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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帶著哭腔說出來,著實是情真意切,但那人仿佛聽見了天大的笑話,慵懶嗓音里添了幾分笑意:「喔?就算守活寡也愿意?」紫衣女子震了震,慢慢抬起頭來,露出一張清麗絕倫的面孔,顫聲道:「妾身相信,城主定會有回心轉意的時候。」「我的心已給了別人,以后再不會碰你了。」那人仍是一副滿不在乎的口吻,淡淡說道,「你還是快些把面紗戴回去吧。你也知曉我那心上人的脾氣,我若是多看你一眼,他恐怕會挖出你的眼珠子來。」紫衣女子聞得此言,像是被勾起了最恐怖的回憶,臉上血色頓失,整個人都軟倒在了地上。即便如此,她仍是抖著手拾起面紗,慌慌張張地遮住自己猶帶淚痕的面孔,再也不敢多說一句話。旁邊卻有人擊了擊掌,冷笑著問:「怎么不是挖閣下自己的眼珠子出來?」這問法十分無禮。那人倒是毫不在意,反而笑了一笑,慢條斯理的答道:「原本是該如此。不過我要是瞎了眼睛,豈非瞧不見我那心上人的花容月貌了?就算他舍得,我也萬萬舍不得。」邊說邊轉過了身來。只見他的穿著極為隨性,烏黑長發散落肩頭,敞開的領口露出大片胸膛,五官端正、相貌尋常,唯獨一雙狹長的鳳眸微微上挑,這么斜睨過來時,自有一種動人之處。先前冷笑之人便又哼了一聲,慢慢走上前去,原來正是昨夜拂袖而去的假林攸。「在下沈淵,這位想必就是林公子吧?」那人與他相見過了,并不行什么虛禮,僅是微笑道,「我前幾日正忙著閉關練功,對幾位貴客多有怠慢,真是過意不去。」「要怪就怪林某本領不濟,如今受制于人,別說是十天半月了,就算一年半載,也只能乖乖等著。」「林公子言重了,實在是我自己懶得出門,所以才勞煩你幫個小忙罷了。只要那樣東西到了手里,我自然會立刻奉上令郎的解藥。」說著,視線朝周葉二人的藏身處一瞥,道,「說了這半天的話,腿都站得酸了,不如先進內堂喝一杯茶吧——尤其是躲在花叢后的兩位朋友。」葉敏玉聽得心里一驚。周琰倒是鎮定得很,捏一捏葉敏玉的手,拉著他大大方方的繞過花叢,應道:「果然瞞不過城主的眼睛。」沈淵見了葉敏玉臉上的傷痕,不由得多瞧幾眼,道:「我以為周少俠是陪著林公子一起來的,不知這一位是……?」「我這師侄初入江湖,我順便帶他來見見世面。」周琰不動聲色的擋在葉敏玉跟前,隨口一句話應付了過去。沈淵便不再多問,轉身領著眾人朝內堂走去,只留那紫衣女子伏在地上,肩膀兀自顫抖不止。究竟什么事情讓她這般恐懼?葉敏玉心生疑惑,卻見林攸故意走慢一步,輕輕抖了抖自己的衣袖,袖口處一只碧色的瓷瓶若隱若現。葉敏玉只呆得一呆,便即明白過來,低聲叫道:「解藥!」「嗯,」周琰也已猜到了,苦笑道,「看來他為了取信于人,還需我們配合著演好這場戲。」「他易容成林攸的樣子,假裝是為了解藥而來,實際上卻用毒藥挾制住了我們,當真是好手段。」「事到如今,咱們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沒錯,憑我跟師叔二人之力,總有辦法把解藥弄到手。」他們兩人身處險境,隨時都會有性命之憂,但因為心愛的人就在身邊,即使提起死生大事,也忍不住要相視而笑,惹得林攸頻頻回頭瞪視,提醒他們不要露了破綻。一行人走進內堂后,很快就有侍女送上茶點。每個女子皆是面覆薄紗,只露出一雙似水明眸,任誰都瞧不見面紗底下的容顏。也不知那城主的心上人是何等顏色,竟讓他這般神魂顛倒,情愿再不瞧其他女子一眼。不過他的待客之道比林攸好不了多少,一沾著椅子的邊兒,整個人就懶懶的倒了下去,軟得像是沒了骨頭。他雖是這般坐沒坐相,卻并不令人生厭,反而平添了幾分獨特魅力。可惜屋內眾人各懷心思,既要算計別人,又要防著被別人算計,所以氣氛怎么也熱絡不起來。將幾句客套話翻來覆去的說過幾遍之后,林攸終于按捺不住,率先開口說道:「閣下要的東西我已帶來了,不知……」「城主!」話剛說到一半,忽見一個侍女急匆匆的闖了進來,走到沈淵身旁低語了幾句。沈淵聽罷,唇邊立刻泛起笑容,一改先前漫不經心地態度,連忙問道:「真的?他既已經回來了,怎么不來見我?」「這……」侍女支支吾吾的答不出話。沈淵了然的點點頭,道:「他要我自己滾過去見他,是不是?」一面說,一面果真站起了身。這時只聽屋外響起低低的笑聲。嗓音低沉沙啞,像是在石頭上磨過一般,甚是嘶啞難聞:「我聽說你正在招呼貴客,也不知是哪里來的老相好,我可不敢隨便打擾!」話語中滿是嘲諷之意。沈淵卻含笑應道:「怎么又在吃醋啦?非要我滾上一滾,你才肯消了這口氣么?可是這里滾起來不太方便,若是換一個地方,我定然讓你滿意。」對方聽見這番話,好像真的緩下了怒氣,伸手將門一推,大步走了進來。周琰乍見他的容貌,只覺得十分眼熟,葉敏玉則是手指一抖,差點打翻手中的茶盞。來人并無花容月貌。相反的,他臉上布滿了歪歪斜斜的傷痕,傷處皮rou外翻,連五官也因此扭曲了,一雙眼睛里透出森森的寒意,實在是駭人至極。如此丑怪的面容,任誰見過之后,都不會輕易忘記。周琰只微微一怔,便認出了他是當日跟自己爭奪藏寶圖的怪人,同時也是……弄傷葉敏玉臉頰的人!那傷略偏上一偏,就會毀了葉敏玉的眼睛。又或許,這正是他的本意?想到這里,周琰頓覺氣血上涌,右拳一握,當場便要拔出劍來。但葉敏玉的速度更快,輕輕按住了那只手。他神色如常,只臉孔略有些蒼白,聲音十分平靜:「師叔,不要輕舉妄動。」「可是,他……」周琰原非沉不住氣的人,只因事關葉敏玉,才怎么也忍不下去,心想反正遲早也會翻臉,早一時晚一時又有何差別?他倆人爭執的當兒,杜云的目光也冷冷掃了過來,臉上似有驚訝之色,道:「咦?我還當貴客是誰,原來都是舊識,這可真是冤家路窄了。」此時沈淵已大步迎了上來,也不管人前人后多少雙眼睛在瞧著,伸臂就將杜云擁入懷中,在他耳邊低聲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