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只是憐惜他那身子，才給他許了這兩門親事罷了，另外，那個(gè)叫什么玉笙寒的妓女，的的確確是在靜王府上，假如靜王真的有那種企圖，又怎么會(huì)做出這種讓世人不齒的事？”

    康王連連點(diǎn)頭。

    康王妃又道：“何況咱們琝兒是何等的爭氣？先前進(jìn)宮，圣上都連連夸贊他年少了得。王爺有這般的好兒子，還愁什么？”

    康王也不禁笑了起來，又道：“說起來我也發(fā)覺了，近來琝兒似乎變了好些，以前更喜歡斗雞走馬，在外頭任性胡鬧，怎么最近卻好像收斂起來，喜歡讀讀寫寫，也習(xí)慣正經(jīng)練習(xí)拳腳騎射了。”

    王妃很是得意：“先前世子畢竟還小，如今都要是成親的年紀(jì)，自然是開竅懂事了。”

    提起成親，康王卻又嘆道：“可惜了，到底是在他的婚事上沒有看仔細(xì)。我心里總覺著威國公府的四姑娘有些配不上琝兒。”

    一句話提醒了王妃，康王妃道：“可不是嗎，論出身，論相貌，只可惜當(dāng)時(shí)咱們太過賭氣，竟沒認(rèn)真思量，倉促中就定下了。”

    康王皺眉不語：“咱們是王府，終究不能像是別的門第說退婚就退婚，所以上次就算是威國公府的什么姨娘家里犯了事，咱們也只能按兵不動(dòng)，不然的話，圣上那邊兒就先過不去，圣上最厭背信棄義，之前國公府的三姑娘跟永寧侯的婚約告吹，雖不是府里的意思，圣上仍是不喜，才不顧平妃請求，硬是讓那三姑娘去王府當(dāng)了個(gè)側(cè)妃。若咱們也做出這種行徑來，圣上必然說咱們行事狂浪不當(dāng)，自然不能為了區(qū)區(qū)一個(gè)女子失了圣心。”

    康王妃雖覺著這話有理，但想起今日在靜王府趙琝的所為，卻不知趙琝那時(shí)候維護(hù)的是周綺還是……

    不過王妃怕康王知道趙琝參與其中而心生不悅，故而刻意摘除了不提。

    ——

    靜王府內(nèi)發(fā)生的事很快在京內(nèi)傳開。

    一時(shí)之間，無數(shù)的流言蜚語漫天。

    此后葉若蓁隨著葉母來到威國公府，私下里便悄悄地問七寶到底發(fā)生了何事。

    七寶也不隱瞞，除了自己跟張制錦一節(jié)，其他的都一五一十地告訴了。

    只說靜王侍妾穿著男裝，引發(fā)誤會(huì)而已。

    葉若蓁聽了笑道：“原來真相是這樣的。你猜我都聽他們說什么了？”

    七寶說道：“一定沒有好話。”

    葉若蓁抿嘴道：“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自打陳穎跟曹晚芳給責(zé)罰之后，那些在場的閨秀們自然不免四處去說，只是悠悠眾口，所說的版本自然也各有不同。

    又因?yàn)橛性S多人遠(yuǎn)遠(yuǎn)地站著不曾靠前，雖然看見玉笙寒給帶來，卻不知道她是個(gè)女子，只當(dāng)真有其事。

    所以有人說，是周七寶跟靜王府的什么男賓私下里見面，張侍郎卻不信，反而遷怒，靜王妃也覺著這件事荒唐，責(zé)怪曹陳兩人口沒遮攔故而責(zé)罰。

    還有的說，是七寶跟張制錦兩人私會(huì)給人撞見，張大人惱羞成怒。

    張制錦在外的名聲向來極佳，在世人眼中是個(gè)孤高清絕，端雅莊重之人，如今居然跟這些奇異的緋聞?wù)瓷详P(guān)系，一時(shí)之間竟演繹出更多奇奇怪怪的話來。

