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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他喃喃說了這句,卻又微笑道:“這京內到底不適合她,也許,她已經找到她真正該在的地方。” 七寶雖然沒有細說玉笙寒是如何提到自己的,趙雍卻也猜到了幾分,便未曾再問。 而趙雍所說的話,七寶也并不很懂。 太子前腳才離開,洛塵從外急匆匆地進門。 同春見他神情異樣,舉止頗見反常,忙先迎了出來,悄悄地問:“怎么了?” 洛塵擰著眉,看一眼里頭的七寶,壓低聲音說道:“方才我遇見了隨永寧侯的大辛,看他眼睛都是紅腫的,才知道……” 同春聽的呆住。 洛塵道:“這件事是不是得跟少奶奶說聲?” 同春回過神來,忙道:“不,不行……姑娘的產期快到了,不能在這時侯跟她說這些。” 不料七寶因也看見洛塵急急地跑進來,擔心有什么事,便站起身走了過來,正好聽見同春這句。 七寶微怔:“出什么事了?” 同春色變,洛塵瞅著她,不敢多嘴。 七寶喝道:“快說,我最恨人家有事瞞著我了。” 同春見瞞不住了,終于陪笑說道:“其實也沒什么大事兒,姑娘別急,只不過洛塵方才遇見了跟隨永寧侯的大辛,聽說永寧侯最近病了。” 洛塵不便多言,且他向來最聽同春的,所以現在雖然知道她的“言不由衷”,卻也只低頭沉默。 七寶皺眉問:“什么病?” 同春一時答不上來。 洛塵咳嗽了聲:“隱約聽說是以前的舊傷犯了……” 他的聲音低低的,和平日的活泛大不一樣。 七寶凝視著洛塵:“你一定還有話瞞著我,到底怎么樣?” 雖然不敢違背同春的意思,可洛塵到底忍不住,當即跪在地上道:“少奶奶,之前、之前大辛說,侯爺像是不行了,已經吐了幾天的血了……怕、是這一兩天的事了。” 說到最后一句,自己的眼睛也紅了。 第189章 其實在同春遮遮掩掩提到裴宣的時候,七寶就知道了不妥。 其實,早在前幾天葉若蓁帶了小侄子來探望自己的時候,七寶就有所察覺,因為那小家伙正是會說話的時候,無意中竟冒出了一句“銘兒的父親病了”之類的話。 裴宣跟威國公府向來有交際,程彌彌偶爾也帶裴銘去府內做客,所以兩個小孩子自然認得。 那時候七寶只以為裴宣是尋常的病痛,詢問葉若蓁,葉若蓁也說無礙,因此七寶沒有格外放在心上。 七寶來至永寧侯府的時候,程彌彌得知消息迎了出來,竟是蓬頭垢面,兩只眼睛紅腫不堪。 程彌彌大概也著實沒有法子了,見了七寶,頓時淚如泉涌:“七姑娘!”她上前扶住七寶的胳膊,幾乎要抱頭大哭起來。 七寶在來的路上本來很慌,可看向來淡定自若的程彌彌突然變得這樣,她反而不肯張皇了,七寶深深呼吸,挽住了程彌彌:“jiejie別怕,裴大哥怎么樣了?” 程彌彌幾乎泣不成聲,淚不能停歇,聽了七寶柔聲詢問,勉強遏制悲痛:“七姑娘,我們侯爺,連著吐了幾天的血了,好幾次昏迷過去,昨兒晚上……昏迷了半宿,一度連氣兒都沒有了,我、我還以為他……” 七寶的眼睛陡然濕潤:“現在、怎么樣了?” 程彌彌說道:“今日略好些。”說著便抬起左手擦了擦眼中的淚,“我才把銘兒帶到他床前陪著,七姑娘,多謝你能來,我本來想請你過來一趟,又委實不敢打擾,我、我領你進去。” 七寶點點頭,忍淚同程彌彌進了內室。 臥房之中散發著一種難以形容的藥氣跟很淡的血腥氣混合的古怪氣息,幾乎熏的人無法呼吸。 那小孩子乖乖地跪坐在床邊上,雖然還不懂事,卻也體會到父親的病痛似的,粉妝玉琢的小臉上掛著淚,顯得很是可憐。 裴宣靠著床邊坐著,臉上白的如紙一般。垂在身側的右手,玉指修長,因為病痛的緣故,消瘦的可憐。 裴宣似乎在跟裴銘說些什么,但因氣虛的緣故,聲音極輕,如同嘆息。 程彌彌加快腳步走到床前,行禮道:“侯爺,七姑娘來探望您了。” 話音未落,裴宣放在床邊的手突然狠狠地一抖。 與此同時程彌彌便叫旁邊的乳母把裴銘往旁邊抱了開去。 此刻七寶已經來到了床邊:“裴……裴大哥。” 裴宣抬眸,因為臉色過于蒼白的緣故,一雙眼睛顯得格外幽黑,兩個人目光相對,裴宣嘴角一動,仿佛想笑,卻又無能為力。 七寶不顧一切地握住他的手,被她緊握在掌心的手冰涼,竟然沒有一點體溫似的。 就算七寶有些心理準備,給這股涼意在掌心里一印,仍是讓她不由自主地透心發冷。 雖然強忍著悲痛,眼中的淚卻仍然不聽話的泫然搖曳,居然說不出話來。 裴宣定了定神,微笑道:“是她叫你來的?” 程彌彌立在七寶身后,并不言語。七寶說道:“不是程jiejie,是我自個兒聽說的……可是、可是裴大哥你病的這樣,怎么不派人告訴我一聲。” 裴宣笑了笑:“告訴你……你又來做什么?侍郎自然不知道你來的,對不對?” 七寶忍不住落淚:“你越發古怪了,說這個是什么意思?” 裴宣待要再說,突然胸口血氣翻涌,他知道自己很快要咳血了,但又不想讓七寶看見,只是向著程彌彌使眼色,自己卻轉開頭向內,抬手捂住了嘴。 程彌彌知道裴宣是想讓自己先帶七寶離開的,可是七寶早就看出來了。 鮮血從裴宣的五指之間涌了出來,點點滴滴落在了他蓋在身上的被子上,血漬從緞面上飛快地洇開,像是一朵詭異的血花在瞬間綻放。 七寶眼睜睜地看著鮮血漫溢,眼前一陣陣發黑。 她想撲上去幫裴宣止住血,但卻渾身僵硬不能動彈,好像自己將眼睜睜目睹裴宣的死亡,卻無能為力。 此時,給乳母抱在懷中的裴銘突然發生大哭起來。 正在此時,裴宣拼盡全力,啞聲怒喝道:“帶她出去!” 話音未落,因為氣血攻心,那沒有咳完的血竟從口中噴了出來。 七寶就在他身旁,半邊臉上舉著微微濕熱,片刻又有些發涼。 此刻程彌彌早就淚人一樣,她不敢違背裴宣的命令,上前來扶著七寶往外。 只是她現在也是心力交瘁,又因為失去了一只手,力氣極小,幸而還有同春貼身服侍,總算把七寶帶了出去。 來到外間,七寶兀自怔怔的,靈魂出竅一般。 同春見她半邊臉上沾著血漬,看著十分可怖,心一陣慌張,忙掏出帕子給她擦拭。 七寶呆呆地舉手在臉上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