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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就不喜歡……” 慢慢說了這句,七寶嘆了口氣,又落淚說:“還要怎么順著他呢。有時候我所想的理所應當的事,在他看來卻是不能碰觸的,但對我來說,天大地大,都不如人命事大?!?/br> 同春以為自己在說床笫之事,驀地聽了這些,卻有些摸不著頭腦。 “原來……姑娘是跟九爺起了什么爭執?”同春問。 七寶卻不想再提此事,只低著頭黯然說道:“你叫他們準備水,我想洗澡了?!?/br> 同春忙道:“病才好些,不好立刻就洗澡,免得傷了元氣?!?/br> 七寶不高興,拍著床叫道:“身上臟死了!快點去!” 同春見她性子發作起來,只得叫人去備水,小心伺候著她沐浴了,七寶又命換過了被褥等物,心里才好過了些。 —— 那數日七寶的身體也逐漸養好了,又惦記著在裴夫人出殯之日前往永寧侯府,誰知臨行前夜,老太太那邊突然派了個丫頭過來,說道:“老太太說少奶奶的身子虛弱,又是病中,不能過于傷感,所以明兒就不用去裴府了?!?/br> 七寶大為意外,忙說道:“我已經好了。自然能去,你去回老太太,我無礙的?!?/br> 那丫頭出去半天沒有回來,反而是李云容親自來了。 七寶因等的著急,正想親自去見張老誥命,見了李云容,便道:“四嫂,老太太難道不知道我的病好了嗎?我早上還去請安了的。怎么忽然就說我不必去永寧侯府了呢?” 李云容一笑,握著她的手落座,說道:“老太太當然知道,只不過……你大概還不知道呢,是先前九爺特意進來了一趟,向老太太說你身體欠佳,該留在府內好生調養,老太太才體恤答應了。” 七寶竟連張制錦回來過都不知道,呆了呆之后問道:“竟然這樣?可是我已經好了,為什么不讓我去?” 李云容笑道:“這自然是九爺疼惜你的緣故,一來怕你路上顛簸對身體不好,二來也是怕你到了永寧侯府,在那種場合中越發難掩悲痛,所以才特意回來親自替你向老太太說,省了你這一趟了?!?/br> 七寶想到那夜張制錦跟自己的對話,心中隱隱似有寒意滋生。 李云容見她毫無喜悅之色,便含笑道:“有夫君這樣細致體貼的疼惜,自然是你的福氣,別人想要還求不來呢。我怕你不明白,所以才特意過來跟你說明。好了,明兒你就不必勞動,好生在府內便罷?!?/br> 七寶握緊雙手,低頭不語。 李云容打量了她半晌,終于起身,抬手在她肩頭輕輕拍了拍:“我先走了,你若是還有什么事兒,派人去告訴我就是了。” 當夜,七寶等到子時,張制錦仍未回來。 同春來勸她安寢,七寶睡眼朦朧地問道:“今日大人真的回來過?” 同春說道:“我跟人打聽,說今兒大人的確回來了一趟,只是見了老太太后就又出府了,所以當時竟很少人知道?!?/br> 七寶喃喃道:“他不讓我去永寧侯府。難道連送伯母最后一程都不許我去?” 同春也覺著這件事張制錦做的有些不近人情,畢竟七寶跟裴家的關系向來很好,曾又為了裴夫人的病左右奔走,何況她的身體如今已經沒有大礙了,怎么竟不全了七寶的心愿? 只不過同春不愿說張制錦的壞話,便說道:“大概就像是四奶奶說的,九爺太顧惜姑娘的身子了。” 七寶趴在桌上,望著面前一點燭光,淚也啪啪地掉在桌上:“他是故意的。” 同春不解,七寶咬了咬唇:“不讓我去,我偏要去,有本事就綁著我的手腳?!?/br> 同春啞然:“這可賭氣不得,這次是九爺特意回來交代了的,若是違逆了他的意思,只怕他會不高興,對姑娘有什么好處?” 七寶之前在國公府內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只因為那一場夢,才格外地畏懼張制錦。 但成親后,他一直寵愛非常,讓那份畏懼不知不覺中消退了。七寶流著淚,氣的捶著桌子道:“我也不要什么好處,總之我一定要去?!?/br> 然而次日,七寶卻仍是沒有出門。 一來是同春勸說,二來,七寶到底也不敢真的違背張制錦的話。 那天晚上因為裴宣而跟他爭執起來,最后卻是那個不可說的下場。 何況七寶知道,如果真的惹他生氣,指不定還有什么更悲慘的處境。 于是那日,七寶叫人把院門關了,讓同春等擺了香案,供了果品等,自己燒了些紙,又焚了香,大哭一場,權當是遙遙祭拜相送了裴夫人的心意。 不覺已經進了臘月,天冷的非常。 這日,天正飄雪,宮內突然來人,原來是周淑妃傳召七寶明日入宮相見。 七寶以前都不愿意到宮中去,覺著宮中的規矩太大,但因為在張府內其悶非常,所以聽了大姐的宣召,反而覺著高興。 當夜張制錦回來的時候,七寶照例已經早早睡下了。 自從上回兩個人“爭吵”,又加上裴夫人那件事,張制錦不回來也就罷了,但凡他回來,七寶總會百般地不理他。 幸而他很少有在白天回來的時候,縱然是晚上,也都是在子時過后,每每在那時候,七寶早就睡著了。 張制錦看一眼床上,更衣洗漱過后,便問同春:“明日要進宮?” 同春躬身道:“是,今日宮內娘娘傳了旨意出來?!?/br> 張制錦道:“七寶很高興?” 同春偷偷看他一眼,小心翼翼地回答:“奶奶因為身子不好,好久不曾出門了?!?/br> 張制錦垂眸:“你下去吧?!彼麑⑹种械牟璞畔?,回身到了床邊兒,垂頭看著七寶側身安眠的樣子,終于也翻身上榻。 檢驗她是不是真的睡著,只需要看她的反應就知道了。 張制錦的手才在她肩頭一搭,七寶動了動,轉過身來,乖乖地依偎到他懷中——這就是真的睡著了。 倘若她一動不動,甚至有些抵觸,那就是裝睡。 張制錦垂眸看著懷中如畫的容顏,每次看到她,都會有一種無法按捺的沖動,跟他素日的冷靜自持正好相反。 上次因為裴宣而起爭執,他心中懷慍,一時貪求無度,事后也每每后悔。 但是一想到裴宣對七寶有著不可告人的念頭,可七寶偏偏還為了那個人說話,就讓張制錦無法按捺。 張制錦克制著蠢蠢欲動的心緒,不想把七寶驚醒,只是將她往懷中摟近了幾分。 —— 次日七寶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竟窩在張制錦溫暖的懷中。 之前因為他公事繁忙,每次子時之后回來,寅時不到就走了,等七寶醒來的時候,早不見了人。 這還是兩人吵架后的第一次,在清早的晨曦之中面對面。 七寶先是慢慢伸了個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