    除此之外，也有傳說王妃將門出身，生性兇悍，所以逞兇教訓(xùn)人的。

    息事寧人版本的也有，是說女孩子們之間爭風(fēng)吃醋罷了，原本無事，所有一切都是訛傳。

    葉若蓁畢竟也是翰林之女，在府內(nèi)聽見的那些不堪的話也有限，只略說了幾句。

    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害人者也終究害己。七寶便不以為意，只說道：“葉jiejie，再過幾日就是乞巧節(jié)了，等過了節(jié)，只怕你也不能再出來走動(dòng)，只專等著以后進(jìn)我們家里了？”

    原來到了八月里，葉若蓁就嫁過來了，此刻聽七寶說起來，不禁也紅了臉。

    七寶笑握著她的手說道：“可知我三哥哥急得什么似的，恨不得立刻就娶回來？”

    葉若蓁笑啐了她一口。

    七寶卻又嘆說道：“這可好了，以后咱們就可以同出同入，我也有了玩伴了。”

    葉若蓁聽了，微怔之下說道：“只怕不能的。”

    七寶詫異：“又說什么？”

    葉若蓁道：“就算我過來了，不出幾個(gè)月，你不是也就出去了？”

    七寶這才想起自己的婚期也在年底，一時(shí)之間沒了說笑的心思，便低下頭去。

    葉若蓁握著她的手說道：“可雖然如此，我心里也是替你高興的。張侍郎本就是極難得的人物，單單再從靜王府這件事看來，可見他是真心的待你好。”

    七寶咳嗽了聲：“咱們還是不說這個(gè)了。”

    正在這時(shí)侯，外頭小丫頭說：“三爺來了。”

    七寶一聽，這才又笑道：“我三哥哥來了，必然是知道你在我這里，特來見你一面兒的。”

    葉若蓁早羞的紅了臉：“這像是什么？我先回避了吧。”

    七寶說道：“怕什么呢，不出兩個(gè)月你也就過來了，何必怕在這一時(shí)。何況你們多久沒見面了？三哥哥每次見了我都要念叨幾句，我看他都要害出相思病來了！”

    說了這句，心底突然也浮現(xiàn)出張制錦那張清雅端方的臉來，上次在靜王府突然碰見他，她心中的懼怕居然少了許多，取而代之的卻是一種說不明白的怦然之意。

    這會(huì)兒說到“相思病”，卻忍不住也隱隱地有種想見到他的渴望。

    七寶話沒說完，那邊周承沐果然已經(jīng)走了進(jìn)來，承沐一眼看見葉若蓁，臉上就流露出又是歡喜又是緊張的神情。

    七寶嘻嘻一笑，拉著周承沐道：“三哥哥，你從哪里來的？”

    周承沐平日里見了她就也能言善道的，這會(huì)兒卻無端地羞赧起來，便訥訥地說道：“從翰林院才回來。”

    七寶說道：“你前日不是跟我說，你看了一首極好的詩嗎？方才我跟葉jiejie說呢，只是記不真切，你來了就好了，你自個(gè)兒親自說給她。”

    七寶說著，把周承沐一推，又笑看葉若蓁一眼，自己卻走到外間。

    里頭葉若蓁背對著周承沐，只是站著。

    承沐訕訕地說道：“jiejie如何只是站著，還請坐了說話。”

    片刻，葉若蓁雖沒有回頭，卻也緩緩地坐下了。

    七寶生恐葉若蓁害羞跑出來，探頭看如此，才放了心，便在外間的書桌邊上坐了，抽了一本書出來看。

    偏偏這本是張制錦的一本詩集冊子，七寶隨便掀開看去，竟是那首廣為流傳的，寫的是：

    相思苦，君與我同心。魚沒雁沉沉。是夢他松后追軒冕，是化為鶴后去山林？對西風(fēng)，直悵望，到如今。

    七寶呆了呆，以前看他的詩，總是滿心艷羨贊嘆，覺著句子華麗，詞句纏綿，簡直巧奪天工，令人敬服。

    可是現(xiàn)在再看，望著字里行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