真心實意的對你，如果我始亂終棄，或三心二意，他會找我算賬，跟我沒完。”

    看著儲嬋娟若有所思的樣子，韓曉武接著道：“很高興有你和琪琪這樣的朋友，正因為有你們，剛剛過去的這一年，我過得很充實。等疫情控制住，等漢武解封了，我就要離開安海，以后很可能會在東海定居，到時候歡迎你們?nèi)|海玩。”

    儲嬋娟不但心亂如麻，而且很尷尬，楞了好一會兒才鬼使神差地問：“張枚是不是很漂亮？”

    “嗯。”韓曉武微微點點頭。

    “你們認(rèn)識那么多年，為什么……為什么拖到現(xiàn)在才……才確定關(guān)系？”

    “我也說不清，或許這就是緣分吧。”韓曉武笑了笑，又意味深長地說：“也祝你早日找到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