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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安侯雖然想把人拒之門外,但張制錦心里明白,裴宣也不是個不識時務不知輕重的人,他既然能在自己成親這樣的重大日子登門,一定是因為有著十萬火急的大事,耽擱不得。 因此張制錦便早跟老誥命說了自己會失陪一段時候,請她老人家放心掌事罷了。 但是張老夫人如何能夠安心。 靖安侯入內拜見,便把裴宣軟硬不吃,一定要帶走張制錦一節說了。 老誥命問道:“這么說,他到底是沒有告訴究竟出了何事?” 靖安侯遲疑了一下,回答:“他倒是隱隱透出幾分,仿佛事情跟皇上有關?!?/br> 老誥命聽了不由大驚。 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張制錦對于這門親事的重視程度,若不是要緊之事,他自然不會在這個日子撇下周七寶自己離去。 可如果是事關皇帝,那么真的…… 老誥命緊鎖眉頭:“既然如此,錦哥兒去是對的,只是、只盼能夠有驚無險,平安無事?!?/br> 靖安侯說道:“老太太放心,我已經叫人出去打聽了。一有消息立刻回報?!?/br> 正在這時侯,張六爺匆匆進門。 原來先前張六爺也派了人出去探聽,打聽說張制錦隨著裴宣回到了鎮撫司后不多久,就又帶人出了鎮撫司匆匆而去,看方向,卻像是往宮內去了。 張老誥命聽六爺說罷,身心寒徹:“看來不會錯了,事情果然跟圣上有關?!?/br> 靖安侯皺眉:“我這就換衣裳進宮一探究竟?!?/br> 老誥命卻制止了他:“你不知內情,貿然進宮,指不定又會引出什么別的事。” 靖安侯很不放心張制錦,還要再求。老誥命已經掃視在場眾人,緩緩說道:“錦哥兒足能獨當一面。不必太過擔心?!?/br> 老誥命說了這句,又沉吟了片刻,轉頭問旁邊的嬤嬤:“那個……那個七寶她現在怎么樣了?” 掌事嬤嬤道:“之前人來回說在新房里,并沒有別的。” 回了這句,又叫人去探看,半晌那人回來說道:“門外伺候的人說,新少奶奶先前睡了?!?/br> 張家老誥命聞聽,冷笑道:“咱們這里急得如熱鍋上的蚰蜒一般總沒個頭緒,她的夫君處境莫測,她倒是好涵養,竟跟沒事人一樣。” 靖安侯回想張制錦臨去的情形,便打圓場說道:“應該沒有人告訴她制錦隨著錦衣衛離開的事吧?” 張老誥命不言語。 底下的宋氏突然說道:“府內的下人們都在傳,她帶的那些人又不是死人,怎會不知道?可見她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要么是不在意錦哥兒,要么是不知道輕重,果然是個沒心沒肺的。” 靖安侯聽了這話很有挑撥之意,便喝道:“住口,不要胡說。” 張老誥命已經聽的很清楚了,待要叫人把七寶喊過來,但喊她過來又能怎么樣?難道要訓斥她不為夫君擔憂嗎?除非是讓她在旁邊站著立規矩,但今兒是才進門第一天,張制錦又把她當作心頭rou一樣,倒是不好弄的如此過分。 于是老誥命只說道:“罷了,且由得她去吧?!?/br> 這會兒天色已暗,宮門大概也關了,如果張制錦跟裴宣這會兒還沒出宮,只怕今晚上就要在宮內度過。 七寶那邊自然就也獨守空房了。 新婚當夜,新娘子卻孤枕而眠,這可真是曠世奇聞。 卻也沒有辦法可想。畢竟凡事一旦涉及皇族,便是涉及千萬人性命的大事,連張老誥命也無法淡定,總有心神不寧之感。 當下又吩咐靖安侯等,多派人手盡快打聽消息。 靖安侯也擔心兒子,便親自出府而去。 剩下幾個族內的女眷面面相覷,張老誥命道:“你們忙了一整天也都累了,各自回去歇息罷,橫豎明兒就知道端地了?!?/br> 大家起身告退,老誥命說道:“云容留下?!?/br> 四奶奶李云容止步,那邊宋氏回頭看了一眼,仍是低頭去了。 張老誥命望著李云容,說道:“方才他們說的話你也聽見了,你怎么想?” 李云容靜了靜,說道:“我跟老太太的想法是一樣的,九爺是個能獨當一面的人,只怕是鎮撫司也遇到解不開的難題,所以才請了他去。以九爺的能耐,自然是迎刃而解,老太太只管放心就是了?!?/br> 張老誥命點頭,又冷笑著嘆道:“不怪我不喜歡周七寶,好好的成親也會弄出這種事來,可見她不是個有福氣的??上у\哥兒跟迷了心竅似的非她不娶,只盼她別給張家招災惹禍才是。” 李云容想了片刻,含笑說道:“九爺看人的眼光向來是極高的,這七寶看著也是個討人喜歡的,料想不至于,眼下也不過是一時的磋磨罷了,俗話不是說‘好事多磨’嗎?” “那我就阿彌陀佛了,”張老誥命盯了她一會兒:“府內的事,都是你在幫著二太太料理,以后錦哥兒的房內那邊,你也仔細照看著些?!?/br> 見李云容答應了,老誥命才說道:“行了,你去吧。” 李云容躬身,緩緩后退。 將出門的時候,卻聽老誥命自言自語般哼道:“若能得錦哥兒長長久久的疼顧著,才是她真真有福氣呢。” 四奶奶退出了老太太的上房,一路往回而行,前頭小丫頭挑著燈籠,后面幾個婆子尾隨。 走了幾步,便有幾個管事娘子來找,不過是關于今日的宴席、器具收拾等等,李云容一一發付了。 正欲回房,卻又看向張制錦所住的院子方向,她略一忖度,就轉道往那處而行。 眼見將到,前方也來了一群人,兩下相見,原來是宋氏夫人。 李云容行了禮,宋氏道:“難為你有心,莫非是來探望新娘子的嗎?” 李云容道:“是,畢竟今兒九爺不在府里,怕她一個人不自在?!?/br> 宋氏笑道:“這你可是多慮了,方才我親自去看了一眼,人家不知道有多自在,睡得安穩著呢?!?/br> 李云容聽出她話中的譏諷之意,只當沒聽出來的,便道:“時候不早,三太太今兒也勞累了,還是早些回房安歇吧?!?/br> 暗影之中,宋氏白了她一眼,帶了丫鬟婆子邁步去了。 等宋氏走遠了后,李云容身邊的婢女小聲說道:“三太太似乎很不待見這位新奶奶。是不是因為先前在靜王府內,便是因為這位新奶奶,才把三太太的侄女兒曹姑娘痛打了一頓的緣故?” 李云容當然知道跟這個脫不了關系,但另一個原因則是宋氏千方百計想把曹晚芳塞給張制錦,那次去靜王府卻給打的臉腫如豬頭,宋氏心里自然恨著七寶,方才還迫不及待地在老太太跟前挑唆。 李云容心里明鏡般,面上淡淡道:“不要瞎說?!?/br> 當下來至新房,外間的兩個嬤嬤跟管事的女人見了她,忙行禮,又悄聲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