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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蟬,黃雀在后,只怕這會兒他們也已經(jīng)死的差不多了。那英明神武的皇上,您不如告訴我,現(xiàn)在康王世子,是生,是死?” 直到現(xiàn)在,老皇帝的眼中才流露出一絲怒意:“你說什么?” 玉笙寒見他神色變化,仰頭大笑了聲:“可怎么辦呀,殺來殺去,沒有能繼承這皇位的人了?不如我替皇上出個主意,那就換個人來坐!” “換人?”老皇帝聽見自己牙關(guān)緊咬的聲音,“你說換誰?” 玉笙寒道:“自然是有能者居之。皇上飽讀史書,總該知道那句話吧……‘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哈哈哈……”老皇帝笑了起來,但笑聲卻像是寒夜里棲息在樹枝上的夜梟,似笑,又似哭,“難不成,你想要這皇位?” 玉笙寒有點遺憾的樣子,道:“唉,說來這還怪我,畢竟是女兒身,這樣做似乎不大好。” 老皇帝瞇起雙眼。 “不過皇上放心,我已經(jīng)給您尋了穩(wěn)妥可靠之人了,”玉笙寒笑道:“之前管凌北來京城,皇上知道是為什么嗎?” 這會兒玉笙寒提起管凌北來,若老皇帝還不知他兩人的關(guān)系,那自然是糊涂了。 “他莫非……跟你有勾連?” “嘖嘖,勾連這個詞,不太好聽,”玉笙寒道,“是我們志同道合。” 皇帝死盯著玉笙寒:“只可惜你的志同道合者,已經(jīng)命喪黃泉了。” 玉笙寒卻云淡風(fēng)輕的:“不打緊,畢竟還有一個人沒死。” “你說的是管凌風(fēng)?” 玉笙寒道:“他雖然不如管凌北聲望高,但也不錯。” 皇帝擰眉:“你想要一個異族人來占據(jù)中原?” “這想法是不是驚世駭俗?”玉笙寒微笑地看著皇帝,“后來史官會如實記載,在皇上在位期間,異族南下中原,顛覆皇朝,而皇上你,可憐的很,一世英名,自詡明君,卻偏偏成了亡國之君。” 一直說到最后,玉笙寒的聲音里透出了森森刻骨之意。 “你……”皇帝幾乎氣滯,臉色泛白,“你……休想。” 玉笙寒抬手,狠狠地掐住了皇帝的臉,獰聲道:“之前我自然是不敢想。但如果這是報復(fù)你的最好法子,我拼了命也要做到。” 皇帝咳嗽起來,好像隨時都會厥過去。 “撐住了,不要這會兒死,”玉笙寒手上微微用力,獰笑道,“你這老匹夫,你手上沾了多少人的鮮血,我本該痛快殺了你,但是你這條賤命倘若簡單而死,實在是不足以解除我心頭之恨,我要你死都不能瞑目。” 玉笙寒定了定神,怕皇帝不夠難過似的雪上加霜道:“是了,還有一件無關(guān)要緊的小事,當(dāng)初進(jìn)宮行刺的那批人,其實是我安排的。” 老皇帝仍是嗽個不停,斷斷續(xù)續(xù)問道:“趙雍知道此事嗎?” 玉笙寒輕描淡寫地俯視著皇帝,負(fù)手笑道:“當(dāng)時不知道,后來也許是隱隱察覺到了。只是太子殿下不敢承認(rèn)罷了。” 第174章 裴宣先前為了避開天家父子對峙的場面,特意退出了養(yǎng)心殿。 他站在廊柱旁邊,凝視著前方沉沉夜幕,天邊星斗閃爍,宮內(nèi)并沒有雞鳴犬沸之聲,也沒有人聲嘈雜,顯得格外的冷寂瘆人。 只是裴宣卻也習(xí)慣了這樣清清冷冷的,畢竟永寧侯府從來也是如此。 