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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信的神色,就像是吃了定心丸一樣,不禁嘆道:“好孩子,你的懂事聰慧,實在令人可心,你也是向來是叫人最放心的一個了。不像是七寶那丫頭……真真的不管把她送到哪里去,都讓人牽腸掛肚的。” 周蘋才也笑道:“太太也不用為七寶多憂心,那位張侍郎,看著像是對七寶真心實意的。更何況說句遠的話,將來,四meimei在康王府里,我若在靜王府里,彼此都會有些照應,也斷斷不會讓七寶受丁點兒委屈的。” 苗夫人微微震動,感動的眼睛濕潤,定睛看周蘋道:“難得你給那呆丫頭把這些都想好了。可我聽說,自打永寧侯解除婚約后,那丫頭就跟你疏遠了?趕明兒我罵她一頓,讓她跟你道歉。” 周蘋忙又勸道:“太太別為難七寶,我還不知道她的脾氣?可知她也不是真心惱我,只是小孩子脾氣,等她自個兒回心轉意了,一切就都好了。太太當我是親女兒,我跟七寶自也毫無芥蒂,親姊妹一樣,別說她不是真心惱我,就算是真心惱我,我做jiejie的,對她的疼惜愛顧也從不會變的。” 苗夫人很是感慨,把周蘋摟在懷中:“我的兒,幸虧是你!” —— 眼見大雪將至,城外苗舅舅又來了一趟,原來是苗家的老夫人病倒了,想念外孫女兒,想請七寶過去住上兩天。 謝家老夫人本舍不得,可也不忍讓老人家失望,便答應了讓她去住兩日,陪陪老人家再回來。 跟著苗舅舅來的仍是苗盛,在從老太太上房退出后,苗盛偷偷地問七寶:“表姐,上次你帶我去的那個地方叫做……” 七寶見他提起這節,忙拉著他走開,回到暖香樓里才悄悄地說:“在外頭千萬別提那件事,更別對人家說我帶你去過新荷樓。” 苗盛先是點頭,然后又有些失魂落魄的:“那個……真的是新荷樓?” 七寶見他臉色異樣,便問:“怎么了?” 苗盛低著頭說道:“我、我聽說新荷樓有一個很出名的……玉、姑娘,之前不知去了哪里,我原本盼著別是咱們去過的哪家。” 七寶眨眨眼道:“這京內的新荷樓只有一座,玉姑娘也只有一個,自然是她了。你干嗎盼著別是她呢?她又沒受什么苦楚。” 苗盛道:“沒受苦?表姐知道她去了哪里?” 七寶咳嗽了聲,這才小聲跟他說道:“據我所知,玉姑娘大概是進了靜王府了。” 苗盛瞪大了雙眼:“真的?” 七寶說:“我只是聽三哥哥提過,到底怎么樣,卻不清楚。” 七寶說完,看著苗盛失落的模樣,詫異地問:“你好像很關心這玉姑娘?” 苗盛低著頭不做聲,七寶突然想起上次他在新荷樓喝的那副神魂顛倒的模樣,忙問:“你總不會是喜歡上人家了吧?” 苗盛的臉上早就紅了一片。 七寶見狀就知道自己多半是說中了,只是……苗盛這小子,比自己還小,居然就知道喜歡人了? 而且他喜歡的竟還是玉笙寒,這可注定是“有始無終”的,畢竟玉笙寒是靜王殿下的心上人,怎么會容他人染指,再說,玉笙寒那種女子什么男人沒見過,自然更加不會看上苗盛這樣半大的孩子。 七寶又覺著驚訝,又有些同情,還隱隱地有幾分好笑,便說:“阿盛,你不要惦記她啦,你跟玉姑娘本不是一類人,就算她不去靜王府、或者別的什么地方,她也不是咱們能親近的。” 苗盛聞聽,頭越發低了幾寸。 七寶很少遇到比自己小的,又見苗盛這樣沮喪,她便抬手輕輕拍他的肩頭,做老練狀,沉聲說:“別傷心啦,以后你會遇到更好的女孩子。” 這次苗盛卻搖了搖頭。 七寶微怔,只聽苗盛說道:“表姐,沒有女孩子比玉姑娘更好的了。” 七寶看他一本正經地,忍不住嗤地笑道:“你才多大!就知道這些了!” 苗盛見她不以為然,委屈的眼中帶淚。七寶才忙又道:“好好好,我不說了。你快告訴我,外祖母的身子怎么樣了?” 因七寶很少離開國公府,謝老夫人畢竟不放心,一再叮囑苗夫人讓給七寶多帶兩件大毛衣裳,到了地方還要好生照顧她。 除此之外,又叫大公子承吉親自護送他們一行出城。送到莊子上后再回來。 臘月里寒風凜冽,出了城后北風更大,連車都走的慢了。 從早上,日色就一直半陰不陽的,這會兒將近中午,那日頭高高地在云層之后,厚厚地彤云把最后一絲暖意都擋的嚴嚴實實的。 周承吉抬頭看看天色,對苗舅舅說道:“這天陰陰的,看著倒像是要下雪。” 苗舅舅道:“至少還得走一個半時辰呢。前方還有一段山路,如果下了雪,路滑就更難走了。” 承吉便催促隨從們,命快馬加鞭往前急趕。 果真給苗舅舅說中了,馬車將要走過山道的時候,一陣風卷著雪花落了下來,很快地上就雪白了一層。 大家懸著心過了山道,回頭看時,山路上已經給雪覆蓋滿了。 雖然天很冷,苗舅舅跟周承吉卻出了汗,兩人對視一眼,說道:“僥幸!” 外頭路雖然難走,七寶在馬車里,卻并沒察覺。 身上裹著狐裘的大氅,懷中還抱著手爐,腿上也給猞猁皮的毯子蓋著,里頭放著腳爐,外頭的風雪雖大,馬車內卻暖洋洋地,若不是方才走山路有些顛簸,七寶幾乎就睡著了。 又聽外頭叫嚷說下雪了,她便趴在車窗口往外打量。 掀起簾子,先是一陣小刀子似的被風刮了進來,七寶哎吆一聲,想去捂住自己的臉,旁邊苗夫人早親自過來給她把帽兜拉起來,又說:“山風冷硬,你小心撲了臉,又吹的頭疼!” 七寶本暖的身上發熱,有些悶,給風一吹反倒覺著清爽。 當下定睛往外看去,卻見眼前山巒重疊林立,然而原本蒼灰色的山給白雪覆蓋,便透出一種蒼蒼皚皚之態,蒼翠古勁,無限風雅,又像極了一副奇妙的水墨山水圖畫,看著令人心胸也隨之開闊。 只是這幅場景竟看著眼熟。 七寶又看片刻,突然一震想了起來!在她夢境之中,所見的張制錦的墨寶之中,曾有過這樣一幅畫,竟像是現在這幅場景。 七寶皺眉,心想:“難道他畫的是這里?只是他走過的地方極多,天下之大,也許相似的風景也很多……未必就真的是這里。” 畢竟這是往偏僻鄉下的小路,又非官道,張制錦無緣無故怎會把這條路走,多半只是景物相似的巧合而已。 七寶只顧胡思亂想地出神,直到給苗夫人拉了回來,這會兒小臉上已經給風雪吹打的冰涼了。 —— 半個時辰后馬車下山,又過了兩座村莊,下