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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個念頭直竄上來,顫聲道:「師叔,你、你身上的毒……發作了嗎?」「胡說什么?」周琰瞧他一眼,目光又迅速地移開了,「我沒事!」一邊說,一邊繼續抵擋沈淵的攻勢,只不過他竭盡了力氣,也壓不住自己的咳嗽聲。葉敏玉當然什么都明白了,整個人僵在那里,幾乎忘了眼前的險境,耳邊嗡嗡作響,一時不知如何是好。直到一聲慘叫將他驚醒。那是林攸的聲音。周琰本就力不從心,聽見這叫聲后,腳下一軟,登時跪倒在了地上。葉敏玉忙仗劍護在他身前,循聲望去,只見林攸渾身是血的躺在地上,身子一動不動,看不出是生是死。杜云則緩緩擦拭著鞭子上的血漬,一雙眼睛血紅血紅的,那種嗜血的光芒尚未褪去,映得他的臉孔更為扭曲。那個假林攸……死了?雖是親眼所見,葉敏玉依舊覺得蹊蹺。他沒有跟假林攸交過手,不知對方的武功是強是弱,但能假扮成白云莊少莊主的人,定然不是等閑之輩,怎會這么輕易就死在了杜云手里?最要緊的是,如今杜云少了對手,他跟周琰的處境就愈發兇險了。周琰當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強撐著站起身,伸過手來與葉敏玉相握。「你猜得沒錯,我身上的毒確實發作了。師侄,你若再不肯走,可就遲了。」話未說完,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葉敏玉的手指有些發抖,但是卻十分堅定,動作輕柔地抹去了周琰嘴角邊淌下來的血。他真不該在這個時候笑的。但是面對著自己心愛之人,如何會笑不出來?所以他勾動嘴角,輕輕的應:「師叔你在這兒,我還能去哪里?」僅這一句話就已足夠。周琰面色蒼白,額上盡是冷汗,分明已被劇痛折磨了許久。但是聽了葉敏玉這番話后,只覺得豪氣頓生,也不知打哪兒生出一股力氣來,提起劍鞘橫掃出去。「鐺!」兩劍相交,沈淵竟是不敵,被他的內力震得連退數步。周琰并不戀戰,覷著這個機會,拉了葉敏玉的手就往窗邊跑。沈淵不知是否有心相讓,垂了劍立在原處,并沒有追擊的意思。杜云卻不肯罷手,哼的冷笑一聲,帶血的鞭子狠狠甩了出來。當初跟他結仇的人明明是周琰,他卻似乎特別討厭葉敏玉,這一鞭子自然也是沖著葉敏玉去的。葉敏玉耳聽得破空之聲,想要反手揮劍也已遲了,正打算硬挨下這一鞭時,忽然被周琰推了一把。「師叔?!」「唔……」那一鞭正中背心。周琰咬了咬牙,沒有叫出聲來,只是抱著葉敏玉在地上滾了兩圈。如此雖然躲過了杜云的鞭子,但兩人狼狽不堪的倒在地上,要再爬起來逃命已是絕不可能了。到了這個地步,葉敏玉反而不覺害怕了,連看也不看步步逼近的杜云一眼,只半坐起身,低頭去看周琰背上血rou模糊的傷口,問:「疼么?」「沒事,反正也不差這一點。」周琰喘了喘氣,身體雖然虛弱,卻仍舊緊握著葉敏玉的手,「師侄你呢?有沒有受傷?」葉敏玉瞧著他這神情,想到他劇毒發作時的痛楚,一下子怔怔的出不了聲。靜了好一會兒,才撕下自己的衣襟,默默地替他包扎傷口。這樣旁若無人的態度,愈發惹惱了杜云,只見他瞇了瞇眼睛,緩緩揚起手中的鞭子。「等一下,」一直站在旁邊的沈淵突然上前一步,開口道,「現在不能殺了這兩個人。」「怎么?你顧忌著他們是凌云派的弟子,所以不敢動手了?」「當然不是。」沈淵聽出他話中的嘲諷之意,卻只微微一笑,道,「還不知那張藏寶圖是真是假。萬一是張假的,而知情人又被你殺光了,咱們豈非斷了線索,白費這一場功夫?」「……有道理。」杜云點了點頭,果然收起鞭子,轉頭走回林攸的尸身旁,彎腰在他身上摸索起來。那藏寶圖本就沒有特意收藏,因此沒過多久,杜云就從林攸懷中摸出了一個紅綢包。除了綢布略有些褪色外,大小形狀都與當初在破廟所見的一模一樣。杜云先喝退了留在屋內的幾個侍女,然后三兩下除去紅綢包外頭的層層包裹,最后留在手里的,果真是一小張地形圖,上頭彎彎曲曲的畫著山川河流,只是邊緣處有被人撕扯過的痕跡。杜云只瞥一眼,就隨手丟給了沈淵,道:「你自個兒瞧瞧真假吧。」沈淵「嗯」了一聲,難得認真起來,將那張藏寶圖捏在手里,仔仔細細地瞧了一遍,接著又晃了晃那柄碧色的軟劍,輕輕旋動劍柄。他這把劍的構造極為獨特,劍柄內是中空的,轉開之后,里頭藏著一張卷起來的紙片。如此古怪的機關,除他本人之外,恐怕再無第二個人知曉。屋內眾人心頭一跳,都已猜到那是什么東西了。沈淵慢慢展開那張紙片,把它跟先前的半張藏寶圖合在一起,但見相連處嚴絲合縫,撕裂的邊緣恰好貼合起來,并無半分出入。杜云忍不住問:「是真的?」沈淵唇邊笑意加深幾分,應道:「千真萬確。」杜云目光閃動,臉上倏地現出一種奇特的表情,輕輕吐出一個「好」字來。而后腳尖一挑,將林攸扔在地上的長劍勾了起來,牢牢握在手中。周葉二人都跟杜云交過手,卻從來只見他使鞭子,不曾見他使劍。沈淵當然也沒有。「阿云?」沈淵怔了怔,似乎疑惑他為什么要握住那把劍。杜云卻身形一晃,已施展出了絕妙的輕功,劈手奪過那張重見天日的藏寶圖,飛快地收進自己懷中,冷笑道:「你的東西就是我的東西,是不是?」沈淵有些懵住了,但仍舊答道:「當然。」「好,」杜云露出一個不像笑的笑容,眼底光芒大盛,「我今日……就要你的命!」說話間,長劍毫不留情的揮了出去。沈淵臉上的微笑還來不及消失,便換上了另一種不敢置信的神情,仿佛就算天崩地裂了,也及不上他此時此刻的驚訝。「阿云,為什么……」他一邊后退一邊追問原由,可是杜云閉口不言,只唰唰唰連挑三劍,每一劍都又快又狠,直刺他的要害。沈淵避無可避,不得不揮劍抵擋。杜云擅使鞭子,劍術上的造詣并不高明,但他對沈淵那套詭異的劍法十分熟悉,隨隨便便的一劍就能破解對方的招式。拆到三十招上,沈淵劍花一挽,碧色軟劍霎時幻化出萬千光影,重重疊疊的將兩人包圍起來。這是他劍法中的精髓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