夜風(fēng)自臉頰上掠過,裴宣不知不覺回想從頭,好像他這半生,都像是在這樣孤寂的暗夜里行走一樣,除了…… “裴大哥!”那少女天真爛漫地向著他走來,兩只眼睛里帶著笑,面上笑容如同艷陽天氣,明媚而嬌艷。 裴宣定了定神。 不知過了多久,遠(yuǎn)遠(yuǎn)地看見太子殿下趙雍從廊下走過,裴宣轉(zhuǎn)過身,向著趙雍行了個禮。 趙雍打量著他,卻并沒有說別的,只道:“裴指揮使,有勞了。” 裴宣欠身道:“請?zhí)右娬彙!?/br> 趙雍本已經(jīng)走開一步,聞言回頭:“見諒?” 裴宣道:“平妃娘娘的事情,皇上下旨密查,臣也不敢向殿下透露。” 趙雍點點頭:“那么,玉笙寒的事呢?” 裴宣道:“玉姑娘的事情,我原本也是保密的,只不過……不知皇上從哪里聽到了消息,皇上親自問我,我也只得如實稟奏。” 趙雍瞇了瞇眼睛:“原來如此。” 太子并沒有多說什么,一路往平妃的宮中而去。 裴宣目送他離開,半晌微微一笑,緩步向養(yǎng)心殿而來。 來至殿門外,轉(zhuǎn)頭看時,皇帝已經(jīng)不在,只有幾個內(nèi)侍站在一起,不知在說什么。 裴宣認(rèn)得是皇帝貼身的太監(jiān)們,不由問道:“公公們怎么不在里頭伺候皇上,難道皇上已經(jīng)安歇了?” 其中兩名太監(jiān)行禮說道:“侯爺有所不知,方才有個面生的公公扶著皇上,皇上跟他也極親密,還叫我們退了出來,大概是只要那兄弟伺候罷了。” 另一人笑道:“見他長的倒是出色,只不知是哪里升上來的,咱們竟都不知道,也沒見過。” 裴宣“哦”了聲,邁步正要走開,突然又停了步子。 —— 內(nèi)殿之中,玉笙寒跟老皇帝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眼見皇帝臉色從白轉(zhuǎn)青,顯然自己方才所說的話戳中了皇帝的痛處。 玉笙寒好整以暇地欣賞著皇帝恨怒交加的表情,這個人高高在上,能拿捏世間每一個人的生死,他也渾然不把人命看在眼里,輕飄飄地一句話就可能徹底毀掉一個人的所有。 現(xiàn)在他終于也體會到被毀掉所有的感覺,并且為之深深恐懼起來。 “難得,皇上也害怕了?”玉笙寒笑問。 老皇帝眼珠轉(zhuǎn)動:“你……若真的這么做,你將成為……千古罪人。” “我本來可以成為一個尋常的婦人,跟皇上你方才說的一樣,只貪圖夫君給的情情愛愛,過自己的小日子。但是你毀了這個機會。” 玉笙寒笑的冷冽入骨:“何況若論起罪人,你才是罪魁禍?zhǔn)住:螞r我只是個無名小卒,只怕進(jìn)不了史冊。倒是亡國之君這個名號夠響亮,皇上您是當(dāng)之無愧了!” 老皇帝胸口起伏,頓時又咳嗽起來。 玉笙寒還要再奚落他幾句,突然聽到身后有些動靜。 她眉頭一動,忙上前一步,握住了老皇帝的手臂。 玉笙寒驀地回身,卻見身后十?dāng)?shù)步遠(yuǎn),站著的人赫然正是裴宣。 “永寧侯,”玉笙寒一笑,眼中帶著警惕:“永寧侯不請自來,是想做什么?站住,別再往前一步。” 裴宣只得停下腳步:“玉姑娘,這句話,本是我該問你的。” 玉笙寒道:“你問我?你不如問問這個老匹夫,他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復(fù)。” 這會兒老皇帝喘了口氣,他抬頭看向裴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